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質問
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了。
在一個不合適的地方，問一個不合適的人，完全沒有給組織面子，更沒有給張記面子的意思。
另一邊的其他人好整以暇，如果是別人的話，他們還能勸兩句。
可開口的人是赤霄啊！
也就赤霄纔會做這種事情……而且衝的人又不是他們，他們幹嘛要去觸這個黴頭？
這個想法，就連實力強悍的計都，也是如此。
這邊，張記表情有些難看，他也沒想到自己來到這裡後，赤霄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這種質問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的身份地位，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傭兵麼？
張記身體裡蔓延出熾熱，這種熾熱更讓赤霄感覺到厭惡，甚至想要去殺死。
就像是自己的力量被別人偷走了一樣。
“面對同類的厭惡感？許樂那傢伙怎麼沒有這種表現？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
腦子裡剛剛閃過這個想法，赤霄這邊就已經回過了神。
“張記，我問你話呢，那個人是被你殺掉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很明顯赤霄已經是刨根問底的意思了。
張記陰沉着臉說道：
“那個傭兵是勾結紅月聖殿的人員，我已經把他就地處決了，這是我的職責，爲了天瑞立豐，我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做。
怎麼，赤霄你覺得我做的有問題？”
聽着張記義正詞嚴的話，赤霄更加覺得噁心了。
爲什麼人可以這麼無恥？無恥到這樣的理所應當？
明明就是因爲貪婪和索取，卻冠以了正直的名義，太噁心了。
“怪不得……”
赤霄上前走了一步，而張記也同時後退一步。
沒辦法，赤霄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就算他吃下了那顆特殊果實，有了灰燼寂滅，還有蟲子的力量，可和赤霄之間的差距，依然是不可磨滅的。
甚至窮極一生都無法追逐的。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只靠自己。
“你要做什麼？你到底有沒有把曉組織當成自己的家？還是說，你想要在這裡肆意殺人？”
張記的轉移仇恨方式很粗糙，但卻很有效。
雖然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是在用曉來爲自己吸引火力，可張記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赤霄真的在這裡殺人的話，那未免也太沒有把衆人放在眼裡了。
“張記說的是，不管怎麼說，現在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討論之前的黑潮事宜，還有處理紅月聖殿的事情。
其他事情先緩一緩，你們之間的矛盾，也都是個人恩怨，回頭再說不行嗎？”
一個族老在這裡開了口，他和張記之間的關係比較近。
雖然不至於說爲張記出頭什麼的，但站出來說一些有失偏頗的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老頭看向了主持會議的計都。
如果說要在這裡壓制住赤霄，那唯有計都一個人了，其他人加起來，怕是都不夠赤霄殺的……
“赤霄，稍微忍耐一下？”計都詢問道。
赤霄這邊則是眯了眯眼，突然笑了起來。
曾經這個男人或許是自己仰望的高山，但如今……
雖然沒有交手的過程，可赤霄在計都說出這種委婉的話之後，立刻就做出了判斷。
如今的計都，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就是這麼的肯定……
沒有了一個超級強者應該具備的傲慢和銳氣，是絕對不可取的。
傲慢和銳氣，這些東西在普通人身上，乃至在一些高級超凡者身上，都是巨大的缺點，缺陷，弱點。
可在超級高手，傳奇強者的階層中，傲慢和銳氣，從來都是最重要的。
沒有了驕傲和銳利，那就不再是至強了。
如果真的產生了衝突，正面作戰的話，她有把握直接殺死計都。
“好，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赤霄點了點頭，看似賣了個面子給計都，實則是對自己的實力又有了更爲明顯的信心。
現在她只需要等待，一個和計都交手的機會……
一個徹底正面擊敗對方的條件罷了。
扭頭看向張記，赤霄很少見的露出了微笑。
稍微冷靜一下後，她突然意識到許樂爲什麼不會排斥那些同源的存在了……
因爲那些人……感覺不到他。
就像是眼前的張記一樣，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但自己卻能感覺到對方體內流轉的灰燼力量。
這是一種很有趣的感覺……就像是對方在自己的監視下，卻一點都不知道。
“許樂那個傢伙……果然有窺探癖啊。”
赤霄從心情不好到心情不錯，其實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的間隔，態度的轉變讓計都和張記都感覺有些不適應。
尤其是張記，原本他還想和赤霄來點發展的，現在的情況下，幾乎沒有這種可能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如今有了更強的力量，在曉組織中又可以更進一步了。
到時候，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等有了足夠的資源之後，或許他也有機會問鼎傳奇來着。
到時候，就可以和赤霄平起平坐，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張記開始了自己無限的幻想。
而計都這邊，在深深看了一眼赤霄之後，就把衆人的視線引到了自己身上。
“最近這兩年，我一直在外面探查紅月聖殿的情況，從目前的信息來看，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情。
一個對於我們，對於其他所有城邦來說，都是巨大利好的消息。”
“巨大利好的消息？”很多人疑惑的看着計都。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消息，才能算作他嘴巴里的巨大利好消息。
只有赤霄這邊雙手環抱，計都所說的巨大利好消息，其實她已經隱隱有所察覺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察覺到的事情，是不是一件事。
赤霄目光灼灼，計都這邊也沒有繼續賣關子。
“從目前的信息來說，紅月聖殿這邊出了叉子，很離譜的叉子，他們內訌了。”
“具體說說。”赤霄更期待了，她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
紅月聖殿，確實有內訌的跡象。
從梅里恩一系去調查黃金樹開始，這一點就非常明顯了。
黃金樹，梅里恩，其實都是紅月聖殿的體系之一。
可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明白，就算是在一個體系之下，大家也都還是存在鬥爭的。
通常來說，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然後一致對外。
這是很多地方都在實行的事情，很自然的體系，也還算健康。
可一旦這種矛盾衝突加劇，劇烈到雙方已經無法調和，並且內部環境下又無法互相扳倒對方的時候，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雙方會陷入一種無休止的內訌中，各自損耗力量，以至於雙方都無法一致對外。
整體的力量開始從內部開始消磨。
以往來說，紅月聖殿的實力非常強大，所以就算有些內耗也無所謂。
可如今的世界……不太一樣了。
有想法的人很多，有實力的人也不少，紅月聖殿如果沒有辦法儘快處理掉自身的內訌，毀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赤霄期待的看着計都，計都這邊在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後，便開始說起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紅月聖殿的派系非常多，大體上可以分爲兩個派系，這一點，赤霄應該也很清楚。”
“紅月系和聖殿系。”赤霄迴應道。
“沒錯，紅月系和聖殿系，雖然連起來就是紅月聖殿，但其實他們的力量體系，各自努力方向，都是有所不同的。
紅月系就侍奉紅月爲主，以神明之力加身，完全信仰紅月，以紅月力量爲基準的體系。
而聖殿系，則是以紅月聖殿的殿主爲尊，這一隻體系基本上都是人類，也都是術士，還有少量的特殊武者。
他們的內心都有着以人爲本的想法，雖然也寄託於紅月，侍奉紅月之靈。
但本質上，兩者是有巨大差別的。”
“這種差別就是紅月怪異，和紅月術士……”赤霄又補充了一下。
這一點，和許樂最開始發現紅月怪異主教的時候，差不多。
她繼續說道：
“紅月怪異並不是我們常規認知中的怪異，他們只是不屬於人類，但擁有的力量完全屬於紅月體系。
比如一隻可愛的兔子，在受到紅月之靈影響後，就有可能發生異變，成爲紅月體系怪異。
如果這隻兔子又被降臨之月寵信，得到了紅月的意志，產生了思想和意識後。
它就變成了一隻紅月怪異。
這種生物在紅月聖殿有很多，他們平日裡都穿着寬大的斗篷，隱藏住自己真實的樣子。
他們會說人類的語言，會修煉，甚至可以成爲術士，但本質上他們並不是人類。
這些紅月怪異唯一的依靠就是紅月。
而人類這邊則是有紅月和聖殿兩種選擇，所以在某些情況下，衝突和摩擦是不可避免的。”
赤霄作爲梟的成員，獨眼之梟，爲紅月聖殿做過很多殺戮之事。
其中很多內容就是人類派清理紅月派。
赤霄也是一個以人爲本的人。
她從來都不覺得那些紅月怪異是和自己一個體系的，對它們也沒有絲毫的認可。
她可不是某些動物保護者協會的成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清理掉那些紅月怪異，她從來都沒有感受到負擔。
反正紅月聖殿是給錢的，既然給錢，那她就殺好了。
見赤霄這邊解釋的非常詳細，計都也滿意的點點頭。
赤霄的性格確實有問題，但她作爲天瑞立豐的一大助力，實力和向心力方面，都是值得保障的。
“事情大概就是赤霄說的那樣，兩個派系存在鬥爭，並且這種鬥爭已經化作裂痕了。
我們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開始接觸紅月聖殿的聖殿派。”
“聖殿派？接觸？”很多曉組織的老成員微微蹙眉。
對於紅月聖殿，他們的印象可不怎麼好。
而且曉在創立之初，立志就是清除掉紅月聖殿的。
現在居然要和紅月聖殿的某個派系聯合起來……這讓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這個消息靠不靠譜啊？”
“是啊，紅月聖殿的人，我是不敢相信的，現在接觸起來他們或許會因爲對我們有所需求而笑臉相迎。
但完事之後，十有八九要對我們動手，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確實如此，就算要接觸的話，怎麼接觸？怎麼合作？讓誰去？
這些都是問題，總不能……”
這些人說着，看了一眼赤霄。
赤霄的身份很多人都清楚，獨眼之梟的名號也從來都不是蓋的……
作爲一名本來就是雙重身份的人，這種事情交給赤霄來做，肯定是最好的……
至少他們這些人是這樣認爲的。
“赤霄，你覺得這種接觸可行嗎？”計都這個時候也開了口。
按照以前的性格來說，赤霄絕對會和一個愣頭青一樣，直接答應，然後自己再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畢竟曉的意志，她確實是想要貫徹到底的。
但如今，或許是和許樂接觸的日子太久了，油滑的氣息也傳染到了她身上一些。
又或者是因爲張記今天的表現，還有其他人這種推脫，赤霄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只是問道。
“你們覺得這樣的接觸和聯合，會對紅月聖殿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如果真是想要分裂紅月聖殿，造成他們的派系鬥爭，乃至毀滅。
作爲執行人的話，我還是希望看到一份具體詳細的計劃書的，口頭上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計劃書？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有，就算是內訌的消息，也是計都今天才帶過來的。
他們這樣的決定，基本上也就是腦子一熱就做出來了。
“額，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計都這邊見赤霄沒有答應，也就不強求了。
赤霄其實沒有否認這個機會，她只是覺得這樣口頭的討論沒有意義。
而她本人，其實也有類似的想法。
“總之，這確實是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有詳細合理的計劃，可以來找我。”
在拒絕之後又說出了這樣的話，也算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
“沒問題。”
“那好，我們曉接下來的一個大型目標，就是以分裂紅月聖殿爲基準吧，諸位回去之後好好想一下這件事情。”
“那……諸位還有其他的事情嗎？”計都這邊已經準備結束會議了。
這時候，赤霄又一次開口：
“等等，昨天晚上我遇到了很多蟲子，所以今天……我想問問有關於蟲子的事情。”
蟲子？張記摳了摳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