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妖愛上仙算不算癡心妄想?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愛錯了,但心卻在狠狠的爲他跳動。
假如白徵上仙沒有救夜研,那麼夜研的一生將過得很好。她會有愛人,自己的孩子,還有一世的安寧,也不至於像現在。
只有自己一個人守着卑微到塵埃裡的愛。還有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告訴那個人 一句——沒事,夜研很好。
例如現在,夜研楞楞的站在樹下,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她想,一定比她昨天吃的西紅柿還有紅。紫羅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嘴角掛着冷冷的笑意,以及不用掩飾的嘲諷。華麗的雲錦穿在她身上格外的顯眼,更別說她哪張國色天香的臉龐了。
要不是夜研親身感受了,她也不敢相信,平時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字的紫羅會扇她一耳光。
她說,夜研,我和白徵上仙是青梅竹馬。他也說過非我不娶,你還是滾吧,畢竟這九重天上不比你們這些骯髒的妖界,別髒了我們仙界。
她退了幾步,皺皺眉,撫了撫懷中的貓的毛離開了。
夜研突然有些難過了,她放眼望去的四周美極了,她的家鄉一點也比不得。
可,她願意爲了白徵上仙留下,哪怕只是看着他幸福,看着他娶別人,看着他的孩子長大也好。
她不想離開這,因爲她就會再也看不見他了,比殺了她還難過。
白徵上仙每天都會教給她一些東西,她自然樂意極了。
每當他對她露出一個溫柔又無奈的笑容時,她很想很想告訴他——上仙,我也好想叫你白徵,就像紫羅仙子一樣,喚你一聲,白徵。
假如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倒也快活和幸福,但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
紫羅仙子與白徵上仙發生爭吵後,她賭氣離開,不小心解開上古妖魔的封印,被打散了魂魄,滿身傷痕,她的心也被傷成一塊一塊的了。
幾乎沒有存活的機會,白徵上仙什麼也不說,將妖魔滅後,把她的身體放在寒玉棺裡,又用碧海珠保全她的身體。
花還是沒有敗,九重天上的花不曾敗過,夜研數了數日子,已經過去兩百年了。
她很迷茫,白徵上仙找了兩百年的辦法讓紫羅起死回生的辦法,他還在忙着收集她的殘魂。
夜研就跟着他,一起幹那些不被相信的事情,每日打掃好一起,做好飯。
只要是白徵上仙忙不過來的事,沒空管的事,正在做的事,都有她。
但對於他來說,他只做和紫羅有關的事,其他的人和事情與他無關。
癡情都留給紫羅,無情和傷心都留給了她。
那一日 ,白徵上仙顯得很高興,拉着夜研去喝了他珍藏多年的美酒。
他轉過染上微紅的臉龐,眼裡有一絲的懵懂。她不自然低下頭去,安撫自己的亂了節奏的心。
他說,紫羅有救了。她心上一片苦澀,她早知道了,卻還是忍不住難受。
她點點頭,她想,她要回家了,回到沒有他們的地方,然後找個妖了卻此生。
她是被白徵親手拿刀刨心,沒有心而亡的,她的眼裡沒有痛苦,只有悲傷。
雪染紅了他的白衣,她的眼淚打溼了她的頭髮,他沒有笑。
麻木的將夜研的心放在紫羅的身體裡。
夜研很喜歡她的家鄉,他去過一次,把她的屍體教給她父母時。
那個小姑娘再也不會笑着告訴他,她的家鄉有多麼好,多麼美了,畢竟是他親手殺死的夜研。
他永遠記得的事情,就是有個小姑娘曾經陪在他身邊
度過了九重天上的寂寞日子。
他也曾想過,就這樣一輩子吧。
可,夜研是他尋找了多年的那個人,唯一一個可以換紫羅心的人,只有她纔可以讓紫羅復活。
他救了她一命,她也還了他一命。
他虧欠紫羅的,她幫她還了。
真好,她閉上眼睛時這樣想到,再也沒有睜開過。
她也不知道,那個人再也沒有離開過她了。
因爲,他爲她下葬那天,對他們說“把我和她埋在一起,這樣下輩子我就可以找到她了,然後永遠不分開,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願望了,也是最後一個,請刻上吾妻,夜妻”
說完,他躺在棺材了,抱着她,嘴角露出了笑。
待別人去探他氣息時,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