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尼瑪的什麼人啊！”
楚若惜煩躁地說着，一拳打在地上，轟出一個洞。
雪千葉此時已經身體恢復大半，換了衣服的他逍遙地走到楚若惜面前，道：“息行這次算是手下留情了。至少他還沒有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他如果有這能力，怎麼可能不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這次肯這麼爽快的離開，因爲他已無力繼續再戰！”
楚若惜的分析是理性的。
但是鉤炎族此次遇上的麻煩也不是一時半夥就能解決的。
罪域的人雖然撤走，現場留下的屍骸和破壞卻不是一瞬間就能消除，楚若惜看着幾乎被泥土埋了大半的屍體，道：“這些屍體……”
“都燒掉吧！”
族長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疲倦。
楚若惜道：“包括罪域的屍體也一起燒掉嗎？”
“都是人，分什麼彼此，”族長倦倦地說道，“活着的時候是一具皮囊，死了就是一具骨頭，生也好死也好，全部都爛泥。”
“族長，你怎麼口氣不是很對啊？”
楚若惜感覺怪怪的。
族長道：“當然不可能舒服，我最重要的東西全部都失去了……算了算了，把這些屍體都燒掉吧！晚上我們一起……一起追悼一下他們。”
“追悼？”
楚若惜有點意外。
族長道：“鉤炎族的信仰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們更願意相信死了以後的世界是存在的。活人可以通過水紋和世界進行交流……”
“這個……好像有點……”
不過畢竟是別人的信仰，楚若惜不會多加評斷。
……
火焰熊熊，身體化爲塵埃。
楚若惜看着火焰中越來越渺小的身體，內心深處也是一陣淡淡的無奈。
“這就是人的結果嗎？不管怎麼努力怎麼奮鬥，最終也逃不過變成一把骨灰的命運？”
“所以我們纔要努力活着，只有活着、追求更高更強的境界才能逃出變成一抔黃土的命運。”
楚若惜的身邊，帝非天的聲音突然響起。
楚若惜擡頭，看着帝非天：“你什麼時候來的？”
帝非天道：“在你準備將這些人火葬的時候就來了。”
“爲什麼一直不出聲？”
“因爲沒必要，”帝非天淡淡地說道，“你想發現我的時候自然會發現我。”
“……你這句話真讓我無力反駁。”
不過話是這麼說，看到帝非天出現，楚若惜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我們……”
“別擔心，一切都還只是剛剛開始，”帝非天低聲說道，“九界的異變、罪域的入侵、魔界的移民……都只是剛剛開始。”
“什麼意思？”
楚若惜有點發楞。
帝非天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楚若惜不解：“難道你還有其他事情沒告訴我？”
帝非天道：“很多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
楚若惜越發的不解了。
這時天空驟然陰了下來，楚若惜見鉤炎族族長朝自己走來，正有意讓帝非天迴避，避免被對方看到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和她閒談的是一截木頭，帝非天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這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
楚若惜摸了下額頭，感覺有點微妙。
族長走到她面前：“楚小姐，你剛纔和誰說話？”
“沒有，我自言自語呢！”
楚若惜心虛地說着，感覺有點糟糕。
族長看着火中越來越小的身體，流下眼淚：“可惜了，這些人的家裡應該還有人在等着他們回去，但是——”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吃下去，”楚若惜不同情這些人，“沒有人強迫他們必須參戰，自己做的選擇，就得堅持到底！如果真的有可憐，那也是鉤炎族和上三界比較可憐。”
族長閉上眼，不說話。
空氣中卷着蛋白質燃燒的臭味，黑煙直衝雲霄，將大家的心情都變成一團模糊。
……
晚上，楚若惜整理軍備，心情卻始終跳躍上下，起伏不定。
“息行這次突然出現，到底是什麼意思？”
楚若惜自言自語的說着，她不覺得息行這麼冒出來卻什麼都不做就直接離開是正常情況！
“難道罪域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想到這種可能，楚若惜立刻讓雪千葉過來。
雪千葉因爲白天的戰鬥，身體還很虛弱，但是楚若惜召喚，他也不顧虛弱立刻前來。
“楚小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男人微笑地問道。
楚若惜道：“你的身體是萬千鬼魂構成，陰氣越重的地方，身體的恢復速度越快，對嗎？”
“對，”雪千葉道，“楚小姐想知道什麼？”
“你能將被你的身體吸收的魂體的思考也一併讀取嗎？”楚若惜問道，“我想知道罪域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這個……”
雪千葉閉上眼，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浮動黑氣。
楚若惜緊張地看着，不敢發出聲音，害怕不小心打斷了雪千葉好不容易凝結的力量。
許久——
雪千葉吐了口氣，道：“被我吸收的陰魂大多在罪域都是低下等，從他們的記憶力我無法取到足夠多的情報……不過哪怕只靠這些片面的信息，也能確定罪域確實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罪域有人——”
楚若惜激動地站了起來。
“罪域的情況有點複雜，”雪千葉閉着眼睛，喃喃地說道，“罪域之主雖然已經把整個罪域都捏在手中，但那麼大的疆域只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能統治的。所以他向地方派遣了大量官員，但是這些官員卻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始終對他忠心不二，而且……”
“而且什麼！”
楚若細的聲音也拔高了。
雪千葉道：“而且擴張速度太快了，讓罪域都有些反應不及時，各種配套都無法到位。”
“具體說一下，倒是哪些配套？”
楚若惜的興趣被徹底吊起。
“佔領以後，如何處理被佔領地的原有居民，如何分兵卻不降低軍隊的戰鬥力……”
雪千葉列舉了一大串的兵家常識，並在最後補充道：“罪域在這些事情上都處理的很粗糙。息行是個強大的武者，也是個強權並且有實力的統治者，但是很多事情只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完成的！哪怕那個人的能力接近全知全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