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千多年前中原國的建立,可以說是我們歷史上最重要的轉折點之一,我們如今基本上所有核心的經濟文化建設基礎,都是於那時纔開始慢慢發展起來的,所以接下來我要講的內容可都是重點啊,都圈起來,要考的。”課堂上,歷史老師跟茶館說書似的噼裡啪啦那麼說了一大堆,楊守真原本就不愛聽這些,這講得一多了,瞌睡自然而然地就出來了,於是他趴下後把當堂的課本展開往前一擋靠在頭上,那沉重的眼皮就好像綁在了一塊似的,怎麼着也弄不開來了。
“遠渡東洋的出雲國通過……滅亡了東陵,最終與……決戰於赤原……”
朦朧時,楊守真隱隱約約地聽了歷史老師又說了這些什麼,只可惜睡意已深,往後便再無多餘的知覺了,這般沉重也不知過了多久,到最後,他是被各種燒殺搶掠的聲音給吵醒的。
……
“救命啊!救命啊!官爺您就饒了我們娘倆吧,這馬上就要過冬了,您這再要是把吃的都給搶走了,您讓我麼娘倆可怎麼活呀!!!!”中年婦女有些悽慘地這麼嚎叫着。
“廢話,饒了你們,誰又能饒了我?滾開,要是你們再這樣胡攪蠻纏,可別怪我要了你們的命!”聽聲,此人是個年輕有力官兵,他像是使了點勁兒踢開了這對母子。
楊守真這會兒睜開眼,起身時正好看見不遠處正在被火燒着的茅屋下,那婦人滾得滿身泥塵地忽然竄起來抱在那青年官兵的小腿上,身後的小孩看着不過五六歲,他不知是懂沒懂事,坐在地上看着一直嗚哇地哭。
“別!別!別!官爺您就行行好吧,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婦人緊緊地拖着官兵的腿這般可憐地求着。
那官兵顯然不賴煩,也沒多說什麼就拔出了腰間的刀,順勢往下揮去,那婦人便再沒說話了,只剩一旁的小孩一直哭着向着母親的屍體做伸手要糖的模樣。
那官兵顯然不願就此罷休,拿着還在滴着鮮血的刀,走至那孩子面前,面色兇狠地瞧着那小孩這般說着:“我在你面前殺了你娘,難保你以後長大了不來找我報仇,不如就於此結果了你,也省得你來這世間多受些苦……”
說罷又是手起刀落……
這一幕讓遠處看着的楊守真是目瞪口呆,心想真的假的?這人說殺就殺了?殺個雞怕是都沒這麼利索吧,鐵定是在拍戲還是怎地,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場景怎麼能做得這麼逼真,什麼時候我們中原國都能做到這種程度了?難不成我們中原的影視行業終於要崛起了嗎,那太好了,再也不用看那些外國片子了。
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楊守真這才知道自己此刻正處於一個正在被不知是哪方勢力的官兵們燒搶的村落,或許是這火併未燒起來多會,幾乎還是能看得出這個村子算得上是較爲富裕的,大些的宅邸楊守真放眼望去就有好幾座,只是從這些大宅院內傳出的慘叫聲更加地此起彼伏,想來是人多所以動靜大些吧。
周圍的火越燒越旺,很快便着到了楊守真的附近,在他身旁的一支用來晾衣服的木樁也被火燒着,隨着一聲扒拉的聲音,那木樁應聲落下,砸至楊守真跟前,他雖未受傷,卻也被上面的火焰炙熱給感染。
周圍這般的場景,加之手上火辣辣地疼,才讓楊守真忽然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此刻可能遇上的並不是有人在拍戲,而是——
我穿越了……
此刻楊守真心中之詫異宛若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復,還未回過魂來,周遭已不知何時圍上了一堆人,這些人並非先前的官兵打扮,各個凶神惡煞的,都拿着兵械,像是土匪強盜之類的,楊守真透過他們間的縫隙,無意間瞄到了先前殺死婦孺的官兵已慘死於他地,周圍還有正在打理那官兵身上財務的其餘差不多打扮的土匪,這些人相互眉來眼去,暗通款曲,顯然與圍着楊守真這夥是一夥人。
這羣人裡邊爲首的拿着長槍,一隻眼睛用黑布罩着,興許是瞎了一隻,而僅剩下的另一隻眼看着楊守真精芒閃動,透着一絲狠辣。
楊守真一個小子哪裡見過這種場景,頓時嚇得一個字也不敢說,不過也沒等他說什麼,那獨眼已經飛快地舞動手裡的長槍,抵在面前,這獨眼對於長槍的掌握相當高超,只是那麼一瞬,那槍頭與楊守真鼻尖的距離就只剩毫釐。
“小官人,瞧你這模樣,剛從寺院裡跑出來的和尚?”獨眼畫風一轉,忽然變得謙和逗趣了許多,話音落下也隨之收起了手裡的長槍。
“對……對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施主看着面容和善,一看就是心想我佛之人,不如就此放貧僧回廟裡,貧僧定當日日在我佛如來面前祈禱施主一生榮華,永世富貴,啊~南無阿彌陀佛……”楊守真一看有戲,儘管心裡這會非常忐忑不安,但在求生欲的驅使下還是連忙雙手合十裝腔作勢地說了這麼一番話。
獨眼嘴角陰邪地勾起,戲謔着道,“如今亂世之中,人人恨不得易子而食,吃樹葉啃樹皮,這寺院倒是塊好地方,竟然能把小官人養的這般細皮嫩肉,改天不然我們哥幾個也去寺院裡光顧關顧,瞧着他們方丈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方法把寺院裡這麼大幫人養得這樣好的?我也學習學習,讓兄弟們也這般風流英俊。”
“二當家說得對,我們兄弟也去見識見識,最好能碰着幾個漂亮尼姑什麼的弄回去當小妾,哈哈哈……”其餘人也跟着這般起鬨起來。
此刻楊守真心裡如萬馬奔騰般路過,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如瀑布樣的垂下,心想果真完蛋了,果然真實穿越不會像小說裡邊那般好命,我在這世界出現估計半個小時都沒有,命就要先丟了。
“哈哈哈”獨眼忽然大笑,“小官人不必擔心,我等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不會取你性命,反倒是我,有事相求。”
楊守真先是一愣,立馬反應過來,連忙學着以往電視劇裡的模樣作揖拱手,“那先多謝二當家的繞我一命啦。”
不知爲何,楊守真不過是學着獨眼的那些小弟們喊了他一聲二當家,那獨眼的面色好像突然沉了一下,不過這神情轉瞬即逝,楊守真並未有發覺任何異常,非但如此,獨眼還朝身後做了些手勢,片刻後,一匹馬兒便被人牽了過來。
“哈哈哈”,獨眼又陰陰地笑了幾聲,然後又嬉皮笑臉地對楊守真道到,“小兄弟先上馬,我的事情,回寨子的路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