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曉楠想說，既然從來不捨得穿，今天爲什麼又穿了呢？
但是他沒有這樣說，只是凝視張媽道，“張媽，看看你的那件衣服還在嗎？”
張媽蹲下去，把她的那個皮箱子打開，一邊打開，嘴裡還不停地說道，“真是奇怪了啊。我沒有記得我拿出這件衣服穿啊？可是就是在哪裡發現了。”
當她把那個皮箱子打開的時候，她發現她的那件唐裝還在。張媽驚訝的擡起頭看着地上的那套，非常不解地道，“我的這套衣服還在，爲什麼那裡還有一套一模一樣的呢？”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擡頭看着穆曉楠。穆曉楠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擡頭和她對視着，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似是都複雜難明，彷彿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這件衣服其實蒙娜還有一套。”張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猶豫，看着穆曉楠。
穆曉楠幽深的眸子裡似是有光彩閃了一下，繼而又變得暗淡，道，“張媽，還記得你這套衣服是哪裡來的嗎？”
張媽長長地嘆息一口氣，道，“若說是哪裡來的嗎？也確實是我大意了。今天早上你上班走了以後，我就到後院裡面去了。我走到前院的時候，我就發現院子裡攤着一堆的衣服。我過去以後，就發現了這套衣服。”
張媽說到這裡的時候，走過去指着那堆衣服繼續道，“我當時沒有多想，以爲是自己哪天拿出來的時候，掉下來的。我就拿到屋子裡去了。幹完活以後，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有點心癢癢，想穿上試試看。結果......”
穆曉楠知道張媽本來就喜歡這種喜慶的衣服。自蒙娜死了以後，她把蒙娜送的衣服全部的收起來了，不知道是忌諱還是怕睹物思人。今天看到衣服，心癢癢，試一下。穆曉楠是可以理解的。
“結果呢？”穆曉楠凝視着她似是有些散亂的眸子問道。
張媽聽到這裡的時候，使勁地搖搖頭，凝眉深思道，“結果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就是看到了你了。”
穆曉楠微微的咳嗽了一下，走到一張茶桌旁幫助張媽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上，聲音極爲的平緩道，“沒有人在你的耳邊說些什麼嗎？”
張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是‘刷’的一下，繼而就變了樣。穆曉楠只是一個淡淡的勾脣，幽深的眸子在張媽的臉上一閃就過去了，而後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像是什麼都明白了一樣。
穆曉楠只是對着張媽淡淡的說了一句，道，“張媽，你休息吧。”然後指着地上的那套衣服道，“既然不是你的衣服，既然來歷不明，就扔了吧。”
張媽淡淡的笑了一下，算是答應了。
其實穆曉楠知道張媽此時是清醒的，剛纔的事情她不是完全的忘記的，她是記得的，只是她不願意說而已。她如果不願意說，她又怎麼可以強迫她呢？他倒不如出來的好。
確實如同穆曉楠想的那樣，他出去以後，張媽看着他的身影在牆角里消失，長長地嘆息一口。她什麼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