王者風大汗。一本正經地說道：”多謝蘆書記肯定，我決不辜負領導的厚望。”
蘆軍苗白了他一眼。沒說話，不過一瞥之間，女人味十足，風情畢露，哪裡還是冷臉冷麪的縣委副書記形象！
小郭村並不遠，但山路崎嶇難走，地面坑窪不平，普通汽車還真難以通行，幸虧路虎車底盤夠高，不會託底，但因爲過於不平，搖晃之間也開不快，不到10公里的路，竟然走了半個小時。
一到小郭村，蘆軍苗就拉開車門跑了出去，很沒形象地蹲在田間地頭，乾嘔了幾聲，然後才站起身來，臉色蒼白地說道：“跟坐船一樣，真夠受的。王縣長”。
王者風見有村民圍了過來，急忙說道：“叫我小王，我也會叫你小蘆別再叫職務了，還有。你在一旁最好只聽不說，有任何問題，我來回答，好不好？”
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王者風的神情卻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果斷，蘆軍苗輕易不服人，不過一路上王者風事事想得周到，確實比她強了不少，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好吧，就暫時聽你一次，不過……”
王者風不等她後一句難聽話說出口，就轉身離去，不給她說出口的機會。果然蘆軍苗一句話沒說出來，張着嘴巴，好象噎住一樣，愣愣地看着王者風的背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過了一會兒，纔看似無奈地一笑，快步跟了上來。
王者風來到幾個遠遠看熱鬧的村民中間，掏出煙遞了上去：“鄉親，打聽個事，你們村裡是不是有蘋果賣？”
一個膀寬腰圓的中年男人接過王者風的煙，先看了看牌子，嘿嘿笑了：“紅塔山，好煙。小年輕，你要買蘋果還是怎麼的？。
“聽說村裡產的蘋果乾淨衛生，不打藥，所以我專門過來買一些大叔貴姓？”王者風乘機套套近乎。
“不貴，姓李，叫鐵漢。”中年大叔笑眯眯地點上煙，十分享受地抽了一口，“好煙就是好，抽起來真來勁兒。我說小年輕，你要自己吃的話，也買不了幾個。走，到我家地裡去，我給你摘幾個反正也沒有銷路，早晚爛地裡。”
蘆軍苗也來到了王者風身後，見他三言兩語和村民打成一片，心裡也佩服他做基層工作，確實有一套。
王者風奇道：“好好的蘋果,怎麼就沒有人買呢？就走到明州找一些水果批發商來收購，價錢低一點也能賣點錢呀。”
李鐵漢一拍大腿：“唉，別提了小年輕，你跟我一起到地裡看看就知道了他一回頭看到了緊跟在王者風身後的蘆軍苗。笑了，“是你對象吧？長得挺好看，不過別跟我們地裡的蘋果一樣就行。”
王者風聽了覺得莫名其妙，蘆軍苗也是一臉不解，不過對李鐵漢說她是王者風的對象，心裡還隱隱有點竊喜，心想看起來自己還不算老，被說成是王者風的對象，不顯面老，證明青春還在。
不料沒走幾步，李鐵漢就對王者風說道：“你的對象看上去比你大了一點，女人大了好，知道疼人小年輕，你有福了。”
蘆軍苗差點沒氣歪鼻子，她甚至還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我真的老了嗎？
王者風沒注意到蘆軍苗的心思，他和李鐵漢談得正歡：“李大叔，你們村子裡李姓多不多？你的名字也挺意思，叫鐵漢。有沒有什麼說法？”
“也沒有什麼說法。就是我大哥叫金漢，我二哥叫銀漢，輪到我，就只能是鐵漢了李鐵漢還挺健談，笑呵呵地說道，“我下面就沒有弟弟了，要是還有弟弟。就只能叫木漢、布漢了，反正走出生越晚越吃虧。”
蘆軍苗笑出聲來：“我爲只有機關裡面有論資排輩，原來出生順序也能決定名字的好壞。太不公平了，爲什麼老大就能叫一個好名字，老小就不能叫？”
王者風回頭說道：“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在古代，老大就有天生的繼承權。”
“就是，公平？我們當農民的就不知道什麼叫公平！當官的來了，想怎麼着就怎麼着，等結了蘋果之後，明明說好的事情又反悔，沒人來收蘋果！你說現在怎麼辦？好好的蘋果樹長了好幾年，總不能砍了吧？砍了更吃虧。
不砍的話，在地裡長着不但礙事，還影響種別的莊稼。現我們全村可都上了愁，怎麼着都不是，也沒有人來幫我們解決解決。”李錦衣埋怨說道，他向前一指，“看，到了，看看多少蘋果樹！”
王者風舉目望去，入目之處，至少有幾十畝地都種滿了果樹。所有的樹上都掛滿了累累果實。很是喜人。可是李鐵漢看在眼中，卻沒有一點喜色。
李鐵漢也不多說。三步兩步跑到地裡，從一棵果樹上摘上幾個蘋果，遞給王者風說道：“蘋果長得不錯，又大又圓，可惜呀。中看不中用，你嚐嚐。”
王者風也不嫌髒，用手擦了擦，一口就咬了上去，然後一咧嘴，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又酸又澀，看不出這麼怪。看蘋果的形狀，應該是紅富士品種，怎麼不好吃？”
“誰說不是呢？我早說了，中看不中用，長得漂亮，可是難吃得要死李鐵漢連連搖頭，還不經意間看了蘆軍苗一眼，讓蘆軍苗心中不是滋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李鐵漢反應過來，忙嘿嘿一笑：“女娃，我沒說你中看不中用，你別多心。我是說蘋果。”他又回頭對王者風說。小年輕，現在知道爲什麼沒人來收購我們的蘋果了吧？我們都不懂行，上了樹苗公司的當了，有人說這果樹是什麼培育失敗，不是正宗的紅富士品種，反正我們也聽不懂那些話，就是知道，幾年的心血白瞎了。”
蘆軍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肯定是普利農業有限公司暗中搗鬼，以劣質樹苗假冒優良品種，賣給了農民。
中間事發之後，雖然再次經過嫁接挽救了一部分，但估計是技術力量不過關。或是別的原甩，總之，等到果實成熟之時才發現，蘋果長得是不難看，但卻是徒有其表，無法入口。普利公司當然不願意承受損失，就只好將損失轉嫁到農民身上，拒絕收購蘋果。
歸根結底，是普利公司坑農害農，而周□□作爲政策的決策者和推廣者。也負有一定的領導責任。蘆軍苗心中有了定論，就暗中拉了拉王者風。意思是現在可冉回去了。
王者風衝她擺擺手小聲說道：“別急，繼續深入瞭解情況，不能走馬觀花。”
蘆軍苗不服氣：“情況已經非常清楚了，是普利公司的問題，我們回去後研究一下對策再說。”
“真是普利公司一家的事情？”王者風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如何追究普利公司的責任？”
蘆軍苗生氣了，拿出了副書記的架努：“普利公司坑農害農，難逃法律的制裁，我會建議農民去告他們。”
王者風不以爲然地笑了：“普利公司都沒有和果農簽定協議，你憑什麼去靠人家？”
蘆軍苗難以置信地愣了：“不可能，不簽定協議就改種果樹，他們也太輕率了。”
“他們不是輕率。他們是相信黨相信政府”王者風一臉沉重地搖搖頭。轉身去問李鐵漢，“你們當時有沒有和普利公司協定回收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