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徑直走了過去，開門，上車。
後車座上，一個文件夾已經放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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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把文件夾拿起來打開了，藉着外面不算明亮的燈光掃了一下里面的東西。
男人不回頭，壓低的帽檐兒底下露出一個微微勾起的嘴角，“你得小心點兒啊。”
“怎麼？”
“你家那個，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你在外面這麼浪，等回去以後，怕是要跪搓衣板兒了。”
“哼，這個不用你操心。一個小浪蹄子還能翻了天是怎的。”陳凡的臉上露出一種老紙天下第一的傲氣，這樣的傲氣，也的確不是空穴來風，自從得知自己那個傳說中的老丈人年輕時候也是個花天酒地的紈絝人物以後，陳凡就算有了一個強有力的擋箭牌，這貨竟有點兒放飛自我無所顧忌了。
“不過，我是讓你幫我調查那些人的事，可沒讓你幫我調查那個小浪蹄子啊。”
陳凡一邊翻看着手裡的東西，一邊又說。
“不是我要調查她，是調查來調查去，繞不開了。”
男人又吸了一口煙，“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李小軍的那件事，還有祝紅焱的那件事，都跟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尤其是李小軍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就是她做的，但依着我的經驗來判斷，起碼，這件事跟她分不開。”
陳凡一撇嘴，“你可以說得具體點兒。”
“你不覺得很奇怪麼，李小軍竟然沒有死，卻又很奇怪地失憶了，失憶了的情況下，竟然好生生地跟一個追求她追求了好多年沒得手的男人在一起了，然後，在你發現她還活着的情況下，又跟他老公一起離開了這個城市去yn定居去了，天南地北，那麼老遠。”
男人說着，撇着嘴搖搖頭，“如果李小軍真的失憶了，就不會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如果沒有人在幕後操縱這一切，那個男人也不會放下手裡的工作忽然離職，我查了一下他的賬，在李小軍他們夫妻倆離開這裡之前，有人給他們打了一筆錢，我想，是有人跟他們做了某種交易吧。”
“給她打了多少錢？”
陳凡耷拉着眼皮不做聲。
“兩百多萬。”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可以回去查查賬。”
見陳凡不說話，男人回頭看了陳凡一眼。
“不用查了，前幾天，她說自己不小心弄丟了個鐲子，市價應該在兩百萬左右。”
陳凡說完，臉上又露出一抹無奈，“孃家陪送的，不是我的。”
“那還行。”
“行什麼行，敗家娘們兒。”
陳凡深吸一口氣，很無語似的，“其實用不着這樣的，我對李小軍，已經仁至義盡了。”
“那也說不定，誰能保證不會舊情復燃啥的！”
“得了吧，賤不賤！”
陳凡一撇嘴，“祝紅焱那件事怎麼說的？”
“她在你那個大姨子身邊安插了眼線，有人在監視她。”
“你確定？”
“確定。”
“那她幹啥了沒有？”
“這還不知道，有可能是暗中提防，也有可能是別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兒。”
“很早很早以前。”
“從她們相認開始就這樣了？”
“差不多吧。”
陳凡表情怪怪地，短暫的詫異之後，忍不住在心底裡嘀咕起來。
“我說句實話，老闆你別不愛聽，你家那個，真不是啥善男信女，心眼兒賊多！”
男人忍不住吐槽兒了起來。
“藏而不露，是個高手。”
陳凡撇着嘴不打算在這個話茬兒上繼續糾纏下去了，“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還有，那個無遮大會已經籌辦得差不多了，聽說，國內幾十個大門派都收到了邀請，看樣子，這次是個大手筆。”
“無遮大會籌備已久，這也正常。”
“還有不正常的呢。”
“嗯？啥意思？”
“這次那個無遮大會在哪兒舉辦的你知道麼？”
“不是還沒確定麼？”
“確實沒確定，但是有內部消息說，這次的事兒，就在大鵬館，就那個挺老大那個足球場，你知道不？”
陳凡做恍然大悟狀，“那也正常，畢竟人多嘛。”
“可是，有一點不太對勁兒。”
“咋的呢？”
“大鵬館的足球場下面是排水通道，對吧。”
“對啊。”
“下面還有地下室，對吧。”
“對啊。”
“這些日子，正不斷地有人偷偷摸摸地送一些東西過去。”
“一些東西？啥呀？”
陳凡挑起眉毛做詫異狀。
男人略微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掏了出來，在上面寫寫畫畫寫了兩個字，遞給陳凡看。
“炸藥。”
簡單粗暴的兩個字。
陳凡一下做直了身子，壓低聲音，“你怎麼知道的？”
“老闆，我是幹啥的？”
男人嘿嘿一笑，“你一年給我那麼多錢，我也不能光吃飯不幹活兒啊，你說對不？”
“行，算我沒看錯人。”
陳凡深吸一口氣，靠在車座上，歪着頭看着外面想了半天，“誒，你知道這件事是誰主使的不？”
“不知道，這個事兒，得繼續往下查啊。”
“那就等啥呢，往下查啊！”
“老闆，用腳心想都能知道他們想幹啥！無遮大會的主會場埋了那麼多炸藥，這炸藥一點，炸誰呀？還不是要把那裡的人一窩端了！這要是一窩端了，誰收益最大？難道這點兒事兒你都想不明白麼？”
“我當然想得明白，但是，我要的是證據。”
“你不是要證據，你是想順藤摸瓜，找到那個人。”
男人吸了一口煙，優哉遊哉地靠在車座上。
“既然知道，你還嗶嗶個啥？”
“我不是不想麼。”
男人說着，一撇嘴，“這活兒危險啊，弄不好出了差錯，要被滅口的！”
“不危險我找你啊？一年花你身上那麼多錢？”
“話是那麼說，但是，我害怕啊。”男人咧着嘴，想了半天，最後把菸頭兒扔了，“你要實在想往下查，也行。”
“這還像句人話。”
“不過，我有個條件。”
“啥條件？”
“加錢。”
陳凡眼睛眯成一條直線。
老半天，吭哧癟肚來一句，“行，你說吧，要多少？”
男人沒回頭，張開五根手指。
陳凡臉色當時就變了，氣的，“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