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一咧嘴，“我以前是個當兵的，偵察兵！對這種事兒多少了解些！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發現了，但是當時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不確定罷了！直到有一次，一不小心看到了！”
阿華說着，對着自己的嘴巴一比，“活吃！活生生的小孩子，就那麼給她撕碎了，吃掉了！她吃的時候特別興奮，眼神古怪，誇張，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阿華瞪着眼睛，渾身抖個不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說的意思，這麼跟你說吧！我經歷過戰火，知道殺人是怎麼一回事，我在部隊服役了七八年，一直都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可那一次不一樣！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完全不敢相信，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竟然會幹出如此血腥的事情來！”
“說的真嚇人！人怎麼會吃人呢？我不信！”陳凡故作矜持地搖搖頭。
“是真的！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我要是說了半句謊話，我不得好死！”阿華瞪着眼睛，顯得很着急，又無比真誠。
“那我也不信，怎麼可能呢？”陳凡搖搖頭，還是不信。
“蕭琳兒根本不是人！”阿華急了，凝眉怒目，從牙縫兒裡擠出這麼一句話，“蕭琳兒不是人！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麼？”
“我不知道！可能是妖怪！惡鬼！殭屍！亦或是邪魔屍煞什麼的！對對對！屍煞！屍煞！那個叫陳凡的傢伙不是抓過屍煞嗎？如果真的有吃人的屍煞的話！那蕭琳兒一定也是那種東西！”阿華的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身子一抖一抖地，看起來慌張得厲害，汗珠從臉頰上下來，已然是一副汗流浹背的架勢，“屍煞！屍煞！一定是的，一定是屍煞！”
“行了，不用說了，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陳凡看他真是慌張得不要不要的，趕緊擺擺手，“就像你說的，蕭琳兒是屍煞！那這件事吳一紅是怎麼知道的？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阿華趕緊點頭，“吳一紅跟蕭琳兒是好朋友，閨密，她是爲數不多的能不經過通報就能到別墅裡去找蕭琳兒的人之一，有一天我正好有事去找蕭總，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從裡頭出來，臉煞白，慌慌張張的，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心說吳一紅這是怎麼了？後來去的時候發現蕭總的表情也不太對，煩躁得厲害，當時別人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但我知道！因爲我能感覺道，屋子裡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
“你是說，蕭琳兒吃小孩兒的情形給吳一紅不小心撞見了？”
“對！對！一定是這樣！”
陳凡臉色微變，點點頭，“那蕭琳兒是什麼時候打算對吳一紅下手的？”
“就在當天！”阿華趕緊擡頭，“那天我見了蕭總，蕭總就在合計，我倆正常談完了，他忽然問我吳一紅有沒有什麼仇人！我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前一段劉老四出了事兒，好像跟他有關係，因爲我有個小兄弟跟劉老四關在一個號子裡，他跟我說劉老四最近瘋瘋癲癲的，一個勁兒地說，自己要報仇！要宰了那些害他的傢伙！蕭總聽說了以後，就沒再說什麼。後來過了不到兩天，她把我叫去了，叫我安排人，把劉老四弄出來！”
陳凡眯起眼睛，“劉老四被關在大牢裡！你怎麼把他弄出來？”
“還能用什麼法子？苦肉計唄！”阿華一咧嘴，“我有個小兄弟，忠心耿耿，他聽說了這個事兒以後，決定要豁出去了，配合我們！其實出事那天，他吞了釘子！差點兒死了！監獄裡的看守們發現了以後，也嚇壞了，就忙着搶救他的那會兒工夫，號子裡的幾個弟兄就掩護着劉老四把他送出去了！這事兒都是我安排的，不會錯！我很清楚！”
“那劉老四跟蕭琳兒見了面了？”
“不！他都是跟我說的！蕭總那麼高的身份，怎麼可能親自去見他！”
陳凡點頭，這心情很是複雜，看樣子自己的懷疑沒有錯，劉老四的出逃，本身就不是意外，這是有人計劃好了的！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陳凡並不着急放走他，冷冷地說，“你們做了這麼多，就不怕惹上麻煩嗎？你應該知道的，吳一紅手底下有個小兄弟，叫陳凡！這人可是有些棘手！”
“當然！當然！陳凡的厲害我們都知道！惹毛了他的那幾個，就沒一個落了好下場！”阿華猛點頭，又一咧嘴，“不過，我們這也是沒辦法，要是我自己，我絕對不會招惹他！可蕭總的吩咐，咱也不能左右，我就是一夥計，老闆讓我幹啥我就幹啥！而且，陳凡厲害，蕭總也不是好惹的！蕭總認識很多厲害人物！別人不說，就鬼王藍桑坤的那個徒弟就夠陳凡喝一壺的！誰承想那麼厲害的人物還是栽在他的手上了！說來也真的是夠邪門的！蕭總都說了，宗拉維蒙的實力遠在陳凡之上！可到頭來，還是掛了！你說上哪兒說理去！”
“怎麼，蕭琳兒和宗拉維蒙還有關係呢？”陳凡各種詫異，“來，你給老爺子我仔細講講！”
“老爺子！饒我問一句，您究竟是何許人也呀？”
阿華看倆人談得還算順利，仗着膽子問了句。
“我姓姬，名從良！江湖人稱姬半仙！”陳凡摸着小鬍子，做高人狀。
“姬半仙？”阿華做震驚狀，大有些肅然起敬的味道。
“咋的？聽說過老夫的名號？”
“沒！沒聽過！”
“草！”陳法擺擺手，“沒聽過就沒聽過，你知道了，也沒用！跟你說句心裡話吧，你方纔跟我說的那個叫陳凡的傢伙，跟我有些仇怨！你不說我還覺得好點兒，你這一說，以前的事兒都想起來了，我恨不得宰了他！”
“誒呀！原來是這樣啊！老先生你早說呀！看樣子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我！我！我跟陳凡雖然沒什麼仇怨，但是，是我親手牽的線！整死了他一家！”
陳凡的眼神瞬間變得很可怕，卻低着頭，沒有露出來，他擡頭，做疑惑狀，“你？”
“對對對！就是我！就是我！陳凡有個爺爺，叫陳光鬥！你知道不？”
“知道啊！老陳頭兒有些手段，是個很棘手的人物！我年輕那會兒沒少吃他的虧！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咋的？是你害死的！？”陳凡故作疑惑。
“嗨！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是誰呀！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是我害死的！是我們蕭總！她叫我辦的這個事兒！”阿華眉飛色舞。
“你？”陳凡上下打量，“就你還有那個本事呢？陳光鬥那什麼樣的人物？一身都是本事！你能正害死他？”
“我當然弄不過他！不過我能找人呀！宗拉維蒙就是我找來的！當然，是蕭總安排的，我只負責接洽罷了！”叫阿華的男人嘿嘿笑，“整個過程，我看得清清楚楚！發生了什麼，我也都知道！誒呀我的天，要說那陳光鬥也真是一把好手，歲數那麼大了，還賊猛！差一點兒我就撂在那兒了，還好事前有人給他下了藥！要不然，就算宗拉維蒙在，也沒那麼容易制服他！”
陳凡心中一驚，“下藥？”
“對！下藥！”阿華嘿嘿笑，“都知道陳光鬥不好惹，宗拉維蒙去的時候，也覺得這事兒有風險，後來我們一商量，還是得用點兒非常辦法！說起來有點兒諷刺哈，那件事可是叫我知道了啥叫有錢能使鬼推磨！你知道的吧，陳光鬥有個兒子，叫陳二柱！我們花了二十萬，就把他擺平了！他親自給他老爹送的藥！陳光鬥當時還可高興嘞，啥都沒尋思，就喝了！結果，嘿嘿嘿嘿嘿……”
阿華兀自得意，卻沒有注意到陳凡的表情，陳凡額頭青筋都爆起來了，卻沒說話。
陳二柱，是陳光斗的二兒子，親兒子，這人不學無術，住在隔壁村兒，早年間陳二柱想跟着老爹學本事，陳光鬥說他心術不正，不肯傳授他鬼門的秘法，陳二柱覺得陳光鬥看不起他，父子生仇、後來陳光鬥承包了水庫，手頭緊，找來兩個兒子叫他們入股，老大一咬牙，拿出兩萬，這個貨卻一分沒拿。
不拿也就不拿唄，不賺錢的時候這火還淨四處說風涼話，有事兒沒事兒就四處跟人講，說自己老爹老糊塗了，瞎花錢，平白地連累了自家大哥，害人害己。
後來水庫這邊賺了票子，大哥年年有分紅，他看得眼饞，又腆着臉要入股，陳光鬥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就沒搭理他，爲這事兒，父子二人的嫌隙越來越深。
其實陳光鬥確實是有幾個子女的，只是這些子女沒有一個繼承了他的手藝，用陳光斗的話說，自己不是不想教，是這幾個孩子心術不正，怕是得了本事要闖出大禍來的。陳家老大叫陳大梁，脾氣不好，愛鑽牛角尖，雖然對陳凡一直冷言冷語冷眼相待，但平素裡也算勤儉持家，是個本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