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撿到一隻boss
花七童看着歐陽少恭那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少恭,你怎麼這麼驚訝。”
“七童,可是不瞭解~何爲……渡魂之法?”歐陽少恭語意莫測,緩緩道。
“我知道什麼是渡魂,與奪舍之法不同,是連軀體的魂魄也一併吞噬……”花七童點了點頭,往後靠在了椅背上,依然是微笑着,雌雄難辨俊美的臉微微有些許悵茫透出。
“你來到這裡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你的一切了。我那時候想過要把你怎麼辦……畢竟你是我帶回來的,於情於理,我都做不到把你棄之不管。然而你……你的一切……”花七童皺了皺眉頭,思考該怎麼說下去。
歐陽少恭聽着她的話,眼神漸漸冰冷,卻依然沒開口,只是靜靜等着她往下說。
“無論如何,爲了活下去傷害無辜的人,我做不到無視這些,但其實少恭你只是爲了活下去……你也不能說有錯。”花七童的目光沒有避開,溫和的眼底,全是一覽無遺的坦誠。
“七童當真是矛盾,呵。即是如此,七童~又欲如何作爲?”歐陽少恭冷笑道。
花七童無奈微笑:“我剛剛不是有說過嗎?我能做的也只是讓你不要繼續殺害無辜的人。但若是你會因爲魂魄的問題而死,我也無法坐視不理。所以如果有朝一日,你需要渡魂才能延續生命,就渡魂到我身上吧。少恭,難道你以爲我剛剛是在胡說嗎?”
“在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以前的恩怨情仇便全都了斷。歐陽少恭,你在這裡,也就是我的表哥,僅此而已。”花七童重新直起身子,沉默了片刻,又道:“少恭,你覺得呢……”
還是那句話,跨位面的兇殺案,警查局是不是會受理?花七童早就想開了,她不能放下歐陽少恭不管,那些事情再如何糾結也沒有用。那些真正應該來算賬的債主都隨着時間淹沒在時光洪流乃至於兩個世界的壁障中,她也不是神仙,能算清糾纏了數千年的恩怨……
不過現在歐陽少恭知道了她全部的看法之後,又會如何覺得呢?
歐陽少恭沉默許久之後,突然輕笑出聲,略帶譏諷道:“七童當真好口才……”
就是不知道,這般心態你又能持續多久?呵,人心易變,他……拭目以待。
花七童聽到他這樣說,那溫和喜悅的笑意忍不住在整個臉上都蔓延開來,讓她整張臉都像是在發光一樣,難以讓人移開視線。她怎麼能不知道他這是代表接受了她的話?當然接受她這個人作爲朋友的話,還需要長些時間。
歐陽少恭被這炫目的笑容吸引了目光,等他反應過來時,才察覺到自己已經盯着她看了很久。
七童身爲男兒如此姝色,當真可惜了。
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歐陽少恭若無其事道:“便是遊戲,那今日所見,爲何在下會……莫非遊戲中也做出在下跳舞身姿?”
“這個是玩家自己做的……少恭魅力可是非同凡響,日後有機會,我爲少恭尋來一些有趣的書和視頻,少恭一觀便可明白。”花七童的笑容莫名帶了些不懷好意,歐陽少恭定睛一看,發現她還是一派純然溫和,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雖然是一頭霧水,但歐陽少恭也不願示弱,淡淡微笑道:“在下便先謝過七童了。”
“不必道謝……”希望你看到那些同人之後表情還能這麼淡定。
花七童腦補了一下他的表情,笑得更高興了。
兩人就這樣談了很久,歐陽少恭最大的秘密都被花七童甚至這個房子裡其他人知道,他也恍悟爲何其他人對他排斥,還有江欣怡後來表現的接納,雖然心裡頗爲不屑,但以此來對比曾經所遇到的一切……他又忽然覺得這些沒有什麼。
起碼這些姑娘不是兩面三刀之輩,排斥他的就一直不跟他如何說話,接受他的也是和顏悅色,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歐陽少恭又看向花七童,這少年與他一樣流落如今社會,看樣子許是他要好運一些,是自小成長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所在世界只是一本書的情況下,可沒有另外一個人在開導。
作爲瞎子,他那一生的不真實感會比他還嚴重吧?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這麼一想,歐陽少恭心裡不由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目光也回升了些溫度。
兩人聊了一整夜,從百里屠蘇到陸小鳳,從製作公司到古龍,又談到同樣是武俠小說作者的金老爺子,再到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
歐陽少恭開始的時候還抱着試探的心思在套話,後來聊着聊着,他也不由忘記自己的心思,和花七童真的一同暢聊起來。
花七童兩世活過五十年歲月,歷經生死,沉浮江湖,一生中平淡溫馨過也波瀾壯闊過,現代時受到各種信息的轟炸,古代時雖然眼盲,但也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加之她的朋友也都是人中龍鳳,經歷過的是常人一輩子也無法碰到的事情,種種相加,讓她對事物總有自己的見解。
她善解人意,就算彼此意見相左,也會靜靜細聽對方看法,努力理解,並不會因爲彼此不同就心生惱怒。歐陽少恭就算說了一些在別人看來令人髮指大逆不道的東西,她也並沒有因此大怒指責於他,也從不曾想過將自己觀念強加於他。
但同樣,她也不會爲了避免紛爭就放棄自己想法不說。
歐陽少恭那千載時光,所留下的可不止是他的變態,他的才華不輸任何人,談吐見聞之廣,也是世所罕見。
兩人越是深談,就越發覺得暢快,久而久之,竟然忘了時間流逝。
當花七童又說起琴藝時,不由嘆了聲:“可惜你的琴怕是早已於火海中焚爲灰燼,不然若能聽少恭一曲,也是美事。”
隔了半天,花七童不見歐陽少恭回話,擡頭一看,這才發現歐陽少恭已經靠在牀頭,雙目閉着,呼吸輕緩,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檯燈並不刺目的微帶暖黃系的白光照在他臉上,讓那俊美的面容朦朧了些許,恍惚間,竟然讓花七童生出一種唯有夢境中才能看到這樣完美的男人的感覺,心臟不由亂了一拍。
‘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好看,還真是妖孽啊……’
這樣的想法讓花七童嚇了一跳,她連忙擡手按了按額角,平復了一下心情,再擡眼時,已經沒有剛剛被美色蠱惑的些許癡色。
花七童看了一眼桌上鐘錶的時間,此刻已經是半夜兩三點多。歐陽少恭雖然是上古仙人半魂,但據資料裡說這身體從未如何修煉過,此刻困了也是應當。
花七童靜了片刻,微笑着搖了搖頭,心中卻是嘆道:“唉……你如果困了,爲什麼不直說呢?”
其實還是因爲歐陽少恭本身,其實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吧。
花七童還記得,吳水靜給她的那沓資料裡,有一句話是說:太子長琴,不如叫太子長情纔對。
歐陽少恭其實很好懂,只要能理解他,承認他,陪伴他,將他放在心裡,永遠不背叛他,不讓他孤獨,他便會一直縱容這個人,一直珍惜這個人。
花七童輕輕起身,點了歐陽少恭睡穴,讓他睡得更沉,這才伸手攬着他肩膀,輕輕爲他脫去衣褲,再解開頭髮,扶着他躺平在牀上,爲他蓋好被子,然後自己再面朝外側躺在牀邊。
至於爲他穿上睡衣睡褲什麼的,那樣肢體觸碰也太多了,花七童思考了一下就沒有去做。雖然歐陽少恭只穿了個小褲衩,但他們兩人睡覺時都不會碰到彼此,倒也沒有大礙。
因兩人聊得太晚,花七童只是閉着眼睛假寐,順便默默運轉內力練一練功,並沒有真的睡着。
就這樣,等天邊矇矇亮了的時候,花七童突然聽到自己房門那兒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花七童坐起身,被子從她身上半滑落下來,讓歐陽少恭半邊肩膀露在了外面,被晨風吹得有些冷,他微微皺眉,伸出一條光裸結實的手臂在被子外面,從平躺變成側臥,這才又睡過去。
花七童籠着頭髮起身開門,就見頭髮亂糟糟的,明顯剛從牀上爬起來的曹曉潔正一臉緊張的上下打量她,壓低聲音問道:“七童?昨天boss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花七童微微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道:“噓,我們到外面說,他昨天晚上太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曹曉潔聽到這話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由探頭看了一眼室內,然後她就看到露出光光的手臂和肩膀,脣角微勾,頭髮散亂,一副海棠春睡圖樣的歐陽少恭。
一瞬間,曹曉潔的表情就和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五彩繽紛,聯想到剛剛花七童的那句話,她忽然有了一個非常恐怖的聯想……
曹曉潔磕磕巴巴的開口道:“七、七童……你,你昨天沒有把boss怎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