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泰帶着人灰溜溜地來到路口，掏出電話，打給一個人。
馬路對面不遠處，黑色的車身融入在夜深之中。
陳玄冰的另一臺手機響了，拿起來接聽。
苗泰道：“大哥……老闆，我……我們失手了……”
“廢物，你不是說那老闆就是個軟柿子嗎？怎麼，連個廢物都搞不定，你收錢的時候可比現在威風多了啊。”
苗泰道：“老闆……沒先到，那……那姓衛的竟然深藏不露，是個高手啊。”
“我不管什麼高手不高手，規矩就是那人錢財替人消災，你現在把錢財拿了，你他媽倒是給我消災啊！”陳玄冰氣道。
“老闆，我……”
陳玄冰另外的手機響了起來，便道：“等下，我接個電話！”
摁掉苗泰的來電，接聽另外一部。
“陳總，我們到了。”話筒中傳來的是郭濤的聲音。
陳玄冰單手持夜視望遠鏡，看到一臺車緩緩開到了路口，苗泰等人趕緊躲避車燈。
“郭濤，現在是這麼個情況……剛剛排過去搗亂的人失手了，他而應該就在路口，對，四個人，你從新安排吧。對了，江南分局的胡凱和楊子兩位隊長隨時會來支援，現在就看你的了。”說完陳玄冰就掛了。
郭濤掛了電話，副駕駛上的唐小倩道：“怎麼樣？”
郭濤用嘴向車外正在接電話的人努了努嘴，道：“就是他們，不過失手了，走！”說着推門下車，唐小倩緊隨其後。
“老闆，好的，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苗泰恭恭敬敬地對電話裡的人道，突然長大了嘴，道：“啥，還……還加價？”
陳玄冰道：“跟這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任何人，只要你們配合完成了任務，我會給你之前談好的雙倍的價錢。”
苗泰歡天喜地，趕緊表態：“是，老闆放心，這種事情我們最拿手，您等着收好消息吧！謝謝老闆，謝謝老闆！”
“但是！”陳玄冰打斷了他，道，“前提是，一定要完成任務。”
苗泰咬緊牙關，道：“是，老闆放心，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一定會很愉快的，我這就叫小弟們過來，我會找二十，不，我要找五十個人過來！”
苗泰還在表忠心，陳玄冰已經掛掉了。
“喂，你們剛剛失手了？”從車上下來的郭濤在昏暗的路燈下走向了苗泰等人，空氣中滿是蒜香和醬香。
“你們是……”
唐小倩捂着鼻子，道：“我們是陳總，就是僱傭你那位老闆的人，從現在開始，你們聽我們調遣，想必報酬陳老闆都已經跟你談好了。”
苗泰等人只是在廚房受了一點撞擊，實在是連輕傷都不能算，現在雖然一身髒污的狼狽，但是又生龍活虎的了。而且看到唐小倩那比一般女人更加修長的大腿，眼光就不自主地往那腿根處瞧，雙腿間那狹窄的縫隙讓人浮想聯翩，喉頭都艱難地蠕動着。
“說情況！”郭濤猛地一喝。
他本來就一臉橫肉，突如其來的一喝讓苗泰等人一個激靈，便趕緊把剛剛衝進廚房鬧事，結果反而被人家扮豬吃老虎的玩了一把的事情講了一遍。
“召集人手，放火！一把火燒過去。”郭濤平靜地道。
“啊？”苗泰以爲聽錯了，“這店可是我們老闆華叔的啊。”
“廢什麼話！快去！”郭濤很不耐煩地一巴掌扇過去，苗泰很敏捷地往後一躲，仍然被郭濤指尖掃中，頓時整個左臉都火辣辣的痛。
“是是是！我馬上召集人手。”
苗泰抽身掏出手機就開始撥號：“喂，小康小順，馬上召集所有弟兄，帶好傢伙事，十分鐘內趕到有滋有味來，我說的是所有人聽不懂啊？”
“還有，帶上幾壺汽油，拉幾斗車破爛過來，我要放火！對，就是要玩大的，麻溜點！”
……
有滋有味廚房。
廚房已經收拾一新，大夥動作麻溜地給客人們烤肉。
很快，幾盤烤魚，烤全羊，還有幾十碟其它美味都烤好了，衛臻親自帶着人送往大廳。
“老闆，你這速度慢了很多啊，我們都要啃桌子了！”葉開大聲玩笑，滿面紅光的，看起來沒少喝酒。
“不好意思，剛剛有個爛仔來收賬，耽擱了一下，來來來，烤全羊，烤活魚，大家夥兒敞開了吃，敞開了喝。”衛臻一邊帶人上菜，一邊解釋道。
剛剛喝了一通酒，這會兒美味過來了，大家也不顧什麼形象了，吃貨們都雙手齊來，吃的是滿嘴流油。
“老闆，我說你們這手藝也忒他媽好了，這要是在好地段，絕對他媽的日進斗金啊！”
彭斷山人粗氣粗，說起話來也粗。
衛臻笑笑：“誰說不是，誰讓我們租在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呢，生意那叫一個慘淡。”
姬無命心中一動，這裡距離吳家那塊超級大荒園，錦秀新城大項目遺址不遠，將來將是黃金地段。於是抿嘴一笑：“衛老闆，你放心，我們會經常過來關照的。”
“多謝大老闆！”衛臻不卑不亢地道。
“來來來！”姬無命起身端起杯子，道，“哥們，走一個。”
衛臻也不矯情，找了一個被子滿上，和姬無命在半空中一碰，道：“幹！”隨即一飲而盡。
“爽快！衛老闆，不如我們連幹三杯如何？”姬無命笑吟吟地道，他今天心情實在是不錯，因爲前途終於規劃出來了，而且一片坦途。
“我靠，姬無命，你他媽難道是酒鬼投胎的，你他媽都灌了多少酒了，你那肚子還裝得下？”張嘯川總是得到機會就要擠兌姬無命。
衛臻低調的一笑，直接從箱子裡拎起兩瓶酒，一瓶丟給姬無命，自己握住一瓶，大拇指在瓶蓋上一挑，嘭一聲，瓶蓋就飛了，瓶子伸向了姬無命。
“擦，老闆這開瓶的姿勢太他媽帥了！高手啊！”
葉開對這種玩意兒最是羨慕，趕緊找了一瓶來試試，握住瓶頸，拇指搭在瓶蓋下方往上用力一挑。
啪！
瓶蓋沒有想象中那樣飛起來，而是他指甲被崩斷了一塊，疼得他嗷的一聲，引來轟然大笑。
“操，都不許笑！”
姬無命也笑笑，同樣輕而易舉地挑開瓶蓋兒，和衛臻碰了一下，仰脖子就喝。
咣咣咣，沒幾口，兩個人就一瓶酒下肚。
姬無命落座，衛臻從箱子裡拎起幾瓶酒，起開一瓶，倒滿了杯子，道：“各位兄弟，多謝大家的捧場，我衛臻敬大家一杯！”
男人們紛紛起立，大部分人都有些打晃了，舉杯子的手也在輕微的抖動了，稀稀拉拉的啤酒掉進了燒烤裡邊。
“哎，老闆不公平，我們也是你的客人啊，怎麼不敬我們？”林詩音在女生桌那邊說話了，看其他女孩子的臉色，林詩音代表的是她們的一致意見。
“呵呵，各位美女稍安勿躁，稍候我就來。兄弟們，幹！”
十幾只玻璃杯在半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迴響，衆人一飲而盡。
“大夥兒喝着，我贈送大夥十件啤酒！”衛臻看起來很會做生意，和客人們打成一片。
果然，男人們都興奮了，直誇衛臻好人。
衛臻笑笑，道：“王兄知道酒在哪兒，帶兄弟們去搬吧。”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王欣一抹嘴，道，“葉開斷山，跟我走。”
衛臻又來到女生桌前給女生們敬酒，然後又詢問了一圈大家還需要什麼燒烤，帶着菜單回到了廚房。
……
大路口。
十餘分鐘後，黑暗中的陳玄冰看着大廳內喝得醉醺醺的一幫男人們，嘴角勾起奇異的弧度。
忽然對面車燈閃爍，一溜五臺裝滿各種紙皮泡沫的翻鬥卡車開了過來，每臺車上還有十幾個人。
“這個郭濤，搞什麼把戲？”
車來到路口在路邊一字停靠，車廂裡嘩啦啦一片落地聲，幾十個穿着黑色短褂，行頭雜七雜八的混混們手持各種兇器利刃過來了。
路燈下影影錯錯，看樣子果然有五六十人的樣子。
“泰哥，我們來了，說吧，要幹誰？”小康和小順過來報道。
苗泰道：“把汽油都撒到立即裡邊，待會兒如此這般……”
苗泰交代了一番，小康小順道：“沒問題，等着瞧好吧！”
說着就轉手揮手，和幾個人交代了幾句，十個人爬上了卡車廂，擰開大壺，兩個人擡着，把汽油咕嘟嘟倒進了滿車的紙皮泡沫中。
“其餘人，在路口等，待會兒裡邊從出來的，除了女人，其餘一律給我砍翻在地，一個也不許放過！“苗泰叉着腰做最後的動員。
“是，泰哥！”小順等人道。
“這個苗泰，還真有些壞心眼，竟然集結大軍來防火。”唐小倩抱着膀子，冷傲地站在一邊，對郭濤道，郭濤卻道：“那姓姬的，沒那麼容易對付，待會兒我們得注意他，全力圍攻。”
唐小倩點點頭，道：“明白。”
苗泰往這邊望過來，詢問是否可以開始了，郭濤揮了揮手，苗泰就沉聲道：“出發！”
幾個健壯的小夥兒就爬進駕駛室，發動了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