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再也沒回過帝都,這次要不是他召得急,他也不會回來。
“我好像還沒告訴你,這次讓你回來主要是爲了什麼事。”南墨偏頭看他。
燈光中,南墨的臉色異常的白,南昊的心重重的跳了下:“皇兄,你……”
“沒錯,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被奸人所害,已經病入膏肓了。”南墨再喝了一口酒。
南昊皺眉:“那皇兄這次召我回來是爲了?”
把皇位傳給他?
“皇弟想站得更高嗎?”南墨再次看着天空。
南昊一時沒答話,說沒有是假的,只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就像天下掉餡餅,砸中他,讓他有一種暈眩的幸福。
“那如果皇弟坐在了上面想做點什麼呢?”南墨輕輕的問道。
去掉了音色中的凌厲,南墨的聲音了盡是柔和,扣動人的心絃。
“自然是把帝府和徐府除去,然後就沒人威脅到我了,這江山就永久姓南了。”南昊說的豪氣萬丈。
“外憂呢?”南墨語氣裡帶了點嘆息。
到底是養尊處優慣了,人的惰性出來眼光就變短,只看到眼前,看不了更遠。
“等我把內平了就四處征戰,我要把周圍的國家全姓南。”南昊說的激動。
這一天他想了很久,也盼了很久,無奈時不與我,他找不到反的時機,本來是想借助方國的手,這下省了。
“聽聞皇弟和方國有來往。”南墨目光陡然變得犀利,如刀的眼神像是要在南昊身上刺個洞。
南昊心狠狠的跳了下,呼吸也有點亂,很快就平靜下來:“皇兄從哪聽來的謠言?”
“方國部隊已經在邊關集合了。”南墨的眼神比之前的更爲犀利。
“怎麼可能。”南昊失聲大喊。
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要是是真的,皇弟打算怎麼辦呢?”南墨神色嚴肅。
南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以前出過徵,但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有真正的領兵打仗過,又隔了那麼久,現在讓他帶兵出征根本不可能了。
南墨在這個時間和他說這個是爲了告訴他,那個皇位不好坐是嗎?還是告訴他,就算他坐上去了也坐不久?
要是南朝的江山毀在他的手裡,他有什麼臉面去見父皇?
“皇弟,高處不勝寒。”南墨長嘆了口氣,其實那位置一點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快死的緣故,他看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當初要不是忙着爭權奪利的話,就多一點時間陪蘇意了。
比如他以前要是不等的話,和蘇意早就有孩子了。
他和蘇意的孩子,一定是世上最聰明,最漂亮的孩子。
他還有那麼多的遺憾,可惜再也不能實現了。
“夜深了,皇弟暫且在宮裡住下吧。”南墨站了起來,南昊想說什麼,身子搖晃了下就軟綿綿的倒下。
南墨走了兩步就頓住腳,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鳳月自暗中緩緩的踱步出來。
“皇上其實有意把皇位傳給他吧。”聽他剛纔的意思,南昊但凡有點才華他都會心軟了。
不,南昊不能說沒才,只是他全部用來勾心鬥角上了,這就
是皇家子弟的悲哀。南墨從小就被當儲君培養,受到的教育自然不一樣。
南昊,先皇不欲讓他出頭,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的才華越高,越不甘於屈於南墨之下。
到時兩兄弟必然會自相殘殺。他就是這樣走過來的,要不是他先一步動手,皇位就是他哥哥的了。
先皇不想南墨重蹈他的覆轍,因此有意拉開南墨和南昊的距離。
不得不說先皇很有先見之明,可惜他去得太早了,他一定想不到南墨是個短命鬼。
“是。”南墨沒有半點隱藏,他也不覺得他需要隱藏。
他知道她想讓帝熙坐上皇位,只是帝熙爲人太過狠辣,他不適合當個好皇帝,何況他不姓南,真的坐上了會招人詬病的。
“現在呢?”鳳月嘲諷的看着他。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和方國勾結,那幫人狼子野心,南朝真的被他們打下了,又哪裡還會有南昊的容身之所?
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居然還妄想稱王。
她是該說他天真還是該說他傻?
“帝熙不是個好皇帝人選。”南墨嘆氣。
“你覺得你是嗎?”鳳月眼神裡滿是嘲諷。
他了解帝熙多少?又怎麼知道他不是?
“我不是,但我希望我的孩子是。”南墨抱住鳳月。
鳳月狠狠的推開他:“皇上,請你自重。”
別以爲他是皇帝她就不會做什麼,惹惱了她,她一樣會把他給殺了。
“你給我好不好?我答應過你,我們兩個生的孩子一定是皇子,我會把皇位給他。”南墨瘋狂的看着鳳月。
“不需要了。”他給不給她都要得到,所以無所謂了。
南墨意圖再度朝鳳月撲過來,念頭剛起就被定住了,帝熙從天而降,滿臉殺氣的看着他,該死的,他剛纔說什麼?
給他?給什麼他?讓鳳月把自己給他麼,想得倒是挺美的。
他要殺了他。
“你幹什麼?”鳳月抓住他的手。
“我把他解決掉。”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瘋了麼。”鳳月怒斥。
這個時候把南墨給殺了,他是想引起大亂嗎?
“我沒事。”像她這樣的母老虎,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撲上來。
帝熙恨恨的收回了手,鳳月眼裡閃過幽暗的光彩,本來不想走那一步,現在看來不走不行了。
鳳月站在了南墨面前,頭擡起,踮起腳尖,眼睛和他平視。剛要催眠,帝熙把她扯到一邊。
“你想幹嘛?”這女人還真是不怕死,她現在這個樣子居然還想施展攝魂術。
她想把自己給榨乾嗎?
“沒事,爲了萬無一失只能這樣了。”鳳月咬牙。
南墨的身體不能再用藥,爲今之計只能把他催眠。
“不需要。”他想要的他自己可以爭取,不需要她犧牲。
“真的沒關係,我現在比之前好很多了。”鳳月甩開他的手。
她說話一向算話,當初和他合作就說過他想要的她一定幫他拿到,現在只差一步,怎能功虧一簣?
鳳月搬起地上的石頭,放在南墨面前
,自己踩了上去。這下不用踮起腳尖了,鳳月很是滿意。
帝熙拳頭握緊,有種把鳳月打暈揹走的衝動。
“阿熙,你不要插手。”鳳月神色倔強。
她要做的事從來沒人能阻止。
誰都不能。
“看着我。”鳳月聲音魅惑,空靈飄渺,如同美妙的樂章,南墨不由自主的照做。
“你快死了,所以要把皇位傳給一個合適的人,那個人就是帝熙,只能是帝熙。”在南墨被催眠以後,鳳月把重點植入他的腦海裡。
南墨重複了那句話,眼神迷茫。
鳳月嘴角流出血絲,她伸手快速的抹去,身體搖晃着往後倒去,帝熙手快的接住她。
他臉色微慍,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鳳月體內。
“沒事。”鳳月打了個響指,南墨一下醒過來。
“阿月,你還沒走嗎?”南墨頗爲驚訝的看着她。
鳳月半靠在帝熙懷裡:“皇上忘了麼,我們事情還沒說完。”
是哦,南墨搖搖頭:“瞧朕,糊塗了,阿月想怎麼處置南昊?”
“把他暫時扣押起來吧。”把他抓起來,他底下的人就不敢亂動了。
擒賊先擒王,她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蹦躂。
“聽阿月的。”南墨讓人把南昊關到地牢裡。
鳳月發現,奪權的必備利器是地牢啊,無論什麼時候都脫離不了它。
今天折騰到這麼晚,鳳月第二天理所當然的不去上朝了,連三軍那也不去。
“你那幾員大將問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是不是出事了,怎麼都沒去。”帝熙在她耳畔低聲道。
鳳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覺得一隻蚊子不斷的在耳邊嗡嗡嗡的叫,很不耐煩的擡起頭。
“啪。”鳳月的手準確的打中帝熙的臉。
帝熙臉色黑了,有種拍死鳳月的衝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何必跟一個有病的人計較?
睡到中午的時候,鳳月終於醒了過來,她沒像往常一樣馬上起來反而坐在了牀上發呆。
“阿熙好像和我說話了。”鳳月揉揉腦袋。
她還這麼小,爲何覺得腦子不好用了?
“四小姐,要起牀嗎?”影一在門外小心翼翼的問。
都午時了,她該起來了吧?
“進來吧。”鳳月聲線慵懶。
影一和影二推門進來,看到鳳月的臉色眉頭皺了一下。
“四小姐,你要不要再躺一會?”她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應該好好躺在牀上吧?
“不用了。”她還有些事。
“對了,後天就是三小姐出嫁的日子了。”影二把鳳月的衣服拿來說道。
鳳琴出嫁,作爲她妹妹的鳳月要準備禮物的。
挺快的,不錯。
“從庫房裡挑兩匹布,再拿對金耳環,一雙金步搖,五支金簪過去。”鳳月淡淡的說道。
“四小姐,這禮太重了吧?”她要對鳳琴這麼好嗎?
“無礙。”反正那些東西她沒啥用,不如去賺個好名聲。
誰讓她高尚呢。
“好的吧。”影一不情不願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