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聞言,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咖啡,砸吧着嘴看着我:“你看老子像是有毛病的人嗎?”
“看着倒是不像,但是誰知道有什麼隱疾呢……”我張嘴就來,話一出口,怎麼就覺得好像是在咒人家得隱疾一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老大卻笑了,依舊是那一幅討喜的笑容。
“是啊,天道輪迴,違逆天道,必遭天譴。”老大說道這裡,聲音意外的低沉下來,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一分,只是忽然的擡頭看着我們:“但若是天道賜予了我這樣的力量,你們說,它還會懲罰我嗎?”
“什麼,天道!”我瞪大了眼睛:“天道還能賜你再生術,讓你不老不死?這不可能啊,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這就相當於,一個說要遵守秩序的人,突然自己破壞了自己定下的秩序,這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老大卻依舊是笑笑,轉頭看向冥靈:“你怎麼看啊?”
冥靈本來深深皺起的眉頭聞言忽然鬆了開來:“既然是天道,就不可忤逆和破壞,這是古往今來絕無改變的。就算真是天道賦予了你再生的能力,那你也必然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沒有白來的便宜,這一句話,從來正確。”
老大聞言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冥靈的肩膀:“跟聰明鬼說話真省勁兒。”
冥靈不高興的挪開了肩膀,伸手拍過老大剛纔拍過的地方,滿臉的不喜。
“呦,你這是脾氣大呢,還是有潔癖呢?”老大揚了揚眉毛看着冥靈。
冥靈壓根就不搭理他,只是盯着他:“你必然是做了什麼事情,種了一個因,纔會有了今天這麼一個果。”
我聽到這裡連忙看向老大,老大聞言哈哈一笑,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收斂了起來:“沒錯,當年我們都覬覦了不該覬覦的東西。結果落得一個活死人一樣的下場,這聽起來是好事,然而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一種天道的懲罰。”
“什麼意思啊,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麼意味深長,咱能來點簡單粗暴的嗎?”我頓時覺得有些頭大,看着他們兩個。
老大笑了笑:“就你這腦子,能活到現在,看來被保護的很好啊。”說着還掃了冥靈一眼。
我頓時就瞪圓了了眼睛:“你這是在貶低我,讚揚他嗎?”
“當然,還有你爺爺。”老大哈哈一笑。
“你見過我爺爺!”我頓時一愣,沒有想到他竟然也認識我爺爺,不過如果他真的會那個什麼再生術的話,確實是老人家了,認識我爺爺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見過,雖然我已經不去組織很多年了,但是還有偶爾會收到一些消息。你爺爺是當代最有手段的一撥人,當時見他的時候,他不過一個愣頭青,跟你一樣滿心的憤慨,想不到多年後,竟然也能沉穩老練至此,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
“喂喂喂,你怎麼說話呢,我爺爺可不是豬!”我頓時就不高興了,這前面說的像是誇讚,怎麼到最後就變味了呢!
老大哈哈一笑:“最近不是流行逗比麼,我也試試,怎麼樣,效果是不是拔羣!”
我頓時滿臉黑線:“咱能說點有營養的嗎?”
“有營養的也有啊,就看你想聽什麼了。”老大一幅我很大方的,你隨便問的樣子。
“你剛纔說覬覦什麼東西,所以纔有了再生術,於是,你覬覦了什麼啊?”我看着他:“剛纔你還說了天道賦予你再生術的,難道你覬覦了天道的東西,被懲罰一般賦予了這什麼再生術?”
“呦呵,腦子轉起來了啊。”老大揚了揚眉毛,一幅揶揄的模樣,但是他長得實在是太普通了,揶揄起來,完全沒有冥靈一分帥,我頓時不屑的撇了撇嘴:“咱說正事成嗎?”
老大這才坐正了身子,但是頭卻轉向了冥靈:“你們總說天道輪迴,但是你們知道天道輪迴是什麼嗎?”
“啊,天道輪迴不就是天道輪迴嗎?”我不由的一愣,這人人都說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的,但是真沒有人研究過天道輪迴到底是啥啊!
老大笑了笑,目光挪向冥靈:“她是個人,知道的東西是少是正常的。你乃堂堂鬼王,看年份還挺久的,你覺得天道是什麼?”
冥靈冷冷的揚起了嘴角:“天道是一種意志也是一種秩序。”
“那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是意志是秩序,它總需要一個運轉的媒介?”
冥靈威嚴綠幽幽的眼眸驀然一頓,隨即似乎明悟了一般,有些震驚的看向老大:“你們覬覦的是天道運轉的媒介?”
老大笑了笑無聲的衝冥靈豎起了大拇指:“猜對了一半,剛開始是覬覦,但後來就成了保護,只是在保護之前,不就應該先了解嗎?”
“你的意思是,你們在瞭解的過程中出了問題,就落了這麼個樣子?”我震驚的看着老大,這聽起來簡直就像天方夜譚啊。
天道是什麼,那是人心裡的一種感覺,就如冥靈所說那是一股無形的意志和秩序,但是老大這麼一番話,豈不是在說,他們發現了天道輪迴的媒介,甚至想要去研究一下結果被反噬了!
“當年不止我們,邪修其實發現這種媒介發現的比我們更早,但是他們是想要據爲己有,而我們是想要保護,但是保護過程中出了問題,我的魂魄有一絲被留在了那媒介中,從此不入輪迴,不生不死。”老大說到這裡,臉上依舊是那種笑容:“不過,邪修他們是真的佔有了一個。”
“佔有了一個,難道這媒介還有很多個?”我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今天聽到的一切簡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觀啊。
老大笑了笑:“六道輪迴,即爲六道,自然有六個了。”
“六道!”我睜大了眼睛。
“天、人、阿修羅、畜生、餓鬼,地獄是爲六道。”冥靈開口看着老大:“難道邪修多年在找的就是這六道?但是他們既然已經佔據了一道,那就剩下五道了。”
老大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既然他們找的是六道,爲什麼又找到了你這裡?”冥靈目光如炬的看着老大。
老大聳了聳肩:“也許覺得我接觸過就知道它在那裡咯。”
冥靈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你是故意引起我的警覺的,故意讓我來調查你的?”
我心裡一跳:“你是故意的嗎?那你的目的是什麼?”冥靈最開始也不過只是說感覺老大奇怪,然後纔有了之後的諸多懷疑,如果老大真是故意的,哪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
老大聞言倒是淡淡一笑,看着冥靈:“你高估了我,也低估了你自己。人心雖然複雜多變,但也不都是陰詭計謀,多數還是善良單純的,我想從她身上你應該是有感覺的。”老大說到最後卻忽然看向了我。
我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冥靈:“什麼意思?”
冥靈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朝我淡淡一笑:“沒什麼。”
我剛要發作卻見冥靈忽然又看向老大:“就算最初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在單獨觀察你的時候,你肯定是有所覺察的,那個時候應該就是故意露出了馬腳吧。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們這麼多?”
我一愣,沒想到後期真是老大自己露出的破綻,不由的也看向他:“對啊,平白無故的,你爲什麼告訴我們這麼多?”
老大聞言又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笑的也有些睏意的模樣:“因爲無聊啊。”
“啊?”我以爲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看到我這樣忽然嘿嘿的笑了起來:“你沒聽錯,就是無聊。”
“不會吧,你這不生不死的,世界這麼大,你完全可以去走走看看啊。”我不解,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不老不死又是多少人畢生嚮往的,他怎麼會無聊,真無聊的話,也該是去找點別的樂子,不是在這裡跟我們突然說這麼多吧。
“只怕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吧。”冥靈忽然目光一冷看向老大。
“沒錯,我出不了a市,甚至,有時候我的行動範圍只有半個a市。”
“怎麼會!”我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一說。
冥靈看着我:“再生術不老不死是不錯,但是他既然說是一種懲罰,那麼必然就會有弊端,而且既然不老不死,應該沒有父母親人,因爲這些人早就死去了,他又爲什麼還要上學呢?”
“以他的閱歷和知識可以從實踐中學習,可以去修習自己的道術,而不是在這學校裡上學,還被邪修組織盯上了。”冥靈說着看向老大:“肖雲寧他們懷疑你,可是按照一般情況,絕對不會有人發現你的,更不可能你才大三,三年時間就被邪修組織發現的,而且你說你無法離開a市,那麼只能有一個原因。”
“那東西就在a市!”我猛然出聲,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聲音有些大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大聞言哈哈的笑了起來,看着冥靈:“不錯,還能猜出什麼來?”
“只怕那一道還就在學校裡,肖雲寧在這裡追查的時候,才發現了你的問題。只是想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又搞了視頻那麼一出,自己休學呢?”冥靈說道最後,頗有些費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