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事情背後的人
這個摳手指的動作是他自然反應，但卻被一隻關注他的赤霄盡收眼底。
當赤霄更爲仔細的觀察張記之後，她發現了張記身上一些不同尋常的狀態。
首先就是手上的汗毛……未免有些太重了一些。
而且這些汗毛還不是正常毛髮濃密男人的那種黑毛，而一層細密的絨毛……
迎光看去，這些絨毛基本上都白色的，感覺很奇怪。
除此之外，張記的耳朵也有問題……
稍微仔細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張記的耳朵時不時就會發生一次抖動。
赤霄以前對張記基本上沒有關注過，所以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習慣。
但在發現張記有問題之後，她就開始關注張記。
耳朵的抖動問題，也是在這之後發現的，從張記來到這裡，到計都這邊不算很長的發言。
赤霄全程關注張記，他的耳朵一共抖動了11次。
每次抖動如果仔細聽的話，都會聽到一種嗡嗡嗡的聲音。
像是某種快速煽動翅膀的蟲子。
要是平時的話，赤霄根本不會想那麼多，更不會把一個人往蟲子的方面聯想。
但昨天晚上黑潮的異常，實在讓她印象深刻。
木偶和天使的關注，還有許樂那邊的特別叮囑，調查隱藏的蟲子……
許樂背後的存在赤霄早已經有所猜測，雖然許樂從來都沒有說過，可他身上冒出來的黑暗之力，還有平日神秘的黑暗旋渦都太明顯了。
只能是夜煞那個怪物。
要是算上夜煞的話，就有滿月，木偶，夜煞三個神級生物關注蟲子了。
這讓赤霄不得不去關注張記，更何況他還擁有了灰燼之力，和自己同源，不關注都不行。
“幹嘛這麼看着我？昨天晚上的蟲子應該很不正常吧？你們也都實力不弱。
目前還有大量殘留的蟲子存在於城市裡，難道不應該拿出來討論一下嗎？”
赤霄提出的問題很實際，有關於蟲子的事情，確實值得拿出來探討一下。
“那些蟲子感覺不是普通的古音多怪異……”
“是啊，我昨天晚上還看到蟲子和黑潮怪異互相廝殺的情況，兩者不是一夥的。”
“蟲子是外神，這點我已經可以確定了。”赤霄直接肯定發言。
“現在要確認蟲子的處理問題，並且確認一下如今天瑞立豐裡……還有沒有其他隱藏的蟲子。”
赤霄說着，目光已經移向了張記。
張記本來就心裡有鬼，這個時候被赤霄看了一眼，內心更是不安起來。
他越是緊張，內心的警惕性越強烈，身上的絨毛就會變得更加豎立。
手指和耳朵忍不住的顫抖，一直隱藏在後背的翅膀，也在這個時候開始控制不住的蠕動……
張記已經做好準備，如果赤霄真的向巨揭發舉報他，大不了直接變身，挾持一個族老，從這裡殺出去……
就算不能從這些頂級高手的手裡逃脫，起碼也能拉幾個墊背。
張記那淡淡的殺氣自然逃不過赤霄和計都的眼睛，計都看了一眼赤霄，似乎是在等待赤霄如何做。
而赤霄這邊則是突然收起了銳利的目光，看向計都。
“蟲子的事情，諸位有什麼信息渠道，都可以傳遞過來，我們多多收集一些信息，纔好徹底清理掉城市裡的蟲子。”
“沒問題。”
“赤霄你都開口了，我們自然也是責無旁貸。”
“等會我就會讓幫衆收集情報，放心吧。”
本來就是有利於天瑞立豐的正經事，幫會老大和族老們也都是責無旁貸。
會議繼續進行，接下來雙方又討論了許多有關於天瑞立豐建設，紅月聖殿間諜清理，還有黑潮怪異的事情。
蟲子的搜尋任務，也在接下來進行了細分。
比較讓人意外的是，赤霄後來並沒有找張記的麻煩，這和很多人印象中的她不太一樣。
以往的赤霄，如果認定了一件事情，一定會進行到底的。
就比如之前赤霄詢問張記是不是殺死了那個傭兵。
換做以前，赤霄絕對會出手，但今天卻沒有。
“好了，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就聊到這裡吧，散會。”
計都解散了會議，然後獨自找到了赤霄，剛想開口，赤霄就打斷了他。
“如果你是來給張記求情的，我覺得就沒必要開口了。”
計都微微詫異，眼前的赤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變聰明瞭很多？
也不能這麼說，以前的赤霄也很聰明，只不過大部分聰明都體現在戰鬥和搏殺上。
這種人情世故……以前的她就算看明白了也不會理會的。
“這兩年時間你的變化還挺大的……”計都看着赤霄，表情有些疑惑。
赤霄沉默了一下才迴應道：
“其實你的變化更大，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我的變化？”計都倒是沒有想過赤會這樣回答。
以前的她是有些自閉的……
“以前的你比較冷漠，話也很少，這種主持會議的工作，我根本無法想象你會去做，真的很讓人意外。”
“是這樣麼？呵呵，人都是會改變的。”
赤霄深深的看了一眼計都，計都的變化可不止是她說的這些。
話多不算什麼壞事，也不是錯誤。
和許樂接觸多了之後，她的話也變多了……至少要比在老師和其他同僚的面前話多。
但銳氣卻更勝從前。
赤霄對於現在的自己充滿肯定，除了那幾個確實沒辦法打的對手。
她感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站在自己面前了。
以前的計都或許算一個，但這次的見面，她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感覺歸感覺，對於計都，她還是需要親自確認一下。
確認一下自己的位置，確認一下計都的位置。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很簡單的話語，是赤霄對計都發起的再一次挑戰邀請。
這讓計都有些難受，他微微皺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你就那麼想打？”
“你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塊石頭，曾經被這塊石頭絆倒過，摔的遍體鱗傷。
但現在我又成長了一些，所以想要看看，能不能踏過這塊石頭。
又或者……踩碎這塊石頭。”
赤霄的強勢和霸道有些出乎計都的預料。
從以前的自閉狀態，變成如今這副捨我其誰的樣子……
就像赤霄感覺的那樣，話多了之後，並沒有減少銳氣，此時的赤霄鋒芒畢露……
“你最好搞清楚，我們現在可是同僚了，在終結紅月聖殿之前，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實力浪費在內鬥上。”
計都微微搖頭，再次拒絕了赤霄。
赤霄微微蹙眉……
這種拒絕，不應該的。
她是梟的成員，就算在紅月聖殿的時候，挑戰那些高手後，通常也會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當然了，那些挑戰通常不會下死手。
最終的結果也不會流傳出去，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終歸是挑戰，每個強者都有自己的定位。
眼前的計都……真的會這樣拒絕麼？
“你好像變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只是我現在有着更爲重要的事情，我們之間如果戰鬥的話，恐怕會比較激烈，也容易暴露出更多的東西。
這個時候，並不合適。”
“很好的理由和藉口，我走了。”
被計都兩次拒絕，赤霄這邊也感覺有些無趣了。
而且她也沒什麼好辦法。
就像計都自己說的那樣，如果強行發生戰鬥的話，那確實毫無意義。
目送赤霄離開，計都的表情微微沉凝，同樣也離開了這裡。
市中心內，從會議室裡溜出來的張記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裡。
嗡嗡嗡！~
在沒有人的環境裡，他身後的翅膀開始忍不住顫抖。
緊接着，他的耳朵也開始同樣頻率的顫抖。
一股對於血肉的渴望從內心裡發出。
剛纔爲了克服對赤霄的恐懼，他似乎消耗了太多太多力量了……
“血肉……更多的血肉……”
砰！~
張記猛然撞開安全屋的房門，以極快的速度竄行到某個街道黑暗的角落。
兩條觸鬚迅速捲起了一個在這裡尿尿的男人，轉身就走。
男人根本來不及發生尖叫，就被張記擰斷了脖子。
隨後，已經半蟲化的張記迅速來到了自己的安全屋內，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身體上……
“血肉！~”
低聲的嘶吼，翅膀的抖動，飛濺的鮮血，都預示着安全屋內發生的一切。
得到了血肉的渴望後，張記的腦子逐漸清醒過來。
看着桌子上的一切，他眼神變得有些呆滯……
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指，看了看上面的絨毛，還有殘留的血跡，張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變成了什麼？”
得到滿足之後，內心的慾望暫時被壓制住了。
張記感覺到一陣的後怕……
那顆果實帶給他的東西，可不僅僅是力量。
他被果實驅使了……成爲了某種東西的奴隸。
“我……”
吱吱吱！
一陣陣奇怪的律動，出現在張記的腦海裡，似乎有着某種東西在呼喚他。
是同類！
沒錯，是同類，而不是人類，張記十分確定。
這種律動，是通過翅膀和額頭觸鬚高頻顫動造成的，只有蟲人……或者蟲子纔有可能做到。
“要過去嗎？”
張記背後的翅膀抖動了一下，然後陷入了無邊的沉默。
他似乎在思考這一切的得失。
結果出的很慢，但終究是有了結果。
張記突然昂起頭，露出了略顯殘忍和邪惡的眼神，口中的牙齒已經變成了口器。
“得罪了赤霄，好像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呢，不過這個樣子，似乎也不錯……”
他收起翅膀，緩緩走出房門，朝着律動的方向走去。
律動的方向在改變，張記有些迷惑，這是對方在故意引誘他麼？
還是說，只是爲了測試他？
雖然心裡有很多疑惑，但他還是繼續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了城外，一處經歷過激烈戰鬥，但還沒有清理的廢墟中。
“我來了。”
來到這裡之後，張記率先開口，他看向周圍的廢墟，希望有人或者某種同類可以迴應他一下。
“是你讓我來這裡的，爲什麼不出來？”
還是沒有迴應，張記感覺這樣喊下去，自己顯得很蠢，於是便說道：
“如果再不出來的話，那我就走了。”
說罷，他便做出了一副要離開這裡的架勢。
可剛走兩步，那種律動再一次出現。
張記無奈，只能停留在原地，攤攤手。
“好吧，你贏了，我想知道你讓我來是做什麼的，我現在應該怎麼繼續走下去？”
在張記表示妥協之後，一隻只赤金相間的小蟲子，逐漸從廢墟里爬出來。
小蟲子緩緩飛舞，落在了張記的面前。
這些蟲子的外形有些呆萌，看起來有點像是品種變異的七星瓢蟲。
不過肚子比七星瓢蟲更大一些。
它們的行動速度很慢，和昨天夜裡那些戰鬥殺戮的蟲子比起來，這些蟲子完全就是弱雞，沒有一點點殺傷力。
“這些蟲子……？”
張記疑惑的捏住一隻蟲子，蟲子也沒有反抗。
或許在這些七星瓢蟲的眼裡，張記已經是同類了，根本不需要去反抗。
而捏住蟲子的張記，沒由來的心頭一動，想着碾死一隻這樣的蟲子，會發生什麼？
那個背後引他過來的人，會出現嗎？
這些蟲子是不是很有價值？
啪嗒！
張記獰笑一聲，手指猛然用力，將蟲子捏扁。
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死去的蟲子迅速變黑，黑色液體從他的指尖流出，順勢流到了地上。
這些黑色液體逐漸轉變成爲黑點，密密麻麻黑點發出一陣陣顫動，這一幕足以讓那些密集恐懼症徹底犯病。
“這是……蟲羣？”
黑點蟲子在擴散開來後，便開始迅速啃咬周圍的一切。
不管是廢墟中的岩石還是鋼鐵，在這些黑點蟲子的口器下，都會迅速碎爛。
它們的咬合力似乎不受任何材質的影響，強大到了極致！
張記覺得，自己恐怕都有可能被這些蟲子咬死……
“這些吞噬者是不是很有趣呢？張記先生。”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張記對面，虛無中走出了一個男人。
看着男人，張記的瞳孔逐漸放大……
“是你……”
眼前的男人，居然是之前主持會議的次位首領。
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