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狗子與我
看着畸變提示，許樂就知道出事了。
這裡是錫安進步者的總部啊，這裡都能出事，那是什麼概念？錫安是要被攻破了麼？
而且剛纔的提示也是有說法的，普通人類和1級超凡在死後畸變會成爲1級怪異。
但如果超過了這個層級，那他們的提示就是發生畸變。
一定區域範圍內死掉的那兩個人，等級都超過了1級。
許樂感知不到屍體的位置，他最多也就可以感知到心能的波動，那個心能超標的人正在快速移動，就在他們附近，但是行動很不規律，許樂沒辦法確定對方的準確位置。
“許樂，你來看看下面。”站在窗口的艾黎突然說道。
“下面？”許樂快步來到窗邊。
來到這裡他才明白爲什麼他們對外面的情況毫無所覺，錫安進步者8樓，是一個特殊的封閉環境。
這裡窗戶和牆壁都是有非常強隔音效果的，此時的錫安腳下已經亂作一團。
執法者和衛兵的警車正在追趕一種青白色的怪異，這種怪異的數量很多，它們一邊和執法者們追逐一邊追殺已經爲數不多的普通行人。
因爲距離太遠又隔着窗戶的緣故，許樂也沒有辦法確定那玩意是什麼種類的怪異，甚至沒有辦法確定那玩意是不是怪異。
遠遠看着那種白乎乎的東西，許樂總覺那東西很像人類，但是頭很大。
他們的行爲……怎麼說呢，許樂反正感覺怪怪的，就像是前世的警匪片。
但許樂做過守夜人，也瞭解過執法者，正常的追逐怪異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總之，眼前的畫面就很假。
“大白天的怎麼會突然出現怪異？今天才29號，距離黑潮起碼還有33個小時，而且我感覺那些執法者和怪異像是在演戲一樣？”
艾黎看了許樂一眼，遲疑了一下：
“你在和我說話？”
許樂：……
“沒有，我在和空氣說話。”
“你剛纔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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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裡死人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心能目標物在快速移動，按道理來說，就算下面發生了某些變故，這裡的護士和執法者也應該通知我們一下才對，爲什麼會突然失蹤了呢？”
艾黎沉吟了一下。
“是不是在某一個瞬間死去了？”
“我覺得沒什麼怪異會衝到這裡，然後把小護士們鯊了，把我們兩留着。”
“你挺在意小護士的？”
“我在乎每一個生命。”許樂義正嚴詞。
“行。”艾黎點頭。
“走吧，先出去看看再說”
“好。”
艾黎率先出門，雖然她大部分的常規武器已經被收走，但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狼牙棒耳釘還在就不會太影響戰鬥力。
她開路，許樂則是跟在後面。
現在樓層的情況不明，許樂還是放棄了召喚幾個活屍的想法。
畢竟是古音多怪異，而大樓裡是有普通人存在的，比如那些小護士。
古音多活屍這種東西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兩人來到護士站，一些報表還放在桌上，筆就在旁邊，報表上的內容寫了一半的樣子。
“看起來是在工作的過程中，突然出現問題或者有事情離開了，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許樂做出一些分析之後扭頭看向艾黎，她的探知能力非常強悍，在這種時候肯定是能用到的。
可艾黎在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皺着眉頭。
她突然扭頭靠近許樂，在許樂的身上嗅了嗅。
“你之前發情了？”
許樂：？
狗子欺人太甚了屬於是。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想試試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現了問題。”艾黎淡淡道。
“鼻子出現了問題？你是說氣味不對？”
許樂的反應很快，而艾黎也是點點頭。
“是的，這裡的氣味不對勁，除了我們兩個人的氣味之外，這裡沒有殘留其他人的氣味，這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畢竟任何人都會有獨特的氣味，就算離開，他們的氣味也會留在這裡一段時間。”
聽到艾黎這麼說，許樂微微皺眉。
氣味是被抹除了？還是說這裡的情況和他原本設想的不一樣？
“繼續走，別停下，至少要把樓層探索完畢。”
“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繼續向前，不只是沒有人，按照艾黎的說法，整個樓層都沒有任何的氣味留下。
氣味不只是人類的體味，至少正常情況下，病院區都會有些藥水消毒液之類的味道，但那些都沒有，充滿了死寂的氣息。
繼續向前走，艾黎的腳步突然停下，在她舉起一隻手時許樂握緊了黑杖。
“怎麼回事？”
“有聲音，廁所裡面，你仔細聽聽。”
兩人緩步靠近廁所，許樂的聽力沒有艾黎那麼強，但此時的樓層實在太安靜了。
隨着他們的靠近，許樂確實聽到了一些廁所中發出的聲音。
咕吱咕吱！咔嚓！
這種感覺，就像是狗在啃骨頭。
但現在的問題是，裡面的東西是狗嗎？它啃的是什麼骨頭？
“血腥味，跟我保持一些距離。”
“好。”
艾黎已經悄無聲息的將狼牙棒握在手裡，她平靜的走向廁所，而許樂則是將黑杖變成黑槍，跟在她的後面。
在一間廁所隔間門前艾黎突然揮出狼牙棒，鐵棒的衝擊將房門瞬間轟碎。
一隻渾身沒有毛髮，大量血管充斥在外的血狗出現在兩人的視野裡。
在房門被擊破之後，它立刻扭頭衝向艾黎，但被艾黎一棒敲在地上。
慘叫的同時，全身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艾黎的反應極快，她立刻抓住許樂向後退去，沒有讓這些血液散落在他們的身上。
許樂也不含糊，舉槍就射。
砰砰砰！
槍口射出的子彈將血狗爆頭擊殺。
腥臭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艾黎又抓着許樂向後退了幾步。
在來到一個較爲安全的區域之後，許樂才忍不住問道：
“那個血有問題？”
“我不太清楚，只是感覺這狗的血太過於刺鼻了，明明很腐臭但又充滿了活力，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躲避一下。”
腐臭又充滿了活力的血液……許樂微微點頭。
兩人回到廁所裡，血狗啃食的東西也徹底暴露在兩人面前。
藍色的衣服，防水靴和手套，看起來應該是保潔人員。
從屍體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她身前的樣子，只能從身材和略顯斑白的頭髮上，確認她是一個年長的女性。
剛纔的啃食聲，已經不用多說了。
“我來處理一下屍體吧。”
“好。”
許樂的手中流過金色雷電，在沒有火油的情況下，他的能力也能夠勉強處理屍體。
在許樂清理屍體的時候，艾黎又檢查了其他幾個廁所隔間，確認沒有威脅之後她才走到水池邊上，準備清理一下狼牙棒上的血跡。
她轉動了一下水龍頭……
吱吱吱！
像是滑絲了一樣，水龍頭居然轉了幾圈，但卻沒有水出來。
壞了？艾黎微微皺眉。
她又走向了另外一個龍頭，打開之後，結果居然還是和之前的情況一模一樣。
水龍頭滑絲了，並沒有水出來。
“怎麼了？”
處理完屍體的許樂發現了艾黎的不對勁，走過來詢問的時候，艾黎卻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水龍頭沒有水。”
“沒水？”
許樂遲疑了一下，然後他也擰了一下龍頭，可這次卻出水了。
“有啊。”
艾黎疑惑的看着許樂，這麼近的距離，許樂自然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你剛纔擰的時候是沒有的？”
“是這個意思。”
嘩啦啦的水聲一直不停，許樂想要把水關上，可旋轉水龍頭之後出現了和艾黎一樣情況。
滑絲，關不上了。
什麼情況？許樂擡頭看向水池前的鏡子，卻發現自己的後面站着一具焦黑的屍體。
這麼近的距離，情況又很突然，就算有靈魂之樹來吸收心能，他也忍不住心裡一個突突。
“艹！”
這邊的艾黎已經出手，她一腳踢在焦屍的腰上，巨大的腳力讓她把焦屍幾乎攔腰踢斷。
這種孱弱的身體？根本不像是怪異擁有的程度，哪怕是1級的活屍，也不至於這麼脆弱。
許樂再看一眼焦屍，這個焦屍就是他剛纔處理的那一個，她身上的保潔衣服還有着遭受雷電灼燒之後留下的痕跡。
讓許樂比較奇怪的是，如果屍體沒有畸變的話，她是怎麼站起來的？某種控制屍體的能力麼？
似乎是看出了許樂的心有餘悸，艾黎遲疑了一下走到屍體的旁邊。
拿起狼牙棒就把焦屍砸成了兩截，然後又把她的雙腿折斷。
其下手之狠，許樂看了也是眼皮直跳。
不過艾黎倒是不以爲意，她曾經說過，她可以在任何條件下戰鬥，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發現了對成員有影響的事情，在戰鬥過程中，排除這些影響也是她的職責之一。
這是她從小就經受過的訓練。
“好了，如果這樣她還能夠重新站起來，那就不是我能夠處理的問題了。”
許樂沉吟了一會，還是沒有想明白屍體是怎麼站起來的，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層樓的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解釋。
“先走吧，下樓去看看那些白色的怪異是什麼，確認一下當前的環境。”
“好。”
在處理掉保潔人員的屍體之後，許樂的屍變提示少了一條。
但古音多之子的提示依然在持續。
【受到古音多之子的影響，該區域正在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
“這裡的屍體，是被那個人清理掉了嗎？”
許樂不太清楚干涉這裡的古音多之子是哪個，剛纔那隻血狗和古音多之子有沒有關係。
艾黎出手太快，他甚至沒有查看到血狗的具體屬性是什麼。
來到電梯前，許樂看着電梯微微遲疑起來。
“怎麼了？”艾黎看向他。
“現在我們不清楚大樓內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混亂，混亂的程度如何。
在很多信息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我覺得不應該坐電梯，風險太大了，走樓梯吧。”
“合理。”
兩人的警惕性都很高，所以許樂的提議也是一拍即合。
8樓又不算很高，就算徒步下去也不需要很久。
走在樓梯間，兩人的行動頗爲迅速，迎着樓梯間的燈光，他們快速下樓。
可沒過多久，艾黎的腳步突然停下。
“怎麼了？”
“我們下了6樓了。”
“嗯？那應該還有一層。”
艾黎微微搖頭，她站在樓梯的扶手位置向下望去。
“從這裡看，應該不止一層。”
許樂同樣來到了扶手的位置，當他向下看去時，他才發現下面依然有着許多層樓梯。
他的視力還不錯，而且樓梯間的燈光很明亮，所以看的很清楚，剩下的樓層依然是6-7層。
而他們應該在7-8層中間，也就是說，如果錫安進步者公會大樓地下室不是特別離譜的話，那他們應該是在原地打轉了。
鬼打牆嗎？
“錫安進步者是不是有很深的地下室？畢竟這裡的研究者這麼多，他們肯定都喜歡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有沒有什麼禁忌實驗室之類的地方？我聽說有這樣的地方一般也都是在地下室裡。”
許樂忍不住看向艾黎，希望狗子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可艾黎聽他這麼說，除了嘴角抽抽沒有別的表情，許樂這傢伙，每次都藉着公事詢問私事……
“禁忌的實驗確實有，但爲了安全性都被放在了上層區域，也就是我們的頭頂上。”
“這樣啊！”
許樂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個思考的表情。
“現在怎麼辦？我們要回去嗎？”艾黎問道。
對於武者來說，類似鬼打牆這樣的情況確實非常難以處理，總之解謎類的情況，武者都不太擅長處理。
不過許樂倒不太着急，所謂的鬼打牆其實有兩個人存在的時候很容易就可以破解。
只要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另外一個人下去就行了。
除非是真的有那種扭曲空間的偉力，不然的話，這種手段對於術士來說根本不難破解。
“沒有那個必要，術式-禁忌召喚之陣。”
砰的一聲，活屍隨之出現。
它邁着堅定的步伐朝着樓下走去，當第一隻活屍下了一層的時候，第二隻活屍已經被許樂召喚出來。
很快，一隻接着一隻活屍猶如推火車一樣朝着樓下走去。
許樂一共召喚了10只，這是他如今水平可以較爲穩定控制的數量，雖然也可以更多，但那樣對他的精神負擔太大了。
當10只活屍開路，向樓下邁進的時候，空氣中的粘稠感逐漸強烈起來。
這種感覺很明顯，就連艾黎這個武者都能明顯的察覺到：
“這是怎麼回事？”
“繃不住了，幻境要炸了唄。”許樂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種幻境的效果，每多一個人就要多一份計算，如果沒有足夠完整的術式陣法，或者有陣法但不夠完善。
隨着幻境內個體數量的增多，製造幻術的術士，精神負擔也會呈幾何形的增加。
10個穩定行動的活屍，加上許樂和艾黎這兩個活人，足以把這個臨時構建的幻境拖垮。
“你的意思是，這裡是人爲的？”
“幻境是人爲的，但死人不是，那幾個人是真死了。”
再厲害的術士也不可能直接干涉許樂的古音多視界，所以這裡是真的死人了，而且死的不止一個。
滋滋！
隨着一股空間的停滯感消失，最下面的活屍已經撞到了牆壁上。
“啊！活屍，這裡有活屍！”
很快，許樂就聽到了樓下的尖叫，看來是許樂的活屍被人發現了。
啊，是個小護士。
許樂二話不說，提着刀就衝了下去，對着自己的活屍就是一刀。
噗嗤！
屍頭飛起，滾滾落地。
“活屍已經被我鯊了，沒事了。”
許樂一邊說話，一邊拍着小護士的後背，表示安撫。
從樓上走下來的艾黎嘴角抽抽，許樂這傢伙演技實在太浮誇了。
“謝謝許樂先生，那屍體呢？”
“屍體會有衛兵來處理的。”許樂說着話，已經接觸了活屍的召喚。
“這樣麼。”
此時小護士心有餘悸，她手中拿着一些藥瓶，看樣子是想要上樓的。
“護士小姐爲什麼不走電梯？”
“電梯？哦，你說的是升降梯吧，那個壞了，正在修理。”
“原來如此，我剛纔看整個8樓都……”許樂遲疑了一下。
“8樓怎麼了？”小護士一臉疑惑。
“沒什麼，我們一起回8樓吧。”許樂搖了搖頭，放棄了述說。
“好啊。”有人跟着，小護士膽子大了一些。
許樂對艾黎使了個眼色，兩人跟在小護士身後重新回到了8樓。
在回到8樓的時候，他們兩突然發現剛纔的一切都已經恢復如初了。
艾黎打開了雜物間的門，從裡面拿出了一瓶消毒水打開聞了聞，隨後說道：
“一切都變正常了，氣味也都回來了。”
許樂點點頭，8樓的病房人很少，畢竟這裡是古音多隔離病房，古音多子嗣的污染者哪有那麼多。
一般就算有，不是被執法者當場鯊了，也會被術士們偷偷藏起來研究，真正流落到這裡的很少。
護士站的3個小護士都在，這讓許樂稍稍舒心了一些。
這些小護士都是普通人，要是莫名其妙死在這裡，就太糟心了。
可許樂剛剛冒出這個念頭，他就又一次看到了提示。
【受到古音多之子的影響，該區域正在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
此時的時間早已經超過10分鐘，所以許樂也不知道之前的那幾個屍變有沒有發生，發生在哪。
眼下的8樓環境並沒有異常，只有繼續跳動的古音多密語在提醒着他，剛纔的情況不是錯覺。
“剛纔應該是術士的特殊干涉能力，現在能力被破解之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不過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我們去廁所看一下。”
“好。”
兩人快步來到了廁所，雖然他們兩個一起進男廁所很怪，至少旁邊值守的衛兵是這樣想的。
在來到廁所之後，許樂發現之前被艾黎摧毀的房門也已經恢復如初。
之前的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廁所裡的屎味充斥着許樂的鼻孔，他悄悄看了一眼艾黎，這種濃重的氣味連他都有些受不了，也不知道艾黎是怎麼做到這樣面不改色的。
但很快，艾黎的眼神就變得凌厲起來。
“還是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