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具屍體,只有身體,沒有腦袋。
現場畫着白線,明顯是警方拍攝的!
陳凡看了看照片上的身形,一眼便知這死者必是白藥無疑。
“在哪兒發現的?”
“在一家醫院醫院,不過不在咱們這兒,我接到消息以後找人過去了,到現場的時候還給嚇了一跳,老實說我見過很多死得非常悽慘的,這個卻也足足地讓我感受了一把什麼叫怵目驚心。”
“還啊。”陳凡看着照片上四處迸濺的血跡,這心情也有些沉重。
“你應該可以看出來的吧,致命傷就是脖子上這一刀。”
王局長指了指白藥脖子上的傷口,“一刀,只用了一刀就把腦袋給摘下來了,在如今這年月真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高手!而且對方明顯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速戰速決,我們檢查了一下,能肯定她沒有被侵犯,錢財也沒有丟失,基本排除了別的可能性,就是簡單的仇殺!即便不是仇殺,也是有人僱傭了一個高手做的。”
王局長坐在一邊,抱着肩膀,那一對眼睛一直盯着陳凡,像是要從陳凡的臉上看出什麼似的。
“你不會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吧!”
陳凡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一撇嘴,把照片扔在桌子上。
此時的他心情複雜。
一方面因爲甄小芙的死,陳凡對白藥心有怨恨。
另一方面,都說日久生情,好歹在一起膩味了那麼久了,冷不丁白藥就死了還死得這麼慘,陳凡心裡頭多少有些不好受,人畢竟不是禽獸,終歸是有感情的。
更何況白藥這死法也確實太慘了點。
學法的人都知道,之所以古代的時候特別流行砍腦袋,一方面是因爲看着比較嚇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一個少有人知的秘密。
斷頭不可再生。
但凡這世界上的生物,只要被砍了腦袋,那基本就毀了,想投胎都不成,不出意外的話白藥這下可真是死透了。
可惜了。
那麼好的一身白肉。
陳凡直撇嘴。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王局長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吐出菸圈兒,“我要是覺得這件事是你做的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你聊了,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們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你知道!我們不想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們要的是安定團結天下太平!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我們的臉上一樣不好看!”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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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一我過來問問,想問你你能不能幫我個忙,配合一下!我已經下了決心了,三五天之內我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也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王局長目光炯炯地看着陳凡。
小姐姐在一邊坐在陳凡所在沙發的扶手上,聽了這話,忍不住抿着小嘴兒笑了起來。
“王局長,不是我說您,就憑您現在的能量還擺不平這件事。”
“對。”陳凡點了點頭。
“那些人都是厲害角色,跟以往不同。”
陳凡又拉了小姐姐一下,示意她不要亂說,旋即看看王局長,也算坦誠地一攤手,“我跟你說,白藥這件事不是我做的,這一點是肯定的。我現在有老婆有家,就算對她心有憎恨也不會吧事情做得那麼絕。爲什麼呢?因爲我覺得不值得!白藥跟我以前是有一點曖昧的關係,甄小芙出事,她也脫不開關係,於內心來說,我恨不得把這女人逮住了狠狠地教訓一頓,這不假!但是如果是我我不會殺了她!殺人不是喜歡的,而且,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就此死了,而是生不如死!你應該知道我的本事,我有一萬種方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如此,又何必搞出這麼一件事空惹一身罪名呢?”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王局長靠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至於這件事是誰做的,我說了也跟沒說一樣,警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無憑無據我說了你們也定不了他們的罪。”
陳凡抱着膝蓋靠在沙發上,想了想,“這樣,你想要的是天下太平,我想要的也是一樣,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不如我們合作吧!做了這件事的人跟我結下了一些樑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的人缺乏跟這種人對陣的經驗,就算能嚇走他們,也很難抓到!這一點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所以我現在出現在這裡,就是想找你幫忙!老實說我們勞師動衆地趕過來,卻撲了個空,這件事叫我十分地沒面子!場子我要找回來!”
“我能幫你把他們抓到,只是我想跟你商量一個尺度。”
陳凡微微挺身,盯着王局長,“這裡頭的人,堪稱十惡不赦的也有幾個!我知道他們手底下都是人命,所以想跟你要個說法!”
陳凡頓了頓。
“我能不能直接解決他們?”
“如果真的是十惡不赦之徒,那倒是好說!像之前被通緝過的,被追捕的,又或者被認定對社會安定有嚴重威脅的,你清理掉了也是爲社會做貢獻,這叫見義勇爲!但是如果還沒有定論的人你就沒有權利這麼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
陳凡點了點頭,翹起二郎腿跟小姐姐對視一眼。
“有你這句話我就心裡有數了,說真的,那些人現在比你更着急,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上來的!你先回去,等我電話。”
“我希望你能跟我們合作。”
王局長一攤手,看起來似乎對陳凡給的說法不是很滿意。
“王哥,你有你的行事方法,我有我的江湖道義!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了,可規矩就是規矩!如果我什麼都不管現在躲到局子裡,以後我還在江湖上怎麼混飯吃?你放心,做這些事的時候我會拿捏尺度,不會讓你爲難。”
王局長斜着眼睛看着陳凡,看了半天,沒說話。
兩個人都沉默了。
“我去給你們洗幾個蘋果去!”
小姐姐一欠身,拿着果盤去了。
——割——
送走了王局長之後,陳凡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他忽然一轉頭,把手機拿了出來,撥通一個電話號碼之後,對電話那邊的鐘離說,“你幫我聯繫一下金彪,告訴他不用再四處找我了,後天晚上,老地方,我會自己過去,不論如何我們要做個了斷,讓他把脖子洗乾淨了等着。”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電話那邊,鍾離抱着大胸靠在牆上,看起來有些擔心。
“沒事的,我有分寸,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陳凡把電話掛了,又撥通另一個號碼,“白藥的屍體現在在哪兒?”
“還在警局!”
“我一會兒去警局走一趟,看看她。”
陳凡掛了電話。
晚上七點半,警局的人大部分都下班了,陳凡去停屍間看了看白藥的屍體,在停屍間逗留了能有半個小時左右,特意做到心中有數之後轉身出來。
他拉門上了一輛出租車,拿着公路下去了。
司機是個大叔,一個勁兒地看陳凡,他不知道陳凡這大半夜跑到荒郊野外是想幹什麼。
可陳凡好像不怎麼想說話,一路上也沒搭理他。
車子開到了郊外某水庫邊兒上,陳凡開門下車,砰地一下把車門扣上,“你們先走,等我電話。”
“老大!”跟陳凡一起過來的孫小妖有些擔心地看着陳凡。
“沒事的。”陳凡擺擺手,轉身走了下去。
水庫四周是人工修建的林子,林子沒什麼人打理,地上都是落葉。
陳凡沿着荒草都有半人高的小路下去了。
晚上很冷,很靜,草叢裡不知道是老鼠還是兔子還是什麼東西竄來竄去,給人一種蕭瑟中透着恐怖的感覺。
陳凡走到水邊,踩着冰面上去,噔噔噔地走了幾步之後,站在這寂靜無人的冰面上給自己點個一根菸。
“呼——”
他吐出一口氣,甩甩手把打火機收起來。
身後的冰面略有些震動,咔一一下一條裂痕閃了出去。
陳凡轉頭看看身後,斜刺裡一道身影鬼魅一般地站在那裡,距離陳凡十米不到,白衣白褲,頭上戴着細線的帽子,嘴巴上有口罩,看身形有些嬌小,十八九歲的樣子,應該還是個少女呢!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很亮,黃澄澄的。
就像是某種猛獸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陳凡,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陳凡一點都不驚訝,回過頭來淡淡地說。
“你想死。”
女人冷笑,手裡攥着短劍。
可能是握得太緊了,她手背上青筋畢露,說起話來也殺氣騰騰的。
“上一次被你們偷襲,人太多,我的體力有些跟不上,所以看起來輸得很狼狽。”陳凡吸了一下鼻子,淡淡地說。
天有點冷,他有點傷風,說起話來略帶着一點鼻音。
“但現在情形不大一樣了,雖然相距只有兩天,但上一次你給我留下的傷大多隻傷到了皮肉,並不嚴重。”
女人冷笑,“不對吧,我記得你吐血了!”
“我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陳凡把舌頭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