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聽到的消息對於多年來看過無數小說以及狗血電視劇的楊守真來說一點都不震驚,不就是兄弟間因爲權勢相愛相殺嘛,老題材了,不過要注意的是獨眼要密謀殺掉秦天霸,爲什麼一定要由楊守真來照顧秦天霸的飲食,而且殺了秦天霸之後原本的約定也就不存在了,到時獨眼又要怎麼樣處置楊守真?這一系列問題在楊守真腦子裡縈繞不已。
就像是爲了解答這些疑問一樣,屋內獨眼與藥師談話時又一不小心提到了在他們的計劃裡,楊守真的最終下場。
“那到時這個楊守真怎麼處理?”藥師問。
“這麼重要的一個棋子,他的死,也是很重要的一環。”獨眼答。
……
聽到這一消息,對楊守真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心情沉悶下來,其餘消息到底是否對他有利無利,楊守真也不管不顧了,獨自一人悄悄離開了院子,直到後來小馬把他帶到早已備好的臥室,他一個人坐在榻上沉靜了好一會,楊守真才忽然很後悔沒一直待下去聽他們多說些內容。
不過事已至此,知道獨眼要害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爲求自保,楊守真想着此時能讓事情發生轉機的,似乎也只有當時獨眼提及的秦天霸刻在筷子裡邊的計劃,不過這時再去偷那隻筷子,楊守真顯然沒有這個自信,穩妥一點的辦法也只有等下次送飯時,親自去問秦天霸了,畢竟獨眼要殺的,不止楊守真,同樣有危險的還有秦天霸,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照先前的安排,只有每日的巳時和申時才能給秦天霸送飯,守真有些好奇爲什麼只有中飯與晚飯,早飯爲何不能送?難不成爲了體諒楊守真這樣的賴牀分子,他們還特意的少安排了工作量不成?不過不管事態如何演變,等會巳時便是送飯的時候,現在只需要等就好了。
這時守真心裡想着事情,在榻上翻來覆去之下,還是決定早點去廚房看看,事情早些弄完,壓在心中的大石頭也好早些落下來,於是守真這回又換上了乾淨的素衣,幾步便踏出了臥室,這廚房先前楊守真也來過,再來時便也輕車熟路了,還沒進到廚房,便看見了原本要準備飯菜的廚師此時蹲在外面的石階上,右手捂着左手食指,地上掉落着殺豬用的刀和一隻雙腿被拴着還一直在撲騰撲騰瞎動的大公雞,而那殺豬刀的刃面還隱約能看到有些血漬。
這專門給秦天霸做飯的廚師都受傷了,也暫時找不着別的廚師,要是做不成飯恐怕也難以早些去見秦天霸,想到這些,楊守真走了過去作勢要去關懷一下那位受傷的廚師。
“額,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楊守真走到哪廚子跟前,亦蹲着問。
“這不是很明顯嗎,割到手了啊!”廚子一副很兇的樣子道。
楊守真嚥了口唾沫,本想就這麼直接朝他吐的,心想大爺我現在多厲害?這破寨子裡誰見了我……和我手中的匕首不都得客客氣氣的?你這臭廚子敢這麼兇我,待會就讓獨眼換了你。
不過想是那麼想,楊守真樣子上還是客客氣氣地接着說,“那這給大當家的菜怎麼辦,要不今天換個菜色?”
“換什麼換,大當家的好不容易又要吃東西了,他平日裡都是無肉不歡的,今日又怎麼能煞了風景,你來,這隻雞就你來殺了,我傷口去處理一下,回來時我再來弄其它的。”廚子話一完,連滾帶跳地進了廚房,隨後就是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只剩守真一人有些孤獨的面對那隻大公雞。
“唉~”守真守真長嘆了一口氣,拿起刀來看着那隻大公雞,這左對着也不是,右對着也不是,總之這刀是怎麼着也揮不下去。
“哈哈哈……兄弟你不會是長這麼大連只雞都不敢殺吧,怎麼,寺廟裡待太久了,連葷都沒偷過嘛?”一段熟悉的聲音從楊守真身後傳來,楊守真轉過身來一看,這人生得英武,劍眉星目,身高八尺,背掛九尺幻雲棍,一身紅色的破布衫,不是任風狂又會是誰呢?
“三當家你怎麼來了?”守真道。
“我來看看給我大哥做的菜色如何,要是不行,一棍下去,要了爾等狗命。”任風狂裝模作樣的道。
“這這這……,做飯的是廚子大哥,菜色要是真不好,廚子大哥就在裡邊,三當家您要是不滿意,打他去。”楊守真指着廚房內這麼道。
“哈哈哈……,兄弟你這不好啊,這麼容易就把廚子給出賣了啊。”任風狂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是個和尚,只知吃齋唸佛,不懂江湖義氣。”守真道。
“我倒是忘了這茬。”話完,任風狂有注意到守真腰間別着的流雲匕首,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禁又好奇地問,“兄弟你這匕首怎麼弄來的?”
楊守真便答,“二當家給的。”
任風狂若有所思,把手伸了出來,“能借我看看?”
守真二話沒說就解下匕首遞給了任風狂。
“這真的是二哥的嗎,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任風狂這般自顧自地說着 ,也從懷中拿出了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攤在一塊對比了一下,但最後也沒有發現到底哪裡不對。
“二哥竟然把這個給你了,看來他還挺看重你的。”任風狂這麼說完,便把匕首還給了守真。
守真接回匕首,此時不語,心想照獨眼先前所說,這匕首是他計劃的一環,興許是他造了一把假的,然後用真的殺了秦天霸,藉此誣陷給守真,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可是又怎麼樣才能確保一定能誣陷到呢?守真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問起了任風狂,“我想問一下這把匕首傷人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印記,還有就是能否仿造呢?”
任風狂這時皺起了眉頭,看着守真,“你問這做什麼?”
“二當家說這流雲匕首極爲少見,世間只有四把,我看他說話這麼有底氣,這匕首當然是複製不了的,可到底少見在哪兒,既然三當家也有,那一定知道咯~所以我纔好奇地問一下。”楊守真憑藉多年開小差和哄騙老師的經驗,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極爲流暢。
任風狂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楊守真這般冷靜還是被看出來端倪,但他看起來也不愛計較那麼多,“哼,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這匕首和普通匕首傷人沒有任何差別,但它最獨特的地方在於它柄上的流雲紋,這圖案是特殊手段弄成的,我們誰也不知道如何複製,而當年造就它的工匠也早就死了,所以二哥才說這世上只有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