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還是沒有逃出去嗎……”
寧秋水沒說話，來到了江玉芝的屍體面前，蹲在紅染一片的積水裡，勘察着她的屍體。
“找找附近有沒有頭？”
曹立雪和魯豐林把手機當作了手電筒仔細查了一遍四周，搖頭道：
“沒看見。”
寧秋水盯着江玉芝的脖頸，眯着眼說道：
“傷口很平整，與之前完全不一樣，而且鬼還直接將頭給摘下來了，這在之前是絕對沒有過的。”
“換句話說，鬼頭的力量已經變強了。”
“不過好在，它似乎還沒有完全失控。”
曹立雪哆嗦了一下，不是因爲恐懼，而是這雨下實在太冷了，她覺得自己現在手腳都是一片冰涼。
“其實也差不多了……”
“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反擊的手段，這麼下去，能不能撐到明天都很難說……而且，江玉芝也未必是被『鬼頭』殺死的，因爲山莊內鬼受到的限制已經大幅度降低，說不定『鬼屍』沒有頭顱也可以自己行動了……”
她的話宛如寒霜，將氣氛降至了冰點。
寧秋水盯着江玉芝的屍體，目光最終落在了她的手上。
緊緊攥死的那隻手，指縫間隱隱散發着微光。
嘗試掰開她的手指，但由於過於僵硬，實在掰不動，寧秋水只能拿出隨身攜帶的手術刀，給江玉芝屍體的手指動了一個小手術。
掌心裡安靜躺着的，正是拼圖碎片。
“哎，這玩意兒不是……不是她從鬼嘴裡掏出來的那個嗎？”
魯豐林指着拼圖碎片震驚道。
“這到底是啥？”
“難道是鬼凝結出來的鬼丹？”
曹立雪狂翻白眼：
“魯豐林，你看多了吧？”
“鬼丹都出來了。”
“不管這是什麼，能從鬼的嘴裡掏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寧醫生……你可千萬別亂碰。”
魯豐林急了：
“不是，完全有可能好吧？”
“這要不是鬼丹，那顆鬼頭爲啥會直接來找她？”
曹立雪吐槽道：
“你腦子進水了啊？”
“這要真是鬼丹，鬼頭殺了江玉芝，爲啥不把這東西拿走？”
“哥，別這麼搞笑，這不是。”
魯豐林低聲碎碎念道：
“你才搞笑。”
寧秋水沒有理會二人的碎嘴，也沒去碰那塊拼圖碎片，而是直接拖拽着江玉芝的屍體，朝着不遠處的草地而去。
他將江玉芝的無頭屍體扔進了矮冬青圍着的小花園裡擋着，加上風雨的阻隔，除非事先知道這裡有屍體，否則很難找到。
“立雪說得對，那發光的碎片不是什麼好東西。”
“害死多少人了。”
“而且鬼頭沒有拿走發光的碎片，指不定它有這玩意兒的定位，就等着咱們上鉤。”
寧秋水說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像走入了死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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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久前，腦子裡的一些線索已經愈發清晰，甚至能完全串成一條線。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些線索無法變現成爲解決困難和危機的金手指。
哪怕他知道鬼的來源，鬼的殺人方法，知道山莊裡發生的所有事都沒用，因爲這些目前對他存活下來沒有一丁點兒幫助。
山莊裡的鬼……已經在破壞規則的邊緣徘徊了。
如果他還找不到能夠脫離困境的辦法，那他們也會死在這裡。
吐出一口濁氣，寧秋水也覺得冷了，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拿出手機給章英二人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還能隱約聽到密集的雨聲和章英的喘息：
“喂？”
“你們怎麼了？”
章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道：
“我，我原本準備回去，去拿王龍浩的人頭……結果沒想到，等我們回去的時候，王龍浩的人頭已經不在了，那顆頭被拿走了，而且……”
“而且君壽也被殺掉了，他的頭不翼而飛，脖子的斷口非常光滑平整，我剛纔琢磨了一下，可能是被『鬼屍』殺掉的！”
“寧秋水……寧醫生，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找到江玉芝？”
寧秋水微微一怔，他的目光瞟向了不遠處的小花園。
“你剛纔說君壽被殺掉了，頭不見了，而且脖子斷口非常平整光滑？”
章英：
“對！”
“而且王龍浩的頭也不見了，我剛纔想去找王龍浩的頭，結果沒想到……撞鬼了！”
“後來我們出來一直逃，一直逃，路上又看見了鬼頭，剛纔要不是我們跑得快，差點就沒了，現在我們逃到了健身的地方，還好這幢樓比較大，可以周旋，它好像沒我們的定位……”
寧秋水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
“先說個好消息……對你來說。”
“江玉芝死了，死得很慘，死狀跟君壽一樣。”
“你們先躲好，待會兒我這邊有新的情況再給你們打電話！”
章英呼出口氣：
“好！”
“你們那邊兒也小心點，我這頭鬼有好一會兒沒動靜了，搞不好又去找你們了……”
掛斷電話之後，她握着手機的手有些用力，心裡並沒有覺得多麼舒坦。
一方面是因爲自己所面臨的困境，另一方面，寧秋水找到了江玉芝的屍體，也意味着他拿到了拼圖碎片。
她有一種白給人打工的錯覺。
“死的便宜你了，雜碎……”
黑暗中，章英咬牙切齒地罵了江玉芝一句。
…
此刻，另外一頭的寧秋水站在雨裡有些出神。
“寧醫生，你在想什麼？”
魯豐林哈着氣，跟着曹立雪一起原地跳動着，通過運動來產生熱量，對抗外面的寒冷。
寧秋水回神，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對着二人道：
“邊走邊說……”
他帶着二人開始繞路，朝着山莊一些邊角的建築走去。
路上，寧秋水開始說出了他剛纔的思索。
“你們覺不覺得有點怪？”
“爲什麼鬼頭在殺完人之後……要把這些頭扔掉呢？”
“還有王龍浩的頭顱，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至少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也是被鬼頭處理掉了。”
“如果真的是被鬼屍找到，那現在章英肯定已經死了。”
“現在看來，殺死江玉芝，君壽以及處理掉王龍浩頭顱的……都是鬼頭。”
“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第二次去職工宿舍樓的時候……項慈的人頭也不見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在雨幕中倒吸一口涼氣：
“是有點怪……”
“鬼頭爲什麼要把這些人的頭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