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一邊打開道具欄,一邊朝小夥伴伸手:"哈斯基,可以把你備用的匕首也借給哈爾喵。"
"這兩把汪。"犬人少年從腰間拿出兩把匕首。這是他們從地牢的儲物室裡搜刮到的武器,但它們缺乏適當的保養,早已鏽跡斑斑,而且做工也十分粗糙,只能算是備用的貨色,在別的武器都用壞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纔拿出來一用。
哈爾向哈斯基索要這種垃圾一樣的武器,到底想幹什麼。犬人少年納悶地想着。
接過兩把生鏽的比首後,哈爾也從物品欄裡取出了兩根血紅色的繩子。他坐在地上,藉着火光,用那些繩子把匕首捆綁在自己的小腳板上。
"原來如此。"卡爾文打量着豹人少年的腳。哈爾把匕首的刃固定在腳板上,從腳掌前露出匕首的尖端,利用這個好比利爪的尖端,就能把腳掌固定在溼滑牆壁的石縫中。
人類的身體就是有着諸多的不便,爪子不夠鋒利,肌肉不夠發達,身上也沒有能夠卸開刀劍斬擊的毛皮。但人類有一個優勢,他們擅於利用工具。藉助外在條件的補足,人類也能像獸人一樣輕易地爬上難以攀爬的峭壁。 ωωω⊙TTκan⊙¢○
人類利用工具,用得比別的任何種族都好,用得比別的任何種族都精。
他們的亞瑟叔叔曾說過:人類既是最弱的,也是最強的。這也許就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哈爾要開始了喵。"都準備好了以後,豹人少年試圖再一次挑戰這個溼滑的通風管道。
"小心點兒汪。實在不行的話,就換哈斯基上汪。"犬人少年囑咐道。
哈兒點了點頭,伸出雙手,把手中兩把匕首刺入石壁。
咔嚓。第一步。他順利地爬上去了。兩隻腳掌上的匕首尖也順利地刺入石壁的縫隙裡,沒有再發生打滑的現象。
能行。
只要耐心和小心地行進,一點一點往上爬,總能爬上去的。
哈爾又舉起右手的匕首,往更高的地方刺入。
藉着右手的支撐,他往上挪動左腳,把腳上綁定的匕首刺入更高處的石縫裡。
每往上挪動一下,他都只移動一隻手或一條腿。
左手,右腳,右手,左腳。就這樣不斷循環着,把身體慢慢往上挪動。
這就是攀巖的基礎。當攀巖者往上挪動的時候,身體至少要有三個支點固定在牆壁上,對於攀爬而言,這纔算是足夠的穩當。
如果只有兩個支點承受身體重量的話,其中一個一旦打滑,攀巖者就會失去平衡,有從山崖上跌落的危險。
哈爾以前一直沒有受到正確的指導,全靠自己身爲一隻貓的直覺在爬,因此他常常失敗,沒法真正地徒手爬上任何一棵沼澤巨木。
但這一次,似乎有某種東西在暗中指導着豹人少年,哈爾邊爬邊學,漸漸就掌握了訣竅。
什麼嘛,原來這麼簡單啊。只要有足夠的體力、耐心和專注力,要爬上再陡峭的山崖,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嘛。還差不足五碼,馬上就要到頂了。這個難關一定能夠順利度過的。
正當豹人少年這樣想的時候------
"哈爾,小心汪。"在下方觀察着一切的哈斯基突然大喊。
"什喵。。"豹人少年突然發現自己左腳上的山崖一陣鬆動。沒錯,它日久失修,再加上潮溼和黴菌的侵蝕,早已在崩裂的邊緣。哈爾吧匕首的尖端用力地刺入這道石縫中,更加速了石頭的瓦解過程。
啪啦。石壁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帶着整個石塊往下跌落,而哈爾的左腳也順勢往下一沉。
"嗚。"豹人少年竭力穩住自己。他原本正在往上爬,右手的匕首剛從石縫中抽出,剛要刺入更高處的牆壁裡。但他的左腳現在等於踩空了,沒法從此處借力,只剩右腳和左手的支撐點。哈爾更因爲左腳上巖壁的崩塌而大吃一驚,開始失去平衡。
"不。哈爾汪。-----"哈斯基驚呼着,在下面做好了準備姿勢,他真的打算接住落下來的豹人少年。
哈爾大驚失色,但他下一秒想到的,是怎樣讓自己不往下掉。
不行。從這裡落下去,高度足有二十五碼。這對於豹人少年而言,可是致死,或者至少重傷的高度。更糟糕的是,如果哈爾落在哈斯基身上,搞不好會把犬人少年壓扁------即使不致死,哈斯基也有可能因爲衝擊而暫時暈過去。
而失去知覺的哈斯基,一樣會被那個噩夢襲擊。
不能掉下去。不管用上什麼手段,都要阻止自己掉下去。哈爾想到這裡,不禁深吸一口氣,在身體完全失去平衡的瞬間發動了[強力衝刺],雙腳運足了力氣,往上一蹬。
碰。他強力的踐踏讓兩足碰到的石壁同時碎裂。但他也藉着這強大的反作用力,往上跳躍出一段距離。
還沒完。他把自己往牆壁的反方向推出,這種上躍只能讓自己越發遠離通風管道的牆壁。如果沒法再落在牆壁上,哈爾終究還是要跌落下去的。
又或許不。哈爾這纔想起自己身在通風管道里,而他身後則是通風管道內壁的另一側,一樣有牆壁啊。
既然如此,一切就好辦了。他扭動身體,竭力讓自己做出後空翻的動作。這一切只能在極短時間內完成,否則哈爾還沒有來得及翻過來,馬上就會撞在後面的牆壁上。-------幸好他身材嬌小,而通風管道又足夠寬闊,哈爾還是及時翻過來了。他整個身子旋轉了大約三百度,雙腳同時接觸到身後的牆壁。哈爾沒有猶豫,馬上再用力一蹬。
豹人少年又往上飛出躍一碼,他兩把匕首一齊刺出,恰好讓自己掛在通風管道的上層邊沿處。
"嗚嗚嗚嗚嗚嗚。"豹人少年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雙腳又是踢又是踩,雙手則不斷把自己往上牽引,好不容易爬上去了。
"哈啊。"豹人少年一鼓作氣地爬了上去,然後累得在地上直喘氣。
哈斯基剛看完小夥伴那如同馬戲雜耍般的踢牆三角跳,本已看得目瞪口呆。見哈爾好不容易爬上去了,連忙收拾心情問:"哈爾。你在上面還好嗎汪。"
"還、還好喵。"豹人少年從崖邊探出腦袋往下張望:"你們等一下,哈爾馬上把繩子放下來喵。"
等哈斯基和卡爾文沿着繩子爬上了通風管道的上層,犬人少年才發現這通風管道的牆壁其實有多麼的陡峭和溼滑難爬-------虧哈爾能在滑成這樣的牆壁上玩雜耍。
"總、總之,我們上來了汪。"哈斯基把弄髒了的雙手在衣服上揩了數下,卻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其實已經同樣地骯髒:"這裡應該已經是負二層了,我們繼續前進吧汪。"
"在這之前,"卡爾文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這一層會有章人們巡邏,再大聲說話,我們可能會被發現。從這裡開始我們就要小心注意不發出聲音了,特別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
"當、當然汪。"哈斯基無奈地道,也學着壓低聲音。
"還有,快把你手裡的火把滅了。"魚人王子又瞪着豹人少年:"難道你想別人從通風口裡發現我們嗎。"
"可是,完全沒有照明的話---"
沒等小哈爾抗議完畢,魚人王子又急着打斷道:"沒關係,這通風管道都是一條直路往上走,不可能迷路。要光的話,每隔十碼就一個通風口,從外面射進來的光也足夠照明瞭。"
哈爾這纔將火把掐滅,嘴裡卻疑惑地問:"路是能夠勉強看到,但我們看不到彼此,可能會走散------"
"這個問題更容易解決。"卡爾文冷笑着,明目張膽地伸出手,抓住了哈斯基的尾巴:"我們一個跟着一個走,抓住對方的尾巴就可以了。"
"但是你沒有尾巴喵……"
"所以啦,小黑貓。"卡爾文奸詐地一笑:"你走在最前面,然後是小狗狗,再由卡爾文殿後。以爲你是帶來不幸的小黑貓,本王子絕對不會去抓你的貓尾巴,所以……就這樣決定了。"
"你一定是在跟哈斯基開玩笑汪。"犬人少年不滿地嘟噥道。
"也可以用繩子把我們串聯在一起,"卡爾文惡作劇般補充道:"不過,那樣做的話,不方便應對突發情況。"
"嗷…"哈斯基知道卡爾文說得有理,但心理上仍然十分排斥:"好吧汪。只是,請不要趁機亂扯哈斯基的尾巴汪。"
"嘿嘿嘿……不會扯,本王子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尾巴,小狗狗。"
一陣惡寒在犬人少年的背脊上蔓延,一直傳到他的尾巴尖上。爲了報復,哈斯基也一手抓住哈爾的小貓尾巴。------毛茸茸,熱乎乎,軟綿綿。這就是貓尾巴嗎。哈斯基突然覺得能趁此機會抓一下哈爾的小尾巴也不壞。
"嗚喵-----。"在自己的貓尾巴被哈斯基緊抓住的同時,哈爾也感覺到屁股上一陣異樣的冷:"總、總之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喵。"
也許是因爲獸人們多少保留着一點野獸的天性吧,當尾巴被人抓住時,哈爾總感到渾身不自在,彷彿自己的命運也被別人抓在手上似的。
但事實卻完全相反:這一次,由哈爾帶路。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左右着隊伍的命運,特別是,哈斯基命運。
這樣子真的沒有問題喵。-------豹人少年越發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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