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是非常認真的。
妖孽現在不在，她得幫妖孽好好看着他的媳婦，即使以後他們真的成不了，至少她作爲妖孽的生死夥伴，沒有在他離開的時候，任由別人隨便覬覦他的媳婦。
雲初怎麼也忘記不了妖孽爲了小白，而自願取心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幫着妖孽守着小白才行。
曲懷殤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在他糟心得想要黑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憑什麼本皇不行？”
陰冷的聲音，夾在着崑崙雪域上的寒風，陣陣刺骨冰寒。
有些人無論怎麼想讓自己放溫柔，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可身上卻與身俱來就帶着難以平和的冷漠，就像君寒淵。
而有些人，無論他怎麼收斂自身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像正常人一點，可一眼望去，就有種讓人呼吸急促，不得不去忌憚他的感覺，這人便是大魔。
除了巨人魔外，一般的魔族，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忽視他身上散發的妖魔之力，那魔族其實看起來也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但大魔卻不一樣，階位到了大魔這種階段之後，只要他沒有運功，他身上的氣息是完全內斂的，也就是說，一點妖魔之力都不會擴散出去。
可即便是這樣，衆人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有種這個人不可能會是人類，而是某個強大妖獸或者魔族的感覺。
現在就是如此。
大魔只是面無表情的反問了一句，爲什麼他不行。
可是聽在別人的耳中，就覺得……他在生氣，而且還是非常生氣！
雲初等人齊刷刷的回過頭，看向大魔，似乎有些不明白大魔在生什麼氣。
大魔負手身後，黑色勁裝上落下了雪花點點，他一步一步朝曲懷殤走進，然後轉過身，一雙陰冷的綠眸直直的望入雲初的星眸深處。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雲初不解的回望大魔。
“我忘記了什麼？”
大魔冷冷的盯着她，面色陰冷的提醒：“我纔是你的契約人。”
雲初：“……”
他是他的契約和小白有沒有跟他成親，有什麼關係嗎？
雲初看了看曲懷殤，然後偏了偏腦袋：“什麼意思？”
大魔有些惱。
不僅僅是在看着曲懷殤極力撇清和他之前關係時的惱怒，更有云初心裡只有‘妖孽’的惱怒。
他眯着眼盯着雲初，冰冷的手指捏住雲初的下巴，冷冷的道：“本皇纔是你的契約人，你當着本皇的面向着別人，是不是太不將本皇放在眼裡了？”
雲初一怔。
其實在別人的眼中，大魔和妖孽都是同一個人，可是在雲初的眼中，妖孽和大魔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她從來沒有將這兩人當成同一個人。
可是現在聽見大魔這麼說，雲初卻恍惚一怔，真要說起來，妖孽不就是大魔，大魔不就是妖孽？
小白是妖孽的媳婦，豈不就等於是大魔的媳婦？
……爲什麼明明已經成了對等式了，她還是有種哪裡都對勁兒的感覺。
大魔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他扭頭轉向曲懷殤：“你曾說過，我就是妖孽？”
曲懷殤一怔：“曲某何時說過……”
“你只需告訴本皇，是與不是。”大魔直接打斷他的話。
其實對於大魔來說，有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是閃過一點斷斷續續的畫面，有些是他熟悉的，有些是他一點都不熟悉的。
隱約間，他似乎聽誰說過，他就是妖孽，妖孽就是他，只是他卻意外的記不得這句話到底是誰跟他說的了。
但是他很清楚，曲懷殤不會說謊。
曲懷殤看了一眼雲初，他很清楚，在他們的心中，誰都不願意讓大魔知道，在他身體中還有另外一個靈魂的存在。
因爲害怕大魔會抹殺了妖孽的靈魂。
大魔太強了，能做到很多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如今大魔將這件事情擺在檯面上來問，讓曲懷殤陷入了左右爲難之際。
說實話，還是不說實話？
曲懷殤猶豫了一會兒，溫潤如玉的俊臉上隱約有幾分爲難之色，最後還是無奈的點頭：“……是。”
“既然如此。”大魔滿意的額首，望向雲初：“你敢說他不是本皇的人？”
既然他就是妖孽，妖孽就是他，那麼雲初所說的，小白是妖孽的媳婦，和是他大魔的媳婦，又有什麼區別？
雲初：“……”
曲懷殤：“……”
大魔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他們居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不對！
曲懷殤瞬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來。
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和妖孽就是一對了？
無論是妖孽還是大魔，和他之間，都沒有任何超越友情之外的情誼好嗎！
這簡直就是太糟心了。
虎倫在身後小小聲的插上一句:“就是，你們這羣可惡的暗族餘孽，還妄想在魔皇和皇后中挑撥離間，想得美！我們魔皇殿下和皇后娘娘感情可是很好，很相愛的！”
雲初：“…………”
曲懷殤：“…………”
雲初張張嘴，最後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磕磕巴巴的看着大魔：“好吧……那，你高興就好。”
大魔這才滿意。
但是曲懷殤不滿意。
聖人也是有脾氣的，何況今日屢次在雲初面前被誤解成這樣。
曲懷殤只覺得過往這幾十年來，他所修行的所有定力和禮儀，在這一刻，統統都飛走了。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轉向大魔，然後指着虎倫，淡淡的開口：“魔皇殿下，這就是魔族的禮儀和素質麼？”
虎倫表情頓時一呆。
大魔神色淡定：“怎麼？”
曲懷殤道：“難怪世人都說魔族野蠻，粗俗，毫無道理可言，原本曲某還是不信的，今日總算是領教了。”
大魔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的曲懷殤，心知他是生氣了。
大魔睇了一眼虎倫：“聽見沒有，還不滾過來。”
虎倫大喊冤枉的跪着爬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趴在曲懷殤面前：“皇后，屬下冤枉啊，屬下是個非常有素質的人！”
“哦？”曲懷殤淡淡的應了一聲：“禮儀素養唸到第幾頁了？”
虎倫更加呆愣：“……”
禮、禮儀素養是什麼……
這人類的書嗎？
他們魔族爲什麼要念魔族的書啊？
曲懷殤輕笑：“看來是什麼都不懂了。”
虎倫：“……”完了，被皇后娘娘嫌棄了！
大魔冷冷的道：“滾回去，今日起，全族上下把禮儀素養抄寫十遍，倒背如流。”
虎倫：“…………”
皇后娘娘的枕邊風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