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雙臂將她裹在懷裡
發完短信,她就安心地批起了試卷,一直到下班時分,她纔回了家。其實已經不能說家了。那晚她當場拿住他們後,就與陶曉光分居了。她與女兒睡一間屋子,生活用品分開用,經濟也各歸各。她還偷偷將家裡的財產進行了盤點,列出了清單,起草好了協議離婚,想好了財產的分配方案。
他們吃飯雖然還在一起,但飯菜錢兩人一個星期一個星期輪流出。這樣一來,他們反倒客氣起來,不象以前那樣一回家就做臉做色,形同陌人,勢不兩立了。他們生活在一套房子裡,但各自爲政,同室異心,互不干涉,樂得逍遙自在。
表面上,他們還是夫妻,對外都裝得很象。她真的守口如瓶,沒有把他們的情事抖出去。這一點陶曉光很是感激,心中有數,平時對家裡的生活,尤其是對女兒還是象以前那樣關心,那樣照顧,重一些的家務事,他都搶來搶去幹掉了。
她回到家裡,打開菜廚看看,見裡面有幾個冷菜,就端出來熱了熱,又燒了一個蕃茄蛋湯,把高壓鍋裡的飯盛出來,放在微波爐裡轉了轉,喊正在玩着的女兒:“小燕,來吃飯。”
小燕跳出來,坐在一張方凳上看了看桌上的菜說:“媽媽,小燕,不餓。”
她唬了女兒一眼:“你別嬌生慣養,今晚將就着吃了,明天媽替你買好吃的,啊?”女兒聽話地點點頭,還懂事地轉過頭去喊,“爸爸,吃飯。”
陶曉光正在陽臺上修一扇前陣被大風吹壞的窗子,女兒喊他,他就說:“你們先吃吧,爸修好了再吃。”
邢珊珊坐到桌上,不聲不響地跟女兒先吃了。吃了飯,女兒去客廳開電視看,她去衛生間沖澡。衝完澡,她換了一身散發着陽光味的乾淨連衣裙,對着鏡子開始打扮。
她象女孩約會一樣精心地打扮着,淡淡地畫眉,認真地抹口紅,還吹了頭髮,用梳子用力地卷着額前的劉海。在鏡子裡照了又照,覺得自己的瓜子臉還是那樣細膩白嫩,漂亮耐看,眼角一斜,甚至還有些嫵媚。身材依然挺拔苗條,胸脯豐滿性感……她對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可是,她剛走出衛生間,女兒就掉頭看着她,眼睛瞪大了。她吃了一驚,連忙退回去,重新照鏡子。
才發覺自己打扮得太不象一個媽媽了,口紅鮮豔得要滴血,劉海翹得如雞冠。她就用紙把口紅蘸淡一點,拿梳子將劉海壓低一些,淡雅得看不大出打扮痕跡了,才走出來,對女兒說:“小燕,你玩了一會,就早點睡,啊。媽今晚去辦公室裡批試卷,要晚一點回來。”小燕點點頭。
正埋頭在桌上吃飯的陶曉光,擡頭看了她一眼。
她走出家門,還不到七點。她太急了,時間還早,就只得先去校園裡轉了一圈,見辦公樓上燈火通明,才向樓上走去。
兩個教師辦公室裡都有老師在批試卷,沒有空調,只有一隻吊扇在一搖一搖地轉着。她打開教務處辦公室,走進去,故意將辦公桌抽屜抽進抽出,理了理試卷,心煩意亂地忙了一會。晚上,馬小薇不在,她很自在。但要去吳祖文宿舍裡去幽會,她還是有些緊張。
她剛纔有意先走,故意把女兒丟給陶曉光,是想讓他哄女兒睡覺,用女兒來拖住他,讓他沒法跟蹤或者監視自己。等到七點二十分,她才關門走出辦公室,見別的老師都在伏案辦公,誰也沒在意她,就悄悄走過去。從東邊樓梯下到二樓,往西邊看了看,見副校長室只有於安明一個人,就知道陶曉光還在家裡。
最東邊校長室的門關着,吳祖文已經在宿舍裡等我了。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動。她迅速往樓下走去,去上廁所。小了便出來,見沒人注意,她才往生活區走去。走在路上,她碰到吳興培,招呼說:“吳主任,還去辦公啊?”
吳興培衝她點點頭說:“邢主任,你回去了。”她嗯了一聲,就走了過去。走了幾步,她不放心地往後看了看,確認後面沒人,才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
到了生活區,她轉到東溝沿,朝最後面那排宿舍走去。來到他宿舍樓的樓下,她前後左右環顧了一下。這時整個生活區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幾盞昏黃的路燈將樹影投在水泥路上,昏黃朦朧。
吳祖文宿舍的後窗關着,窗簾也拉上了,他肯定開了空調,作好了準備。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壓在胸脯上,感到胸中有頭小鹿在激烈地衝撞。
她放輕腳步踏上樓梯,小心翼翼地走上四樓,見他隔壁於校長的門關着,門縫裡也沒有燈光,才跨上去,急切地走到吳祖文宿舍的門前,穩了穩神,理了理頭髮,才舉手敲門。
門輕輕開了,只開了一條縫,她象影子一樣閃進去。跟前幾次一樣,他的姿體先於語言激動起來。他最習慣也是她最嚮往的就是一見到她,張開雙臂將她緊緊裹在懷裡,然後帶着一股男人特有的氣息,用嘴巴雨點般地把她淹沒,將她全身都淋透泡軟。她一會兒就被稀裡糊塗地放倒在牀上,真的變成了一條亮晶晶的小魚。小魚在他激情的小溪澗裡開始活崩亂跳在動起來。
是的,現在的吳祖文就是她渴望已久的能讓她復活的小溪。溪水潺潺,迅速把快要發僵的小魚託浮起來,溫熱變暖。小魚漸漸發軟了,尾巴也慢慢擺動起來。溪水的力量託浮了魚,溪水的熱情溫暖了魚,而魚的美麗又倒過來照亮了溪水,魚的活力激發了溪水。
於是,溪水開始湍急,帶着一股野性的力量肆意奔流,迴旋,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