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皇上現在如何?”心容行禮說道。
皇后擦了擦眼淚說道:“這兩日皇上倒是醒過幾回,可神智卻不清楚!心容啊,外頭怎樣了!”
“您放心,皇上這些年準備的也沒有白準備,對朝廷有異心的大臣,一個都跑不了。現在宮裡頭亂了,好在這裡還算安靜!”心容安慰了皇后娘娘好一陣子,纔對趙巖說道:“皇上可能清醒過來?”
“能的,只是強行有針讓皇上清醒的話,皇上便過不了今晚!”趙巖雖然在跟心容解釋,卻已經從藥箱裡拿出了針包,從上面取了一根銀針下來。
皇后大驚失色,“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謀殺皇上!”
“皇后娘娘,皇上命不久矣,可咱們還得繼續活下去,心容只是想讓皇上暫時清醒,請皇后娘娘不要阻攔!”心容淡淡的說道。
“你大逆不道,爲了你自己活命,不顧皇上的安危,皇上如此寵你,又封你爲公主,你怎能如此……”
“皇后,你若是想陪着皇上一起死,我不攔你。外頭守備甚嚴,可我若要出去,卻輕而易舉。心容明白的跟你說了吧,太后娘娘那邊早已經準備妥當,只要外頭的軍隊開始攻皇城,她們便能出去跟外頭的軍隊會合!您怕什麼?皇上就算駕崩了,您就是太后,照樣能享宮裡頭的榮華富貴,您上面,只有一個太皇太后而已。”心容脣邊揚起一抹笑容,這不就是皇后最終的目的麼?當上太后,掌控宮中大權。
皇后有些動容。
心容朝趙巖點點頭,趙巖開始施針。本來皇上所用的丹藥就是逼出皇上身體的潛力,這些年基本上都已經被用光了。現在趙巖下針,真是把皇上身體最後剩餘的潛力逼出來。只要那些針離開皇上的身體,皇上過不了一個時辰便會死。
只是這針一下,皇上的手指頭便動了一下。
皇上艱難的睜開眼,剛開始的時候,眼前有些模糊,漸漸的,便清晰了起來。他環視四周,見宮裡頭有皇后,有心容,趙巖夫婦,還有他的貼身太監。
“定遠侯可被誅滅了?”皇上的聲音如破爛的風箱,聲音微弱,卻極爲難聽。
“外頭的軍隊估計已經快要攻皇城了吧,定遠侯分佈在京城的兵力不足。”心容淡然的說道。
皇上欣慰的點點頭,興許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時日不久,又有些迴光返照一般,臉色紅潤。
“心容斗膽,還請皇上寫下傳位聖旨。若只有那傳國玉璽,恐怕不少大臣不會聽命於新皇。”
皇上點點頭。
心容招了招手,讓皇上的貼身太監拿來筆墨和聖旨,心容親手把聖旨放到皇上身邊,趙巖扶起皇上。
心容說道:“請皇上下旨傳位於怡親王李肅!”
皇上猛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雙眼凸起,拿着毛筆的雙手不停的顫抖,胸口起伏不定。
“皇上,如今傳國玉璽在李肅手裡,李肅是您的堂侄,也是皇室血脈。如今在宮裡頭的小皇子都沒長大。而外頭的兩位王爺,卻是獲罪被貶謫,以前您器重李肅。這皇位傳於李肅也是人之常情!”心容沒有看皇上一眼,說道:“皇上是想借助這次機會瞧一瞧那兩位王爺誰最適合做皇帝,可若那兩位王爺都不適合呢?您莫非想成爲整個大周的罪人麼?”
是了,心容就是來要聖旨的,那晚上十七回來之後便說了夏侯辰的意思,讓李肅做皇帝,他們這一家子纔好脫身,就算李肅對他們有猜忌,可只要交出所有勢力,離開京城,李肅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猜忌和對付他們。可李肅畢竟不是皇帝的親子,雖然有傳國玉璽,可若是有了皇上的聖旨,那纔是真正的名正言順。
皇上定眼看着心容,之見心容神色平靜,緩緩說道:“皇上,心容也是迫不得已,您瞭解李肅,該知道李肅比任何人都適合做皇上。有他在,大周定會繁榮昌盛。”
這時候,皇上怎麼會不知道,他周圍所有的人,都已經默認了心容所做的事。他從小培養起來的三個人,全都背叛了他。然而心容說的不錯,李肅最適合做皇帝。
或許是心容說的大周繁榮昌盛觸動了皇上,皇上手握毛筆,快速寫好聖旨。待寫好之後,卻覺得渾身力竭,疲憊的閉上眼。
心容收好聖旨,又對趙巖點點頭,趙巖抽掉皇上週身所有的銀針,皇上躺在牀上,孤零零的,看不出到底是生是死。
心容緊緊的握着手中的聖旨,說道:瞧着時辰差不多了,便說道:“咱們走吧,宮裡頭幾乎沒個宮殿都有一條密道,咱們先走吧!”
他走到一個雕刻着瑞獸的柱子前,用力的敲了三聲,隨即,那一堵牆出現一條密道,“走吧!”
皇后留念的看了皇上一眼,最終還是隨大家一同進了密道。
密道的盡頭,是薛府。
這些密道大多都是母親和父親一同弄出來的,工程雖然浩大,可母親手裡頭也有不少的死士,從母親進入皇宮的時候,便開始動手。心容有時候在想,母親進宮做這些,是不是打算讓李家當皇帝。不過遇到了父親,這些密道就成了她和父親幽會的通道。當然,李家的算盤也打歪了。
密道的出口是薛府,當心容他們從密道出來的時候,薛府一干人都被嚇了一跳。城裡早已經亂了,不過薛府家丁衆多,就算有流兵來搶,也被家丁們給殺了。
心容看到薛府的人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讓心容意外的是,大姐兒、五姐兒一家子竟然都在這裡,當然,還包括她們二人的夫婿。大姐兒的夫婿本就是將軍,難怪薛府相安無事呢!
皇后娘娘被安排在主屋,心容他們出宮後兩個時辰,皇宮的方向便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幾乎燒紅了半邊天。
第三日正午,宮裡的火熄滅了,外頭的家丁聽見有人吼反賊均已誅殺,看來是夏侯辰他們的士兵在吼。
第四日,皇后娘娘和心容他們一同入宮,宮裡好多地方都被燒光。夏侯辰、李毅、李肅三人尋了一處完好的宮殿當做臨時指揮所。當看到夏侯辰的時候,心容不顧衆人的眼光,飛撲到夏侯辰懷裡。
夏侯辰也同樣緊緊的抱着心容,喃喃說道:“好怕再也見不到你!當初你就該跟我一起走!”
“我沒事了,我沒事了!若是走了,就拿不到最重要的東西了!放開我啊,大家都看着呢!”心容低聲說道,臉上染了一層紅暈。
夏侯辰卻不放手,依舊緊緊的把心容抱在懷裡。
“趕緊放手,我身上還有重要的東西,你得讓我先拿出來吧!”心容有些哭笑不得。
等夏侯辰抱夠了,才放開手,心容從袖子裡拿出聖旨,“這是皇上寫下的聖旨。”
夏侯辰愕然,卻聽心容說道:“傳國玉璽在哪裡,趕緊拿出來!”
夏侯辰拿出傳國玉璽,心容在玉璽背面哈了幾口氣,然後蓋在聖旨上,這纔是一份真正的傳位聖旨。
“怡親王李肅接旨!”心容拿起聖旨說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國家施仁,養民爲首。爾怡親王李肅,德惠廣濟,慈愛佈施,能捐金谷,上能治國安邦,下能體恤百姓,朕實嘉之。今特傳位於爾,欽哉。”
唸完聖旨,衆人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們再怎麼都沒想到,心容竟弄到了聖旨,如此一來,李肅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解決了不少麻煩。
“朕謝先皇聖恩!”李肅起身接過聖旨,心容給了他聖旨,夏侯辰給了他傳國玉璽,可以說沒有他們夫婦,他李肅也只是一個王爺。
四周都是自己人,待李肅接過聖旨,衆人也都跪下叫道:“請皇上主持大局。”
李肅神情肅穆,說道:“所有參與叛亂的官員滿門抄斬,城中反賊,一個不留!”
下屬領命之後,心容問道:“不知先皇遺體……”
“放心,先皇遺體保存完好,待定亂之後,便可舉行國喪!”李肅說道。
心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皇城外,安國侯府,當得知定遠侯兵敗的時候,二姐兒便知道,也是她的死期了。她愛夏侯辰,可這輩子,卻只能把鉤吻當做夏侯辰的替身。成婚那天,她穿着大紅嫁衣,可夏侯辰一點都不高興,那個時候,他的心裡便已經有了心容。
她本以爲日子久了,夏侯辰不與心容相見,他就會愛上她。可她依舊是癡心妄想。今日,她穿着大紅嫁衣,房頂卻懸着一根三尺白綾。她站到凳子上,當白綾放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二姐兒眼中的淚終於流了出來。
“嘭”的一聲,凳子倒地。
綠玉得知二姐兒自殺的時候,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本來以前有傳言說有人假扮安國侯,但最後被揭穿逃走了。可二姐兒這麼一自殺,再加上當家主母對府上這個安國侯的態度,綠玉一下子明白了,她伺候的人是假的。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京城的局勢很快就被控制了,所有的勢力都重新洗牌。這一次最大的贏家便是新皇,估計就連李肅的人都不知道李肅會成爲皇帝。
等皇宮裡和朝廷裡的事情基本上算處理妥當了,心容先一步回了安國侯府,得知二姐兒穿着大紅嫁衣自殺的時候,心容也只是唏噓了一下。只是讓她意外的是,綠玉竟然沒有逃,反倒在她回府後第一時間過來求饒。
心容只賞給了綠玉一碗落子湯,她雖然沒有殺掉綠玉的心思,不過也怕綠玉有了那鉤吻的子嗣,這碗落子湯喝下去,就算沒有懷上,也沒什麼。綠玉喝了落子湯之後,心容就賜了綠玉三百兩銀子讓她永遠離開京城。那三百兩銀子,能養活綠玉一輩子。
綠玉知道心容面善心冷,不然她就不會讓綠玉去伺候假夏侯辰,這麼一來不僅斷了綠玉所有的念頭,也在那假夏侯辰面前保全了她自己。
國喪之後,李肅登基,賜安國侯夏侯辰爲安樂公,安樂公的夫人薛心容爲一品誥命夫人,二人皆享俸祿。不久,安樂公夏侯辰交出一切兵權,暗裡,也把所有的暗部交給了李肅。
八月,兩位王爺起兵造反,但沒到兩個月,便兵敗。李肅爲了彰顯其仁義,便奪了兩位王爺自主養兵的權利,曾經的太子和四皇子,只能做個閒散王爺。
大年三十的時候,夏侯一家過了個安安穩穩的大年,心容也回薛家拜年,薛老太太雖然一大把年紀,但身子骨依舊硬朗,心容再次見到老太太的時候,心裡竟然惆悵了起來。
她陪着老太太坐了許久,好歹,這個老太太是父親的親生母親。
老太太頭髮早已經全白了,她伸出枯瘦的手摸着心容的臉,“呵呵,你後悔麼,倘若當年你嫁給了李肅,如今便是皇后,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心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會後悔,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和夏侯辰,現在過得很好,什麼都不用擔心,可能現在最遺憾的,便是沒有孩子,不過咱們都年輕,過些年,總會有的。”心容臉上浮出幸福的笑容。
“恨我麼!”半晌,老太太說道。
“恨過,不止恨你,也恨二太太,明明都是親戚,何必鬥個你死我活!”
聽到這句話,老太太頓時大哭起來,心容不知所措,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老太太。
許久,老太太才擦乾眼淚,“我老了,心也小的很,你父親過世之後,我只想有個養老的,以前認爲你二叔是個可靠的,便處處護着他。原來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老太太的話有些多,其實心容也覺得老太太挺可憐的,她寵二姐兒,二姐兒假死。二姐兒活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二姐兒被掃地出門。她疼三姐兒,三姐兒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只顧着自己。二老爺更是不堪。
“老太太,三姐兒呢?”
“死了,都死了!死了也好,免得受罪!”老太太突然和藹的說道:“九兒,以後你要好好的活着,再多生幾個大胖小子,你婆婆就沒借口給你屋裡頭塞女人了。”
“會的,以後祖母也要看到心容的兒子才行啊!”對於一個老人,哪怕是陌生的老人,也會有幾分憐憫,何況是老太太呢!
“你走吧,在我這個老婆子身邊也無趣,去找你的夫君,以後好好過日子!”老太太說道。
“嗯!”心容點頭,吩咐老太太身邊的人好生伺候老太太,這才轉身。
“九兒,我這輩子,做的錯事不少,可最後悔的,便是沒能好生把你養在身邊!以後,你也別做後悔的事!”說着,老太太再次哭了起來。
心容沒有回頭,應了一聲,離開了老太太的屋子。
她記得,八歲那年,剛到京城的時候,看到薛府那扇硃紅色的大門,就覺得格外的氣派,過眼雲煙,她也已經嫁人了。好在如今薛府,依舊氣派,只要府上幾個小的爭氣,薛府再傳個百年也沒問題。
午飯過後,心容和夏侯辰便乘着車離開了薛府。
夏侯辰見心容眼眶通紅,把心容抱在懷裡,“以後,咱們就過自己的日子。”
心容擡起頭,看着夏侯辰俊美的臉,笑着問道:“你可後悔放棄了做皇帝的機會?”
“沒有!”
“可有後悔娶了我?”
“沒有!”
“那你以後都不能有另外的女人!”
“好!”
“咱們要離開京城,只有你和我!”
“好!”
“以後什麼事情都聽我的!”
“好——”
“再生兩個孩……”
馬車在白雪覆蓋的街上緩緩的行駛,只是這馬車卻往城外駛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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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京城不好住
在夏侯寧的記憶裡,一家子每到一處地方都會有漂亮的宅子,可沒在一個地方安穩的住上半個月,他們又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當夏侯寧問起來的時候,爹的回答是,沒住半個月就有一大羣人來煩他和娘。
孃的回答是,你爹在躲人。
夏侯寧鬱悶不已,作爲一個喜歡安靜,不喜歡到處走的孩子,他真心想安安生生的在一個地上住上一陣子,哪怕是半年也行啊,可這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奢望。
終於,夏侯寧實在是被漂泊的生活給惹煩了,要求爹孃給他一個安定的住處,於是被打包扔到了京城。
真正地原因是他無意看到自己的爹壓着自己的娘,想欺負孃親,他打抱不平,結果老爹頂着一張黑臉,沒過半個小時就有人來領他趕往京城。
得,他們倆去過二人世界吧,他還是比較喜歡一個固定的宅子,誰讓他爹孃取名字的時候就取了一個“寧”字。其實能快點多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什麼的,也不錯啊,唔……有個妹妹更好。
谷六在外頭駕着馬車,谷七在馬車裡伺候夏侯寧,但夏侯寧手上捧着一本書,安安靜靜的看上大半天,餓了就吃點富貴花開的點心。給谷七的感覺,這位小主子只要有一本書,一碟富貴花開的點心,就能過上一天,這要求還真低。
“寧哥兒,這間客棧沒有上房,您看是不是講究一下!”谷七爲難的說。
“嗯!”夏侯寧淡淡的回答。
“寧哥兒,這裡的飯菜不大好吃,可要去外頭的酒樓吃?”谷七又問道。
“不用!”
於是谷七看着夏侯寧快速解決掉飯菜,繼續捧着書看。
谷七實在是好奇,到底什麼書有這麼大的誘惑力,寧哥兒看了半個月,在馬車上看,吃完飯也看,根本就沒見過他像其他孩子那般玩鬧。可剛看到封面的時候,谷七淚牛滿面,小主子,您要不要這麼用功,竟然在看醫書啊,還是鍼灸,寧哥兒,你到底是不是隻有六歲啊!
夏侯寧擡起頭,看着谷七僵硬的臉,很是迷茫,她有做什麼嗎?於是,夏侯寧放下手中的書,從包裡拿出一個針包,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銀針,夏侯寧二話不說,擡起谷七的收,一針插在她的虎口上。
額,不痛?不是吧,隨意這麼一紮,就能找準穴位。
然後夏侯寧又抽出針紮在谷七的手臂上,待過了一盞茶功夫,夏侯寧才把針全都拿走,谷七震驚的發現自己的手臂暖暖的,蘇蘇麻麻的,再擡高了一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的手能擡起來了!要知道她的手臂以前受過傷,雖然沒什麼大礙,但擡不高啊。
“你該去趙叔叔那裡多扎幾針,不然早好了!”夏侯寧頂着一張不滿的包子臉說道,怎麼有這樣不顧惜自己身體的人啊,哎!
谷七怔怔的看着夏侯寧的臉,突然有一種想捏幾下的衝動,但是他是主子啊,不能對主子無禮,於是谷七逃也似的離開房間。
這一路上谷七看着夏侯寧換了幾本書,從醫書到四書再到歷史再到天文地理。反正除了書,她沒看到夏侯寧有其他的愛好,難道兩位主子生了一個書呆子?可每次看到夏侯寧面無表情的包子臉,谷七還是忍不住想去捏一把啊,渾蛋!
到京城之後,老安國候夫人樂的合不攏嘴,自己的兒子不在家好生待着,連兒媳婦都拐跑了,偌大的安樂公府就她一個老人家打理,最讓她不樂意的是,生了孫子六年,都沒把孫子帶回家,這讓老安國侯夫人極度怨念。不過現在自己的小孫子終於回家了。
夏侯寧規矩的給老安國侯夫人磕了頭,老安國侯夫人一下子就把夏侯寧抱起來。夏侯寧滿臉黑線,他不小了啊,爲嘛還要被人抱?
是以,老安國侯夫人看到自己孫子那張俊美得帶着一丁點妖媚的包子臉面無表情。但就算如此,老安國侯夫人心裡也升起了一股想蹂躪夏侯寧的臉的衝動。不過騰不出手來。
夏侯寧在府上最怕的就是這位奶奶,奶奶一見到他就捏他的臉,他的臉捏起來很舒服麼?
可在府上久了,老安國侯夫人發現夏侯寧不愛說話,雖然臉長得好看,但從來都沒有笑過,最讓老安國侯夫人擔憂的是,自己的小孫子來到京城不吵不鬧,成天就在書房裡看書,除了伺候他的幾個丫鬟和小廝外,根本就不接觸其他人。這哪成啊。
老安國侯夫人打定主意,帶着夏侯寧去自己好友家拜訪,或是去宮裡太皇太后那裡。但不管在哪裡,夏侯寧都很受歡迎,幾乎每位長輩都會在他的臉上捏一把。
夏侯寧鬱悶得不行,每每想逃走,都被老安國侯夫人逮了個正着。這些女人圍着他轉,這個問喜歡哪個小妹妹啊?那個問喜不喜歡吃糖啊?另外一個又說,長大了做我的女婿可好啊?當一位夫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些夫人們的戰爭就拉開了。
雖然他是個小孩子,但他知道什麼叫定親,什麼叫成親啊,混蛋!不要以爲他是個孩子就能騙去當別人的女婿。
夏侯寧突然發現爲什麼孃親說老爹躲人了,他其實也很想躲這些女人們啊!
於是在某個天氣晴朗的下午,安樂公府上上下下雞飛狗跳起來,他們家那個不愛說話,但很好,很漂亮的小少爺不見了。老安國侯夫人差點急暈過去。還好在夏侯寧身邊伺候的丫鬟在夏侯寧的臥房的找到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在京城待的時間很長,想爹孃了,他上路找爹孃去了。
看完這封信之後,老安國侯夫人直接昏迷不醒。
離開京城的夏侯寧懷裡揣着五張百兩銀票,荷包裡裝了十兩碎銀子,看了一眼早已經遠離的京城後,抹了一把並沒有汗的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好在他的輕功學得到家,不然就跑不出來了。
不過現在去哪裡呢?什麼地方纔能讓他安安靜靜的看看書,養養草什麼的?夏侯寧揚起一張小臉,去什麼地方,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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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有番外,是李毅的
番外 前世今生
當心容闖進來的時候,李毅整個人都慌了,爲什麼會這樣,明明他跟她說好了,晚上七點去樓頂給她慶生。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在公司嗎?
可看到心容的臉色白得如紙一樣,一下子倒在地上,他什麼也顧不了,只穿了一條褲子便抱着心容往外頭衝。
心容,一定要堅持住,你不能死!
可當他把心容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無奈的搖頭,沒救了。本來她的心臟不好,受了太大的刺激,心臟承受不了負荷,已經去了。
他頹然的靠在牆上,緩緩的滑下去,雙手抱着頭,手指狠狠的掐入頭髮中,眼淚卻不知何時流了出來。
沒過多久,心容的親戚們全都來了,看到他上身裸露,眼中的鄙夷赤裸裸的流露出來。
“我當心容真的能找到什麼好男人呢,結果還不是一樣,貧民就是貧民,還不是爲了心容的錢纔跟她在一起的,哼,想要跟我們平起平坐,沒門!”
李毅看着心容的姑姑臉上笑出了一朵花,扭着屁股衝進急救室,忍不住握着拳頭打在牆上。
想要心容的財產麼,沒這麼容易。
剛開始的兩三年,李毅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看着心容從他跟前倒下,可他無能爲力,除了自責,他什麼都做不了。
李毅猛然驚醒,看了一下手錶,才四點鐘,離天亮還早得很。他揉了揉太陽穴,電腦上的資料還沒有整理完,他竟然睡了兩個小時。他一年中幾乎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公司裡的辦公室裡加班,晚上他真的睡不着,一閉上眼,就看到心容。
公司裡的財產基本上被他轉移。在心容過世之前,他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何況他的能力出衆,心容的那些親戚們也就讓他在公司裡上班,就算他們不願意,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李毅。
這幾年,公司表面上看起來依舊光鮮,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基本上把公司給吞噬乾淨,該轉移的資金已經轉移。心容的那些親戚以爲有了這麼一個公司,有了公司的股權,大多數都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上層社會的奢華他們會,但如何打理公司,如何賺錢,卻一點都不回。
其中已經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權被他給收購,加上自己本來掌握的,也已經有百分之五十,另外還有百分之二十在股民手裡,整個公司也只有百分十三十還在那些人手中。
不過,他已經找到了聯繫人,打算把手裡頭的股權全都賣出去。
他們想繼續靠着這個公司嗎?不可能!
早上九點鐘,李毅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心容的姑姑打來的。
這個女人,不得不說有點手段。他現在名義上也算是她的手下呢。至少收購手中股權的事情,確實是這個女人讓他做的呢!
“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七百萬!”李毅也不廢話,冷冷的說道。
“成交!”那頭也只是說了一句,便掛斷。
李毅眼中浮出一抹瘋狂,只剩下一個空殼的公司,呵呵,七百萬賣出去也不錯。
李毅離開了公司,大家都聽說他把手裡頭的股權全都賣了,心容的親戚們來找他的時候,都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不過現在,公司與他無關,這些毒瘤也與他無關。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待在和心容曾經住過的房子裡,聽着財經新聞裡說公司虧空,董事長被起訴,卻失蹤,李毅心裡卻不是滋味。當年若非心容的姑姑安排了一個女人在心容身邊,他怎麼會做出那件讓心容誤會的事。
本來他只想將計就計,可沒想到卻被心容誤會,假裝被那個女人勾引,卻想從那個女人手裡拿到心容姑姑的犯罪證據。可惜最後,還是心容的姑姑來一招釜底抽薪,被心容撞見,所以這最後的惡果,也讓心容的姑姑一個人承擔。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李毅有些疑惑,卻還是開了門。
看到門口站着的這位如落水狗一般的女人,李毅揚起笑臉說道:“沒想到姑姑會找到這裡來!”
他從那張扭曲裡的臉上劃過,眼中多了一份嘲諷。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心容的姑姑一隻手拉着他的衣領。
李毅卻笑了起來,“是你害死了心容!你當然該死!”
“兩年前我就從那個女人手裡拿到你的罪證,只可惜那些罪證只能讓你坐牢,現在你卻還得面對一億的負債。你的老公,還有你的女人,都得受罪,你本來就該死!”李毅淡淡的說道。
“我要殺了你,我活不了,你也別想活!”心容的姑姑左手拿出定時炸彈。
李毅愕然,這個女人本來都有灰色渠道,弄一顆炸彈也很正常。他卻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轟”的一聲,一切都將消失。
心容,原諒我!
番外
剛聽到薛家九姐兒跟男子私會這事兒,李肅反倒是鬆了一口氣。自己的父親雖然做的是個閒散王爺,但他畢竟是皇上培養起來的。若自己真的跟薛家九姐兒結親,那麼父親這麼些年所作的一切都白費。
雖然母親極力讓他娶薛家九姐兒,可娶了,就是一個麻煩。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至少爲了怡親王府,他不能去薛家九姐兒。
只可惜這些傳言對於他要悔婚來說還差了那麼一點,至少母親是絕對不會相信薛家九姐兒會在寺裡私會男子。不過他也打聽到這場流言的另一個人竟然是夏侯辰。
“天助我也!”李肅淡淡的說道。
既然是夏侯辰,那麼母親也就會相信幾分。
很快的,他便把夏侯辰請到怡親王府。夏侯辰與他素來交好,母親也是極爲喜歡夏侯辰的,在母親的眼裡,夏侯辰算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後輩。
請夏侯辰到府上吃酒,李肅隱隱的提及了在寺廟裡發生的事情。
夏侯辰嘲弄的說道:“莫不是你認爲九姐兒真的與男子私會不成。”
“自然不會,畢竟是李姑姑的女兒,就算再差,也絕對不會給李姑姑抹黑。”李肅答道,“只是畢竟傳出了這等不好的言語,不管是對於她還是對於我,都不是好事。何況你也曉得,最近幾年皇上把咱們三個看的緊。你最好也別跟薛家九姐兒纏上關係纔是。”
夏侯辰眯起眼看着李肅,也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哪裡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在寺裡救了她一命!李肅,你我兄弟一場,我也不瞞着你,前幾年咱們在浙江,皇上給我的命令便是保護薛心容。你若是娶了她,皇上也不會對付你們怡親王府,也不過讓你也做一個閒散王爺罷了。”
他定定的看着李肅,“當然,你要藉着這場流言退了婚事,便是你的損失。”
李肅輕笑一聲,“我從來都不後悔!就如你的話,咱們兄弟一場,我可不相信你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在薛家九姐兒身邊。”
夏侯辰端着酒杯,笑了起來,卻沒有給李肅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管外頭如何說,我確實是救了薛家九姐兒。這場酒吃完了,告辭!”夏侯辰喝完最後一口酒,便離開了怡親王府。
李肅看着夏侯辰的背影,心裡有些煩躁,他已經告訴夏侯辰自己要做什麼,爲何夏侯辰竟如此輕鬆。
他淡淡的對身邊的丫鬟說道:“回去稟報王妃。”
丫鬟福身離開。
當怡親王妃聽到薛家九姐兒跟安國侯世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時,眉頭從來都沒有展開過。卻也答應了李肅的做法,悔婚吧,是他們怡親王府沒有這麼福分娶她。
怡親王妃無奈的搖頭,當年李玉讓兩家的孩子結親,就是爲了給九姐兒找一個靠山,可如今,九姐兒既然有了心上人,他們怡親王府也用不着如此。
李肅有些於心不忍,他知道自薛家九姐兒出生,母親便把她當做兒媳婦看待,母親盼了十四個年頭,到頭來也沒能把人給盼回來。
李肅也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卻很快的跟剛回京的曹大人聯繫上。
曹大人的女兒若是能嫁進怡親王府,那怡親王府便是如虎添翼,至少跟曹大人這種被皇上信任的大臣結親,皇上不會懷疑怡親王府有什麼異心。
卻未曾想到,跟薛家解除婚約之後,他竟也遇到了薛家九姐兒。第一次見面,是在酒樓,剛看到她的時候,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彷彿他的容貌很早便刻在了腦海裡。連心跳都快了幾分。可那時候的他不知道她的身份。
第二次見面,便是李毅請宴,看到九姐兒的時候,他嚇了一大跳。只可惜他與她終究只是路人一般,心裡莫名多了些煩躁,或許他該是後悔的。
渾渾噩噩的吃完了宴席,李肅很快的便離開,卻想不明白爲何會對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有如此強烈的感覺。讓他後悔的感覺。
直到多年後,想起夏侯辰和李毅對薛家九姐兒的好感,李肅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那個虛無的人有如此印象竟是李毅一手造成的。當年三人一同去浙江,李毅的年齡比他和夏侯辰大許多。有意無意間便提到一個根薛家九姐兒相似的女子。
若這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便也是好的。那時候年少輕狂,對那個莫須有的女子便生出了好感,直到真的見到了與李毅口中的女子相似的人,便就真的認爲,他是喜歡她的。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感情。
或許夏侯辰那個時候,應該跟他是一樣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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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肅的番外出來了,這一章免費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