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來了個人，說是來找陳先生的，我不知道他什麼來路，特意來知會一聲。”對方一咧嘴，又很小心地看看陳凡，“他還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您。”
陳凡接過來一看，是一張白紙，白紙上面幾個歪歪扭扭的字，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雋秀，又或者說，字寫得很醜。
“那個人現在在哪兒，帶我去見他。”陳凡對夥計說。
“在外面，等着呢！”夥計趕緊一欠身，示意陳凡跟他一起出去。
兩個人肩並肩出去了，出了門，幾乎是剛一出去，陳凡便從身後拍了那夥計一下，“別裝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夥計一愣，“啊？”
“都是一個山上下來的狐狸，就別裝了，說吧，找我什麼事！那夥計跟這件事沒有一點關係，你別爲難他。”陳凡手機捏着紙條，唰唰地拉了兩下手，看起來很坦誠，就那麼看着來人。
面前的夥計忽然笑了一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的眼睛。”陳凡指着自己的眼睛對他說，“你應該可以看出來吧，我的眼睛跟別人的眼睛不大一樣，傳說中，貓的眼睛是天生的陰陽眼，能看到很多正常人絕對看不到的東西，正好，我這就是。”
“我還以爲你那眼睛是天生的。”那人直起腰來，仔細看了看陳凡的眼睛，旋即一歪脖子，又一歪肩膀，身體裡咯咯幾聲響以後，整個人都高大了些。
“爲什麼不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呢？上一次在神社那邊見了一面，當時也是你吧。”陳凡一擺手，兩個人肩並肩地走着。
“說實話，你把他怎麼樣了？”陳凡問的是那個夥計。
“我需要他配合我一下，已經讓他睡着了，放心，他不會有事，再過幾個小時也就醒了。”
“那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陳凡轉頭看他。
“你家裡那個女人有點特別，我是來提醒你的。”對方揹着手，淡淡地說，“你似乎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對麼？”
陳凡不做聲。
“既然知道了，爲什麼不除掉她呢？她可不是什麼好人。”對方說着，伸手去扶陳凡的肩膀，沒想陳凡一擡手，很巧妙地撥開了，“她是我老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你，如果你想做什麼，我勸你早點收手，要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你覺得你贏得了我？”對方笑了，雖然看起來十分普通，卻很自信地笑了，那畫風十分詭異，甚至有些滑稽。
“我知道你非同尋常，你就是白佩炎吧。”陳凡冷哼一聲，轉過身去，這一次輪到對方驚訝了，“你怎麼知道？”
“傳說中，有一個人，很多人都認定他是天上的星宿轉世，出生還是就帶着仙胎，我一開始不明白爲啥會有那麼多的高人認可這句話，也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那麼扯淡的事兒，可後來我看見你，便覺得這事兒還是靠譜的！你的身上，沒有魂火，卻有腦後胎光，這足以說明你丫的根本不是人！”
“我這是修出來的。”對方指着自己的後腦說。
“別吹牛逼，容易着涼！”陳凡面露鄙夷。
對方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這段時間我沒幹別的，基本上一直在研究這個事兒，前不久去了tj見了幾位前輩，纔多少了解一些，所謂腦後胎光，也叫佛光，佛家的人有，道家的人也有，佛教說修行者修到菩薩道以後就會有，道家說九轉成仙才會出現，說到底，這玩意兒不過是修行境界到了一定程度出現的預兆罷了！那麼問題來，一個凡人想要修出這麼個東西，需要多少年呢？前輩們告訴我，目前來看，最短的時間需要一甲子，什麼叫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假如你十三歲開始修煉，再假如你是個天才，那你也要七十多歲的時候才能修成這玩意兒！可聽你聲音看你筋骨，你仍在壯年，你別跟我吹牛逼說你天賦異稟，我調查過的，這玩意兒是你孃胎裡帶出來的！”
男人聽了陳凡的吐槽兒，竟有些無言以對，“嗯，你說的也都是事實，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咱們不談這個了，談點別的。”
“我還沒說完呢！”陳凡說着，冷笑了一下，“我曾經去了玉真宮一趟，去見一個人，結果沒見到，人間不想見我，在山下的飯館遇上一個道童，給了我《百鬼圖》裡的一張，我冥思苦想很久，不明白他的用意，現在想卻想明白了，那道童也是你假扮的吧！”
這下子，白佩炎更尷尬了，我眨眨眼，咳嗽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來了！我都上山問過了！”陳凡冷哼一聲，說得跟真事兒似的，“山上確實有那麼一個道童，可道童不記得下山見過我！你說咋回事呢？”
“就算是有人假扮道童見了你，也不能就說那個人是我吧！你有證據嗎？”白佩炎有點臉熱，這會兒那道骨仙風也沒了，又或者說陳凡壓根兒就沒在他現在的樣子上看出一丁點兒的道骨仙風。
“咱不說這個，你實話跟我說，你成天挑撥我跟我家小姐姐的關係，你到底想幹啥？可別跟我說什麼正邪不兩立的漂亮話，我不信！一來我不信，二來我覺得這也不對，沒錯，小姐姐以前確實殺過很多人，罪惡滔天，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這麼多年她孤身一人幽禁在古墓之中，也算滌清了罪孽吧！我們倆現在老老實實的，有一點缺德事都不幹，咋的，都這樣了你還要趕盡殺絕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佩炎揹着手走到一邊，笑吟吟地看着陳凡，“既然你把話都挑明瞭，那我就跟你說點實在的，那女人是非好壞我都沒興趣，她愛咋咋地，我現在想跟你說的是，她現在很危險，你要是不想死得很慘，就快點離開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陳凡看傻子的眼神。
“她是誰這一點，知道得人不多，在這裡也就是你我了，她手裡有什麼，知道的人也不多，在這裡一樣只有你我了。”白佩炎陰測測地笑了起來，“我來這裡不是爲的別的，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以後的事兒，你也知道的，惦記着那些東西的人可不少，兇猛狠辣的人有的是！你覺得，如果有一天，某些人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朱雀之璋就在陳凡他老婆手裡，大家一調查，還真是！到時候會出現怎樣的情形呢？又或者說，假如又有消息說，白獸之琥也在陳凡手裡，這又會是怎麼一樣情形呢？”
陳凡一聽這話，臉色微變，他一側頭，又皮笑肉不笑地看過來，“你在威脅我？”
“沒有，我這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白佩炎笑吟吟地看着陳凡，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其實你自己很清楚，那個東西對你來說意義不大，長生不死得道成仙之類的東西對你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白佩炎一攤手，“把它讓給我吧，物盡其用。”
“我就知道你是在威脅我，行！既然你一副吃定我的樣子，我也就跟你說句實話吧！白獸之琥，朱雀之璋，現在都在我手上，你想要啊？沒有！”陳凡冷笑一聲，“我上交國家了！”
“你說什麼？”白佩炎一下就懵逼了，整個人都傻掉了。
“我上交國家了。”陳凡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你特麼有病啊！什麼時候的事！？”白佩炎幾乎叫了出來。
“馬上。”陳凡說完，轉身走了。
——割——
下午兩點，令人無比詫異的事情出現了，衆目睽睽之下，一個臨時搭建卻也十分轟動的捐贈儀式出現了，在1057調查局、日本商人、美國商人、一大羣古董商和很多不知來路的人眼皮底下，陳凡捐贈了自己“收藏多年”的兩塊春秋戰國時代的古玉！
捐給國家了！
當天晚上這事兒就上了報紙，頭條！
專家說着古玉價值連城，當場就送給了陳凡五百塊錢的獎勵和一面三角形的價值二十塊的小錦旗！
陳凡拿着錦旗，回家高高地掛了起來，站在錦旗底下看了半天，露出一個深邃而詭秘的笑容！
小姐姐在一邊抱着肩膀生悶氣，真生氣了，老半天都沒跟他說上一句話。
“我這也是爲了咱們一家好。”陳凡知道女人怨念深重，拉着小姐姐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貼近了她，“這兩件東西，大家都在惦記，你也知道那些人實力強大高深莫測，就算咱們不怕他，也亂七八糟的來了一堆人，也不厭其煩吧！咱沒那麼大的雄心壯志，只要安安生生地過咱的小日子也就是了！湊那熱鬧幹嘛！”
“你是傻子吧！那是隨隨便便就能送人的東西嗎？”小姐姐無比憤懣，雖然拗不過陳凡把古玉交出去了，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就是傻子了，怎的！”陳凡把小姐姐抱在懷裡，舔着個臉齜牙壞笑，“你現在或許不理解，可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你老公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