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凡倒是有些奇怪了，別人來一出英雄救美什麼的，多少還會起一些爭執什麼的，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就兩句話解決問題了。看着自己面前一副惶恐不安模樣的黃玉明，虞凡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有這麼可怕嗎？
沒什麼心思和他做過多的糾纏，虞凡揮了揮手，不耐的道：“走吧，走吧，以後少做一點這種狗屁不通的事情，你說你也不怕丟你們黃家的臉？”說完一通揮手，讓黃玉明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停的點頭哈腰的在那裡陪笑。
其實這種事情，黃玉明倒不是第一次碰上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在這京裡的這種地方，偶爾有些事情也是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不過他黃玉明也算是個人精，一看到情況不對勁，沒皮沒臉賠禮道歉的無賴招數，他是通通都給用上了，而這招確實也是百試百靈的樣子，京裡的這些衙內倒也是懶得跟他計較什麼，只當他是一堆臭狗屎。
這些年，黃玉明也就是這麼過來的，察言觀色的在京裡這一塊倒是還混得不錯，只是今天虞凡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倒是讓他有些納悶了，平常他要是惹上那些衙內，哪個不是當面把他臭罵一頓，人越多罵的越兇，然後一通數落放下一番狠話才讓他離開。對於這些，黃玉明已經是習以爲常的，突然來一個讓他這麼容易過關的，還真是讓他有點不習慣。
要不說這人有時候就是有點犯賤呢，在其他的衙內面前低聲下氣慣了，猛然碰到一個不臭罵自己的衙內，他心裡倒是有點不適應起來。看到虞凡正拉着張靜要離開，黃玉明這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那個。。。。。。”一着急，黃玉明倒是上前一步大聲叫了起來，只是一時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虞凡了，剛一開口也是有些發愣。冷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虞凡淡淡的道：“怎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言語中的不耐之意已經是溢於言表了，嚇得黃玉明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其實是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您？”輕笑了兩聲，虞凡看着他道：“哦，你是想打聽清楚我的底細，然後再有些小動作嗎？呵呵，我是虞凡，相信憑這個名字，你應該很快就能打聽出一些什麼的。”說完淡淡的一笑，正欲轉身離去。
黃玉明卻是連忙上前，低頭哈腰的陪着笑道：“虞少說笑了，我怎麼敢呢？我是想說如果以後有什麼不方便你自己出面的事情，您可以都交給我來辦。別的不說，一些小事情我還是可以辦的妥妥帖帖的。”極盡的諂媚之態，讓虞凡看着他覺得一陣好笑，這個黃玉明倒是京裡這幫衙內中的異類了。
正要出言拒絕，心裡卻是一動，稍一感應之後，才淡淡的看着他道：“哦，看不出來你這傢伙除了滿大街的追女人以外，還有這種本事。不過我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讓你辦的，還是以後再說吧。”雖然虞凡是出言拒絕了，但說話的語氣卻是聽得黃玉明心裡一喜，像這種類似的話語，他已經是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每次不是別人懶得理他，就是一個耳光抽過來，只有虞凡的語氣讓他心裡有了一些希望。
順杆往上爬，原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戲，在虞凡話一說完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雙手很恭敬的遞了過去，“虞少，這上面有我的電話，您要是有什麼事情讓我效勞的，我一定全心全意的爲您辦好。”倒是有些一改常態的，黃玉明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是一本正經的，讓站在虞凡身後的張靜一臉驚訝的看着他，似乎第一次發現這個一直對自己糾纏不休的傢伙還有正經的一面。
微微一笑，這一次虞凡倒是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拒絕，伸手接過了黃玉明遞過來的名片，“呵呵，看不出來啊，你這傢伙居然是一家公司的總經理？”黃玉明在一旁一邊陪笑，一邊道：“瞎混，瞎混。我就只是掛個名，當不得真的。”
無所謂的聳聳肩，虞凡笑看了他一眼，道：“不管是不是掛名，但是像這種當街調戲女孩子的行爲，是並不可取的。”黃玉明一聽，連忙點頭道：“我一定改，一定改，請虞少放心。”不置可否的一笑，虞凡拉着張靜轉身離開。
而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黃玉明臉上卻是出現一抹潮紅，顯示着他此時內心的激動。而此時，他的幾個手下也聚攏在他周圍，“老大，這人是誰呀？”呵呵一笑，黃玉明此時又恢復了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瞪了那個說話的手下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哪裡知道他是誰呀？”
這話黃玉明說的倒是實話，虞凡這個名字，他還真的沒聽說過，他憑的只是自己的感覺，一個家族子弟的感覺，而且他深信自己的這種感覺是不會錯的，當然，下面的人是不會有他這種感覺的，這就是出生在世家裡的好處，黃家現在是已經沒落了，但他們這些人在一些場合所接觸到的人卻沒有怎麼改變，所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夠了解的。
從虞凡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處在上位者的氣勢，就和他從一些家族衙內身上感覺到的一樣，這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而且黃玉明很敏銳的感覺到了，虞凡對於他的靠攏，並沒有太多的反感，這纔是他現在所需要的，至於虞凡的身份，黃玉明反而是並不怎麼着急了，回去一查就應該會知道。
黃家確實是已經敗落了，他需要找一個更強大的靠山，這樣才能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好好的生存。這個打算不光是黃玉明有，家族中的其他人也有，可以黃家現在的實力，恐怕也沒有人能夠看得上，不是沒有試過，只是迎接他們的都是嗤之以鼻的嘲笑和不屑的目光。
也確實怪不得那些人，黃家除了少數一部分人還在體制內混日子以爲，大部分人都已經是遠離了官場，家族內最大的官也就是閒職副廳，這樣的實力，靠向誰都顯得是個累贅，唯恐避之不及人家還嫌慢的，誰又會對他們感興趣呢。
正站在那兒有些自我陶醉的胡思亂想，說下的人卻是在一旁嘀咕道：“人都不認識，就這麼拼命的巴結人家，真是有病，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人物呢？”聲音雖小，黃玉明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的，要是往常，他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可今天聽到這話，他反而是心情大好了起來。
差距啊，這就是差距。黃玉明回頭笑看自己手下的這幫人，目光中帶着一絲憐憫，同樣是人，這些人和自己的差距現在就很明顯的體現出來了。目光短淺，黃玉明心裡一陣鄙夷，不過對於這種感覺，他倒是很享受的，如果他們不是目光短淺，又怎麼能體現出自己的目光遠大呢？這或許是他喜歡和這些人混在一起的原因，從他們這些人身上，黃玉明可以找到一種在其他的地方所沒有的滿足感，這樣的優越性，讓他又找到了一種衙內的感覺。
走到拐角處的街邊，虞凡揮手就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將張靜塞了進去，吩咐司機開車之後，就看着張靜笑問道：“這大過年的你不回老家陪父母過年，一個人待在雲京做什麼？你不知道張伯伯和嬸嬸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嗎？真是的，小丫頭越來越沒孝心了。”
對於張水生和嬸嬸兩個人，虞凡心裡一直還是很感激的，雖然說這種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親戚關係，不見得有多麼的親密，但這兩人一直都是對虞凡不錯的。當初要不是張水生把他舉薦給杜承澤，他或許現在還在鄉里的辦事處苦苦掙扎呢。
人有時候在回憶過去的時候，總是會對自己剛剛起步時提攜過自己的人記憶猶新的，所以對於兩人的感激，讓虞凡在看到張靜在過年的時候，心裡難免也是有點不舒服的，不管什麼原因，把自己的父母單獨放在家裡過年，確實是一件不怎麼厚道的事情，話語間對於張靜的表現多少也是有些埋怨的。
而張靜聽完他這話，卻是白了他一眼，道：“事情都沒搞清楚，你在這裡瞎發什麼言啊？”說完，輕哼一聲道：“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不過我爸媽都想趁着這個時候來雲京轉一圈，所以我纔沒有回去的。這不，今天正要去車站接他們呢，就碰到了這個討厭鬼，臭流氓，死無賴。”說起黃玉明，張靜現在似乎有點恨的牙癢癢的，說完還忍不住詛咒了他幾句。
虞凡倒是聽得一愣，不由一臉奇怪的看着張靜道：“怎麼？張伯伯和嬸嬸要來雲京了嗎？那我可要去迎接他們了。”說完，連忙吩咐出租車司機向車站趕去，冷不丁張靜卻是從身邊笑着冒出了一句話，“表哥，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越來越風光了，連那個臭流氓都對你畢恭畢敬的。”虞凡一聽，卻是一臉狐疑的看着她，一副等着她繼續往下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