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往往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如果再給我從新選擇一次的機會,我一定不會回到這個地方,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家鄉,而是地獄!
打開門,賓館的走廊沒有窗戶,只有微弱的燈光,剛邁步想要出門,忽然感覺腳踢到了什麼東西。
“臥槽!”一個男性的聲音自我腳下傳來,我一看,是趙守全。我的腳還在他的臉上放着,他猛的扒拉開我的腿,站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面無表情的說道。林然的死對我的刺激很大,若是平時我肯定會嘻嘻哈哈的笑話他,可現在,我都忘了笑是什麼滋味。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這時我也走出了房間,輕輕的把門關上。
“我昨晚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在你門口守着,一是怕他們過來對你下手,二嘛,也怕你衝動跑回去。”趙守全倚着牆,看着我,眼中佈滿了血絲,顯然一夜沒怎麼睡,我心裡微微有些感動。
“給我一輛車吧。”我淡淡的說,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中,沒有怒氣,沒有怨恨,沒有傷心,一切感情都好似消失了一般。
“你真的要回去?我已經派人在查了,今天就應該能有結果。”
我努力的嘗試笑一下,可怎麼也笑不出來,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去安葬她,你不是警察嗎?查兇手是你們的責任,與我無關。你如果不陪我回去,我會去找蜈蚣。”
趙守全看着我空洞的眼睛,糾結了好久,還是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這時智慧聽到了聲音,打開了門,一副睡夢惺忪的樣子。我沒有理他們二人,眼睛望着一個地方發愣,趙守全看了看我,拉着智慧進了房間,我隱約的聽到趙守全在跟智慧說什麼事情,可是一點想去探聽的心情都沒有。
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輛霸道停在了樓下,我什麼都沒有帶,直接就上了車的後座,卻不曾想智慧拎着一個粉色的大皮箱從樓上也顛顛的跑了下來,跟着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不知道趙守全怎麼跟她講的,但我心裡還是不想她隨我們去的。畢竟那邊危險,林然死了,那些人可能就是爲了讓我回去,好得到我身上的東西。
雖說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沒言語,不想說話。一路上智慧也沒有主動和我說話,就只是倚着車子望着窗外的景色。我打開窗戶,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煙,發呆。我們三人都沒有提回去後怎麼辦,司機也不知道是趙守全從哪調來的,一路上也沒有多問一句。
中間在高速上找了一個服務區,他們要下去吃飯,我沒有跟着,沒心情也吃不下。躺在車裡睡覺,迷迷糊糊的,眼前總是浮現着林然的面孔,那麼嬌羞,可愛,聽話……
我醒來的時候,車已經進了我生活的市區,我讓他們把車開到我家的小區,在我家的單元門口,聚集了好多人,有認識我得,看到我回來了,嘴裡喋喋不休的跟身旁的人說着。
“那姑娘就是因爲他死的!”
“你都不知道喲,我看過屋子裡,可嚇人了,全是血,聽說死了還被人分屍了!”
“聽說,就是這小子殺的,因爲他媳婦在外面有了漢子。”
“真是喪盡天良!”
我聽着他們的閒言碎語,心中波瀾不驚,忽然想起軒子對我說的,村中的人嘲笑他的時候,估計也就是這個樣子罷。但趙守全卻有些忍耐不住,兇狠的看着那幫四五十歲的婦女。
我直接上了樓,走到家的門口,只見外面拉上了黃色的隔離帶,門上血跡斑斑,兩個警察守在門口。
他們看到我要走過去,立刻攔住了我。
“您好,這裡是兇殺案現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回頭看了看趙守全,他從衣服內兜裡掏出了一個證件,遞給了他們,只見二人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驚訝,立刻挺起身板,敬了一個禮。
還沒等他們開口說話,我便衝進了屋內,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進了門是客廳,只見客廳的牆上,不知是誰畫上了一隻黑色的蜘蛛,大小一米見方,下面還有一句話:這只是個開始!
房間裡的一切都整齊如初,並沒有被翻動過,我知道林然有每天收拾屋子的習慣,我原先還曾勸過她不用這麼勤快,她卻說因爲知道我喜歡乾淨,希望我每天回家的時候看到房間會心曠神怡。想到此處心裡又難受了幾分。
走進衛生間,屍體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被警察擡走了,血跡還沒有被清理,看着驚心動魄。這裡的每一滴紅色,都是從我深愛的女人身上流下來的!
我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回憶着和林然曾經在這裡生活的點點滴滴,眼淚又流了下來。
智慧走到了我的身邊,摟住了我的胳膊,沒有說話。我們兩個人就對着林然被殺的浴缸,佇立着。
過了許久。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走到客廳,趙守全還在沙發上坐着,也不知他到底怕不怕毀壞案發現場。
他聽到我們兩人的腳步聲,擡起了頭,指着牆上的的黑色蜘蛛對我說:“葉飛,你相信這是蜘蛛做的嗎?”
我剛想說話,卻忽然瞥見智慧的眉頭一皺,但也沒有多想,估計是看到這個蜘蛛的標誌,心中不得勁吧,因爲畢竟女孩都怕這些小動物。
“蜘蛛?邢家五毒?”我淡淡的疑問道。
“對,被蜘蛛殺死的人,身邊都會畫着一隻蜘蛛,不過也不能確定,因爲從沒聽說過蜘蛛畫過這麼大的圖案。”趙守全拿起手機遞給了我:“這是我讓朋友給我發來的。”
我一看是一張圖片,只見一個女人躺在房間中,胸口處還插着一把尖刀,臉上被人畫了一隻小蜘蛛。
我往後翻了一下,這次是一個男人,看面孔得有六十歲了,死在沙發上,在沙發旁的相框上,也畫着一隻小蜘蛛,都是黑色的。
還有第三張,是一個小孩,四五歲的樣子,照片應該是偷拍的,模糊不清,但還是可以看到在他的腳底,畫着一隻小蜘蛛。
“這都是蜘蛛殺過的人?”我來回翻動着這三張照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