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豪的死，在z市掀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曾經與方國豪有着利益糾葛的人，開始打聽方國豪事件的前後，他們確定了方國豪確確實實是死了，無一不是長出了一口氣。
方國豪若是不死，他們還要想辦法，不是滅口，就是要保住方國豪，現在方國豪一了百了，起碼他們是不用暴漏了。
張子豪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作爲方國豪的鐵桿嫡系，他可不是大牛那樣衝鋒陷陣的角色，更多的擔任着一個狗頭軍師的角色。諸如方國豪妻子的出國簽證手續，還有其他人的車票，通通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現在方國豪死了，他反倒是安全了。
一時間，方國豪這些曾經的利益同盟，反過來加入了討方國豪的隊伍之中。方國豪的事件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被定了性，判成了鐵案。這就是多方推動的結果了，否則以官員們的效率，三天五天是小事，十天八天也是正常。
收穫最大的卻是黃易，他一步登天成爲了警局的新任局長。讓幾個副局長就好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沒錯，黃易的資格的確很老，也曾經擔任過局長的職務，可事發之前畢竟是一個隊長。
這是金文柱市委書記親自提名，其他常委紛紛同意的結果。
其實在私底下，有着無數人推動這個提名，諸如葉開的岳父，陳劍鋒老爺子的部分學生，這樣的力量聯合起來，就算市委書記，也不能違背“民意”，這件事情就順理成章得通過了。
凌霄只是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晚上，源源不斷的元氣滋補，讓他除了感覺肩膀有些疼痛之外，幾乎不影響活動。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已經出院。
黃易親自開着警車來接他，一夜沒睡處理方國豪事件的他，雖然眼中佈滿了血絲，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精神抖擻，彷彿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這一次多虧了黃哥了，不然……”凌霄真心實意的感激黃易。
“你小子跟我說這些幹嘛！”黃易笑罵了一句，他們之間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了。一接到凌霄的電話，黃易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殺人一點猶豫也沒有。
“黃哥，今天把嫂子他們接過來吧，你昨天匆匆趕過來，她們也是擔驚受怕的。我還需要準備晚上幫助陳劍鋒老爺子開壇做法，就不去打擾了。”凌霄大概的推算了一下身邊衆人的情況，還好一個個都不會出現類似的危局。
其實推算一道，並不是萬能的，起碼與自己相關的事情就很難推算。越是同風水大師的關係親近之人，諸如小小、葉紅魚，在凌霄的眼中，就越不可測。這也是爲什麼風水大師很少推算自己與家人命運的原因，因爲算了也很有可能到時候發生改變。
“嗯，凌霄，你的身體能夠吃得消嗎？不如推遲兩天吧。”
“不行，十五的日子是最好的日子。這一次開壇的難度很大，若沒有天時，我也無法做到完全的把握。”凌霄拒絕了黃易的提議。
胡淑雯的身體看起來好轉了不少，實則已經快接近油盡燈枯，凌霄知道，卻是自己這一次不開壇，她撐不到下一個月圓之夜。這也是爲什麼凌霄堅持的原因。
黃易這個時候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他知道這個小兄弟，一旦認定了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小小今天難得的請假，沒有去上課，她與葉紅魚一左一右的將凌霄夾在中間，握着凌霄的寬厚的手掌，各自的掌心有些溼潤。
凌霄知道她們有些擔心，稍稍用力，表明自己的有着充足的信心。
警車載着凌霄三人回到了集福堂，黃易就離開了，他剛剛接手局長，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凌霄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開壇做法是一件嚴肅的事情。
“小魚兒，把這九面鬼頭幡放好，這是晚上需要用的東西！”
小小與葉紅魚自告奮勇的幫助凌霄，凌霄大老爺一樣坐在椅子上，看着兩個美女忙活，她們香汗淋漓，忙得可謂是不可開交。
凌霄準備的東西又多又雜，粗粗一算，加在一起起碼有百十斤的分量。而且凌霄的東西散亂，有些東西，凌霄也不知道放在哪裡，只能細細的翻找。好在集福堂也不是太大，終歸是可以找到的。
不長時間，兩個美女就弄得灰頭土臉。
“凌霄，那個該死的三寸粗細的香燭究竟被你放在了什麼地方？”葉紅魚氣鼓鼓的說着，一腳踢在了凌霄的小腿上。
咱葉大小姐的可不是什麼好脾氣。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虐待我這個傷員，我要死了……”凌霄誇張的大叫了一聲，裝作痛苦萬分的閉上了眼睛。
“哼哼，你傷到的肩膀，又不是小腿。”葉紅魚不屑的看着凌霄的表演。
“可不能這麼說，你知道我昨天跑了幾個小時嗎？足足四個小時左右，小腿到現在還腫着呢，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沒看到我走路都是雙腿發顫嗎？”
“啊……”小小驚訝的捂住嘴巴，她雖然親眼看到凌霄中槍，但是卻沒有人跟她說凌霄之前的情況。
“凌霄哥哥，我看看你的小腿。”小小俯下身子，就想挽起凌霄的褲腳。
凌霄的腿現在仍舊是浮腫的厲害，凌霄當然不肯讓小小二人看到這種情況。
“小小，我是開玩笑的，我沒事。”凌霄捉住了小小的手腕，不肯讓她觀看。小小隻是擡起頭看着凌霄的臉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蘊含着淚水。
“好吧，好吧，乖，看了不許哭。”凌霄在小小的目光下華麗的敗退，舉起雙手投降。
小小輕輕的挽起了凌霄的，入目一片驚心。
凌霄的小腿浮腫，粗壯了起碼一倍有餘，若不是凌霄一直穿着寬鬆得褲子，恐怕二女早已經發現了這樣的異常。
小小眼淚嘩嘩得流了下來:“凌霄哥哥，都是小小沒用，輕易的就上當了，才讓凌霄哥哥遭了這麼大的罪！”
小小抱起凌霄的小腿，不顧他鞋子上的污泥，就開始嗚咽着痛哭，葉紅魚看着他的小腿，臉上也浮現出心疼的神色。
“好了，好了，只要休息兩天就會沒事了，小小，說好了不許哭的。其實我也可以讓他快速消腫的，只是沒這樣做而已。”凌霄大感頭疼，小小的自責，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兩個人這樣親密的關係，就算付出他的生命，凌霄也是心甘情願。
元氣可以快速的完全恢復，代價卻是透支凌霄的壽元，凌霄自然不肯爲了這樣一點小事，去做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一種可以消腫的辦法！”
小小突然站了起來，臉上還掛着淚痕，卻雨中帶笑。她飛快的跑進裡間，嘩嘩的不知道再做什麼。
不長的時間，小小就端着一個水盆走了出來：“凌霄哥哥，這水有些燙，泡一泡腳可以有助於消腫。”
小小脫下凌霄的鞋，一股惡臭的味道迅速的瀰漫在集福堂。凌霄昨天跑了一天，味道能好纔是奇怪。那些護士通常是能省擇省，病人不說，她們自然樂得輕鬆。何況凌霄昨天的味道着實不咋地，手術的時候也只是擦去了傷口附近的污血，就算完成。
小小也好，葉紅魚也罷，都沒有照顧男人的經驗，凌霄的臉皮又薄，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小小隻是皺了一下可愛的小鼻子：“好臭啊……”
然後一雙柔手沒有絲毫顧忌的拿起凌霄的腳放到熱水之中，凌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香豔？不，確切的說是疼。凌霄的腳下早已經摸起了大大小小的血泡，其中絕大多數都已經被磨破，小小的這種做法，對凌霄來說無疑是一種酷刑。
“嘶……小小，小小……”
小小已經發現了凌霄的不妥，她的雙手輕撫着凌霄的腳底，坑坑窪窪的，拿起來一看，全都是破爛的血泡。
“凌霄哥哥……”小小再也忍不住，撲到凌霄的懷裡失聲痛哭。
“乖……乖……”凌霄只是輕撫着小小的頭髮，安慰着她。
葉紅魚在旁邊看得滿心的委屈，她同樣昨天擔心受怕了一下午，甚至比小小知道的更多，她也想撲到凌霄的懷中痛哭一場，可是讓小小佔了先。
小小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葉紅魚給自己鼓了鼓勁，蹲了下來，強忍着那一股讓她幾乎昏厥的氣味，小心的用水淋到凌霄的腳背。兩女的成長環境不同，葉紅魚雖說出生在黑道的家庭，但是從小就是錦衣玉食，她能夠做到這一點，比小小更爲的不容易。
小小有一點說的還是不錯的，熱水洗腳，確實可以有助於消腫，就算有些疼，凌霄也應該用熱水泡腳。
她的動作很輕，凌霄只覺得一陣陣的酥麻。
小小哭了一陣，纔看到葉紅魚正在默默的進行自己剛纔的動作，頗爲不好意思的說道：“讓葉姐姐見笑了。”
說完，抱起凌霄的另一隻，開始小心得清洗。
凌霄結結實實的享受了一把古代地主老財才能享受到的腐敗生活。
“呃……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門外的陳劍鋒突然闖了進來，老頭子的臉上有些尷尬。
其實不能怪他，集福堂的門四敞大開，陳劍鋒走進來沒有什麼不妥。
“咳咳，老爺子，您來了。快請坐。”凌霄撓撓頭，快速的收回了雙腳。讓一個長輩看到這一幕，實在是不好意思。
陳劍鋒的目光落到凌霄的小腿上：“凌霄，不用顧忌我，你的身體更重要。晚上的事情拜託你了！”
老爺子的語氣分外的鄭重。
或許別人覺得陳劍鋒婆婆媽媽，一點不夠爽快，既然凌霄已經答應了，還能反悔不成？可凌霄卻在其中感受到他的彷徨，他對妻子的摯愛。
“老爺子放心，晚上開壇做法，晚輩一定會竭盡全力，力求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