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秦風看到一大羣大大小小的官員簇擁着王洪文和戚海帆坐在一張圓桌前用餐，王洪文和戚海帆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精神稍微有些萎靡，顯然昨夜並沒有休息好。兩人看到秦風進來，馬上招手示意秦風在他們身邊坐下，把原本陪同的白山市委秘書長趕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去用餐。
“王書記，戚市長，你們……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昨夜的事對你們的影響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嘛。”秦風在戚海帆身邊坐下來，看着兩人笑了笑說道。
王洪文苦笑道：“影響怎麼不大，一把年紀了還遭這種罪，怎麼可能不受影響。不過我也想通了，人生多幾種經歷也未嘗是壞事。昨晚的事情說明，我們白山的國安和反特工作還是有些落後，美籍特工都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沒發現，想想都讓人心驚肉跳。回去我就召開專門的會議，以後要加強這方面的工作。”
“對了，天璽製藥這兩種新產品既然被特工盯上了，以後恐怕還要出事。我們回去召開一次專門的會議，討論一下是否有必要派武警入場負責安保，昨晚發生的事，沒有武器我們實在是太被動了。”戚海帆說道。
秦風道：“天璽只要畢竟是民營企業，派武警入駐是否合適呢？會不會有人認爲是公權私用，如果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的話，我們也吃不消呀。”
“這個我也想過了，天璽製藥的產品如果是軍需採購呢？那就有充足的理由派武警入駐了。那個黑金斷續膏，完全是可以軍用的，我們可以讓白山市軍分區先採購一部分試用，效果好的話再上報省委省軍區。只要是軍需，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這不光是商業機密，還涉及到軍工機密。”戚海帆解釋道。
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秦風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只是自己不好提起，別人必然會認爲自己有私心，爲自己的未婚妻拉訂單。可如果白山軍分區採購的話，那別人還真不好說什麼了。王洪文和戚海帆這麼做，其實也是有私心的，那就是通過向餘昔示好，傳遞給餘震南。餘震南是常務副省長，手握大權，是省委的四號人物，省委常委會上說一句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黑金斷續膏是我爺爺從古方上找到的，確實對創傷很有幫助，當天晚上塗抹，第二天傷口基本就可以癒合。軍人摸爬滾打訓練作戰免不了要受傷，這個產品確實很適合在軍隊裡推廣使用，相信會對部隊的醫療起到積極的作用。”秦風附和道。
王洪文點點頭，環視了周圍高高矮矮的人羣一眼，說道：“那這次我們回去後抓緊時間討論。好了，都吃飽了吧，吃飽了出發，先去李家村，然後去龔家灣，再去秦家莊。我醜話說在前頭，這次調研是隨機的，你們誰都別想糊弄我，我想聽聽廣大羣衆的心聲，而不是事先排練好的臺詞，一旦發現弄虛作假，嚴懲不貸。”
扔下這句話，王洪文率先起身，大步離開餐廳，坐電梯下樓，來到了外面停放的轎車旁。秘書趕忙拉開車門，手護着王洪文的頭頂讓他坐進後排座。緊接着，戚海帆也坐進了他的專車裡。其他人陸續上車，七八輛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往李家村開去。
尤天亮坐在秦風的車上，一路上憂心忡忡，沉默不語，心事重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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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尤市長，看你一臉凝重的樣子，似乎對王書記和戚市長的這次調研有點牴觸呀。”秦風笑了笑說道。
尤天亮嘆了口氣說道：“不是牴觸，而是有些羞愧，我到銀城工作快五年了，一年多的市委專職副書記，三年多市長，可是銀城除了東橋鎮有所變化之外，其它地方還是老樣子，實在是有負組織的重託和信任，心中有愧呀。”
“一個地區的發展不是朝夕之功，目前唯一可行的就是以點帶面，我們先把東橋鎮和銀城市區的面貌改善了，自然會慢慢帶動周邊地區的。五年任期還要一年多，我相信在你任期期滿時銀城一定會改頭換面，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的。”秦風安慰道。
尤天亮苦笑道：“希望如此吧。現在去的李家村我聽說了，窮得叮噹響，到現在家家戶戶住的還是土坯房，一會到了李家村，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那裡的鄉親們，是我這個做市長的失職啊。”
“放心吧，慢慢會改變的，李家村已經有一部分先富裕起來了，這就是好現象。我就不相信，老百姓安心受窮。大家都窮的時候自然沒有比較，可一旦有一兩戶富裕起來，其它人家也會被刺激到的。”秦風繼續說道。
李家村秦風去過，當年還有一戶農戶跑到診所來要挾，是秦風出面解決的。那是兩年前了，現在李家村比兩年前起了不小的變化，起碼村子裡通了鄉村公路，很多人家都種植了果樹和中草藥，經濟狀況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說話間就到了李家村，在村口，李家村的村主任李三猛和村委的人已經站在路口準備接駕了，一個個都專門換了嶄新的中山裝，大夏天還戴着帽子，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十分的滑稽可笑。
車隊在村口停下來，王洪文和戚海帆分別下車，其他陪同的領導也都下了車，紛紛與李三猛和其他村委委員們握手。李三猛激動得鼻子上都是汗，李家村可是第一次來這麼大的領導，讓他感覺自己終於是個幹部了，興奮得說話都帶着顫音。
“歡迎啊，歡迎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來視察我們李家村，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啊。”李三猛咬文嚼字道。
王洪文和戚海帆只是滿臉慈祥地笑，寒暄片刻後，在李三猛等人前呼後擁下進了李家村。剛一進村，噼裡啪啦一陣鞭炮聲，緊接着還有鑼鼓隊出來迎接，村民們也涌出來站成兩排列隊歡迎。
看到這個排場，王洪文和戚海帆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尤天亮和曾誠。這種陣勢，他們這次就真成了作秀，而不是調研了，深入羣衆更成了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