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那小小的洞口,狼人彎身鑽了進去。
虎人也彎身鑽了進去。
白熊人不高興了,在鬱悶地咬着指甲。
"哦,哈哈,抱歉。"看守的邪教徒又把洞口打開得更大,讓伊萊恩也足夠通過。
又或許不。
"卡,卡住了。"白熊人想鑽過洞口的時候,肚子以下的部分卡住了。
他慌了:"救,救我。"
"抱歉,這是入口能打開的最大尺寸了。"在一旁操縱開關的邪教徒說:"你們是新來的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傢伙。"
"我們是從曙光地域的教會轉來的。"狼人機智地接上一句,免得對方起疑。
"哦,原來如此。"邪教徒完全沒有懷疑:"對啊,又是一年一度考試的時節了。你們是負責混進去吧。---考試要加油了哦。"
貝迪維爾心裡一沉。從世界各地來參加圓桌試煉的考生裡,混入了黃昏教徒。。這些傢伙的魔掌還真是無處不達。
太糟糕了。這些該死的邪教徒可能會在考試中途發動恐怖襲擊。但這還是小問題而已。
要是讓這些黃昏教徒成爲了圓桌騎士的話。。那麼,亞瑟王身邊就等於多了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準備爆炸。
真是太糟糕了。
圓桌騎士對全世界招收,其系統中存在着巨大的漏洞。顯然,光是戰鬥力強大還不夠。要是考生們心懷不軌,亞瑟王等於是引狼入室。
狼人在擔憂着這些"狼"可能帶來的危害,伊萊恩也拼了命地往洞口裡擠,好不容易終於擠進來了。
碰。他掉下來的時候,也理所當然地把分神的貝迪維爾壓在身下。
"嗷。好痛。快滾開,你這頭笨熊。"貝迪維爾怒道。
"抱,抱歉。"伊萊恩掙扎着爬起來。
"嗷。。"緊接着是狼人殺豬般的嚎叫。白熊踩到他的尾巴了,這比整頭熊壓下來還要疼。
"抱歉,抱歉。"伊萊恩連連道歉。
"喂喂,這身手,考試真的沒有問題嗎。"就連一旁看守入口的邪教徒也看不下去了。
"用不着爲他擔心。"貝迪維爾嘴裡低聲咒罵着,他的尾巴還在隱隱作痛,氣得他踢了笨熊的屁股一腳:"這小子再笨拙也不會失敗。他是無敵的,從各種意義上說。"
當然,也是無敵的笨。
"嗚"白熊人發出委屈的悶哼。
"別說了,去集會場吧。"守門人催促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祭祀快要開始了。希望祭司能爲你們祝福,在考試上帶來好運吧。"
(耶,來自一個邪教的祝福,真是太棒了。)
貝迪維爾收拾心情,領着老虎和白熊往教會的深處進發。
這裡幽深又昏暗,隱約散發着一種邪氣。狼人沿着洞穴的岩石路走,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裡的一切太熟悉了。
穿過了佈滿鐘乳石的地下通道,巨大的地下洞穴在衆人面前展現。
這是一個城市。方圓上萬畝的巨大地下城。
天頂上佈滿發光的菌類,支撐地下洞穴的各種石柱上也放着無數火把,將整座幽暗的地下城照亮。
地下城裡有着無數的"石室"。這些看似是古代建築的石室卻沒有門窗,其實是近似於方塊形狀的巨石羣落。
看似是城市,卻只擁有少量真正能夠藏身納物的建築。
這不就和倫敦的地下城一個樣嗎。
貝迪維爾回想起七年前他被摩苟絲囚禁在那個地下城裡的日子,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對於狼人而言,那段日子充滿了羞辱與痛苦。
所以,不僅是摩苟絲那女魔頭找到了倫敦的地下城,摩根也在愛丁伯爾格找到了另一個。一定是她,把這裡當作黃昏教徒的集會場所,慢慢地發展壯大這個邪教。
怎麼可以讓這羣混賬在愛丁伯爾格的地下爲所欲爲。狼人一邊走一邊捏緊了拳頭。他恨不得馬上就把這裡搗毀,把這裡的每一個邪教徒都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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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越走越遠,在地下城的幽暗中也越藏越深。
人羣漸漸多了起來,這些傢伙們個個身穿深紅色長袍,在一步一個腳印地慢走着。貝迪維爾他們爲了不引人懷疑,當然也學着黃昏教徒們的速度慢慢行進。
這些傢伙們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那裡必然是他們的集會場所。那裡當然也成爲了貝迪維爾一行人的目的地:地下城的主塔。
同一時間,愛丁伯爾格城內,一名人類青年也走在街道上。
又或者說,這是一名擁有一半龍的血統,一半人類血統的半龍青年。
在繁華街道上與無數行人擦肩而過,半龍青年最後拐進了一條小巷裡。
與半龍青年伊文接頭的人,正是他的哥哥,圓桌騎士奧雲。
伊文把鬥蓬的兜帽蓋在頭上,掩蓋了半張臉。他藏在巷角的陰影裡,低聲問:"就是這裡嗎。"
"就是這裡。"奧雲看着數據:"從考生們體內的微型追蹤晶片顯示,那幾位考生就在這裡地底的某處。好奇怪,愛丁伯爾格原來還有個地下城。"
"很好。"半龍青年摘下眼鏡,露出他微微發光的雙眼:"接下來就交給我好了。我會找到他們的。"
"嘿,伊文。"見伊文正要動身,奧雲連忙拉住他的弟弟:"今天的事別對任何人說。本來,作爲考官的我,按規定是不可以把考生的數據泄漏出去的。"
"我懂的。"伊文冷笑,話語中充滿了譏諷:"有你這樣一位【好哥哥】,真是我的福氣。"
奧雲皺了一下眉:"叛逆期還沒過嗎。你小子應該偶爾回家一趟,和老爸好好相處。而且下週是老爸的六十六歲壽辰------"
"哦,我會來的。"伊文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同時揮了揮手:"那老色鬼還沒死,真是一個奇蹟。"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圓桌騎士奧雲不高興了。
"不然我該說什麼。祝父親大人六十六歲壽辰快樂。那個六十歲高齡還勾引別人母親的老色鬼,我該替他感到高興,還是替他感到羞恥。"
奧雲無語。他們的父親尤恩斯大公爵,作爲一名天位騎士,大不烈顛的開國功臣之一,明明應該潔身自愛,樹立一名騎士應有的榜樣。
但這名大人物,卻確實有着不太光彩的地方。
然而,愛情正是如此。真正的愛情,往往不問緣由不擇對象,也不會選擇時間和地點而發生。
------它只是"發生"。
奧雲知道的,伊文這小子到現在還無法原諒他們的父親。這也是伊文這些年來極少出現在尤恩斯大公爵面前的原因之一。
看着慍然離去的伊文的背影,奧雲只能無奈嘆息。
半龍青年一手握着他的眼鏡,另一手拿着一把光劍,在巷子的深處徘徊。
他的鷹眼術能看穿牆壁,看破五公里以內的一切。這讓半龍少年毫無障礙地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叩,叩叩。他敲着牆,先禮後兵,給這些藏在地下的邪教徒們致以溫罄的問候。
沒有迴應。牆後那人在側耳傾聽,似乎等着什麼。
叩,叩叩。伊文繼續敲着,卻一言不發。
還是沒有迴應。牆後那人卻明顯地露出遲疑的神色。
叩,叩叩。伊文保持着原本的節奏,繼續敲牆。他既不說出暗號,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牆後接應的傢伙終於耐不住了。他開口道:"你要說出暗號。真是的,最近的新人們怎麼都不懂規矩呢。"
"暗號"半龍少年頓了頓:"你已經死了。"
"不,暗號不對。這個也差太遠了吧。"邪教徒猛烈地搖着頭。
"沒有什麼不對的。"伊文卻說,"我說的不是暗號,而是事實。"
"什麼。你---"那名邪教徒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當然了,他的喉嚨被擰斷了。一種隱形的力量,如同空氣中一隻看不見的手般,把這名倒黴的邪教徒的喉嚨擰斷了。
"啊啊啊啊啊。"邪教徒發出低沉的驚呼聲,看着鮮血從自己破碎的喉嚨裡噴濺而出。他想大叫通知同伴,卻只能低聲輕噎,沒法發出更大的聲音來。
"你進不來的。"如果做着最後的抵抗般,這名邪教徒撥動了一個開關,把入口鎖死了。
"你管我能不能進來。快死啊。"伊文又加了一句。他隔着一寸厚的牆壁,用奇怪的手法殺死了這名邪教徒,臉上卻沒有半絲動容。
如同一臺冰冷的殺人機器,半龍青年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殺人不眨一眼。
那名邪教徒很快就斷氣了,翻着白眼倒下,而通道內部也沒有別的教徒發現這個事實,至少在他們換班之前不會有。
伊文又仔細觀察着牆壁後的機關。他研究了大約十秒鐘,才從這堆無比複雜的機關裡找到了開關。
一種無形的力量開始撥動那個開關,挑動插銓,撥開暗鎖,解着一個複雜無比的謎題。但這所謂的謎題,在半龍青年那雙看破一切的鷹(龍)眼之下,簡直微不足道。
他輕易地破解了這個鎖死的機關,讓那名邪教徒死前的掙扎變得多麼的微不足道。
咔啦。門開了。
"這是黃昏教徒的制服。"伊文仔細端詳着地上死者的外貌,推推他的眼鏡框,嘴角露出殘酷的笑容:"哼哼哼哼哼,總算讓我逮到你的小尾巴了,狼人貝迪維爾。
看我把你抓捕起來,擰斷你的手腳,再嚴刑逼供,讓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出來。"
一個天大的誤會,正在貝迪維爾不知道的地方,悄然醞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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