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友蘭不是詭客,這一點兒章英十分確定。
所以,解友蘭並不知道,最後三個拼圖碎片故事的難度。
如果銷燬死者的人頭就完事,那這個故事的難度可太簡單了。
白天就算對罵,只要小隊不鬧內訌,甚至只要兩個人之間沒有矛盾,互相一直盯着,那就能安全度過。
夜裡只要睡着不搞事,同樣沒有危險。
要是這個拼圖碎片的難度僅限於此,章英覺得自己回去晚上睡覺做夢都會笑醒。
經過思索,她將摧毀頭顱這樣看似一勞永逸的方法擱置,決定把頭帶在自己身邊。
寧秋水之前在去職工宿舍的路上已經跟她們講過,只要不讓項慈觸碰人頭,問題就不大。
山莊裡的惡鬼是沒有辦法憑空獲取人頭的,它們也沒有人頭的準確定位。
江玉芝跟在了她們身旁,問道:
“我有一個問題,之前侯成採的頭你們找到了麼?”
章英微微搖頭:
“沒有找到。”
她好奇地打量了江玉芝一眼,心想她難道不知道侯成採的頭顱在哪裡嗎?
按理說,那顆頭應該被他們撿到了纔對啊。
雖然章英心裡覺得好奇,但她並沒有詢問。
她隱隱覺得,這個江玉芝有點問題。
寧秋水的做法,與其說是在照顧江玉芝,不如說……是將她從團隊裡推走。
而且,江玉芝之前暫離,一定不是去找手機的。
一來手機這種東西關乎他們性命,如果被殺人魔盯上,身上有手機的話,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能活下來,這種東西必然是隨身攜帶,哪怕當時忘了,早晨那麼長時間也該發現。
二來,找手機哪裡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章英能確定,江玉芝給她們撒了謊。
她根本不是去找手機的。
所以現在,她也不確定江玉芝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所以乾脆跟着一起裝傻好了。
“這樣的話,咱們接下來還得趕緊去找那顆頭,不然的話,要是被山莊裡的鬼提前一步找到就麻煩了!”
章英:
“再去體育館找找吧,當時王龍浩好像讓項慈把人頭扔到了那個地方附近。”
她一邊說着,一邊偷偷打量着江玉芝的表情。
後者雖然沒有拒絕,但神色確實閃過了一抹不自然。
這個微小的變化,讓章英確定寧秋水他們小隊的確拿到了侯成採那顆頭。
“有意思……她剛纔是去找侯成採的那顆頭了嗎?還是說……去藏那顆頭的?”
…
職工小樓。
寧秋水,三人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找到了一具屍體。
這是一個雜物間,很小,方方正正,裡面基本堆放的都是些清潔所用的雜物。
有一具腐爛的屍體靠坐在雜物堆裡,看上去年紀不小了,頭上的白髮落滿蛆蟲,地面流了一大灘的血漬。
和其他屍體不一樣的是,這具屍體的脖子處沒有任何裂口,它是完整的。
這傢伙的死因,是脖子上插着的一杆筆。
那根筆不偏不倚,正好捅在了重要的血管上。
寧秋水示意二人小心周圍,自己來到了屍體旁邊勘察,看見腐爛的脖子上幾個不正常孔洞,說道:
“這傢伙是自殺的……”
“擔心一下死不了,捅了自己脖子好幾下,真夠狠的……”
曹立雪想想就覺得幻痛,忍不住擡手搓了搓自己白皙的脖頸,說道:
“這是奔着必死的心去的啊……之前他在山莊裡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絕望到要自殺?”
寧秋水小心地將筆從屍體脖子上緩緩抽出,看了看筆,又將注意力轉向了四周。
“不對啊,這裡明明有尖銳的螺絲刀和鋒利的刀片,爲什麼他要用筆?”
“哎,你們在周圍找一找,看看有沒有紙或者書本之類的東西?”
寧秋水對着二人說道,二人一番尋找,但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會不會在它身上?”
曹立雪指着屍體,三人對視,一合計,直接把屍體翻了過來。
那股子腐爛的臭氣直衝他們的腦門,讓魯豐林回憶起了不好的事,臉色雪白,差點兒又吐了出來。
不過,隨着屍體被翻過來之後,他們看見原來屍體屁股下面坐着的位置,確實出現了一個很小的黃色方形便帖。
便帖上,沾了不少褐色的屍水,有一種說不出的噁心,二人都不是很想去碰那玩意兒,只有寧秋水把它撿了起來。
便貼的前面五張記錄的都是一些備忘的事務,當寧秋水把前面的便貼撕下來之後,第六張開始,內容發生了一些變化——
…
【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些,但山莊內正在發生極爲可怕的事情……】
【我應該沒辦法離開這裡了,但如果龍少你看到這個便貼,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山莊裡藏起來的——】
…
【這些天山莊裡不停的死人,一天兩個,有時候甚至一天好幾個,我想這一切都跟它有關……】
【本來我將我的想法和管家說了之後,大家準備去找它,然而,它自己出現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它太可怕了,這種可怕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山莊裡的?】
【等等……管家是來這裡最早的人,他或許知道答案,不過也無所謂了,等龍少你們到的時候,他一定已經死了……】
…
【我無法面對它,更無法面對那樣慘烈的場面,所以我逃了,我是個該死的膽小鬼……】
【我知道,它肯定會來找我,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先一步殺掉自己,這樣我就不會看到它了,哈哈】
【哈哈哈……它永遠別想找到我……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