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也沒有說話,主要是因爲我身上的傷痛讓我不想開口說話。巴圖則是要保持一副‘老實人’的形象,話說多了是會露餡的。
黑爺無奈的點了點頭,轉身在繼續在前面開路。
又一次走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們隱約聽到前方似乎有流水的聲音傳來,頓時三人相互看着,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可是這聲音聽起來似乎不遠,但實際上這條和離我們的距離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用了差並不多四十分鐘,走了一兩公里我們才終於看到了水。
而且這邊的環境也變了,周圍不再是之前那樣一副漆黑,手電的光線也能照射的更遠一些。地上也不在全是鵝卵石,而是出現了一些巨型的大石塊,甚至在一些地方還長着青苔。
能有青苔說明這裡離地面可能很近,或者說這裡周圍就有出口也說不定,只不過現在是晚上,我們想要找到出口也不容易。
這是一條地下河,河水並不深,目測最多不超過五十公分。我們在河邊搜尋了一陣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出口,心裡不由有些失落。但這並不足以影響到我的心情,我們在社會上被人稱之爲地老鼠,就是因爲經常在地下工作,有時候有些人被困在地下十天八天的也不算稀奇。再說我們之前也有被困的經歷。
“黑爺,我們是順河下還是順河上啊?”巴圖見黑爺站在河邊久久不說話,也沒有行動忍不住開口問道。
黑爺轉過身來看了我們兩人一眼,然後轉過頭將手背在背上開口道“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我看了一下這水也還算乾淨,你們可以先喝點水。”
說完之後黑爺又把羅盤拿出來開始定位,搗鼓了一陣羅盤之後微眯着眼睛站在河邊掐着手指,做出一副我們平素見到的神棍樣。但我知道,黑爺可和那些神棍不一樣。
黑爺是一個有真材實料的人,他的風水知識可不是我這個下三濫的半吊子可以比的。一般不管什麼東西,只要是大自然形成的都會有風水規律。我們的祖先已經將大自然的大部分規律規整到五行八卦之中,按照五行八卦中的知識,應該是能找到出路的。
巴圖先是到河邊洗了一下手,然後捧起水喝了幾口,等幾分鐘後發現自己沒事纔開始給我捧水來喝。這在他看來只是一個條件性的做法,但對我來說,足以讓我感動了。我們幾人都是這樣,平時互相可以罵天罵地的,一到關鍵時刻總是能想到對方。
“哈哈哈,如果我算的沒錯的話,在這河的下游三公里出就有陽光出現,或許就是我們的出口了!”黑爺收起羅盤大笑着說道。
冷不丁的被他突然說話嚇了一跳,我背上的傷口都被牽扯的疼痛起來。但在聽到黑夜的話之後我根本就顧不得疼痛了,這種時候沒有什麼事情是比找到出路更加能讓人高興的了。
“真的嗎?黑爺,那我們就趕緊走啊!”我不顧身上的疼痛開口說道。
巴圖也在一邊附議道“是啊黑爺,既然這麼近我們就快走吧,別在這裡耽擱時間了。何軍身上的也不輕,趕緊出去找個醫院纔是正道啊!”
黑爺微笑着點了點頭,蹲下身子捧起兩捧水喝了,然後又洗了把臉說道“好,我們這就走,只要出去就好了!”
說完之後黑爺就帶頭順着河往下游走去,巴圖依然攙扶着我走在後面。
走了很久,我們都沒有發現任何出路,反倒是這裡的空間變小了。我們所在的河岸之前可以說是無邊無際,但現在卻只有二十幾米了,河面有十幾米寬,河對岸比我們這邊更窄,最多隻有幾米。這裡的高度也漸漸降到了我們能清楚的看到上方了。
一路上我們打着手電仔細搜尋着每一個可以的地方,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哪裡有出口。
這裡的水已經慢慢開始沉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堰塞湖,當然,在這個積水的地方下游還是有一條細小的水道引流着這塊地方的水,不過河下游的水道小的可憐,連上游入水口的五分一都不到。
這要是平時我們根本就不會注意,但現在我們是在尋找出路,每一個細節我們都幾乎想到了。
這裡無疑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雖然上游的水流量也不大,但它下游更小。這河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形成的,這些時間內它的水到底流去哪裡了?
黑爺似乎發現了什麼,右手緊緊的抓着木劍劍柄,眼神變得極其犀利,低着頭用鼻子四處聞着。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將右手從劍柄上拿開,滿臉都是不解的神色。
“黑爺,你發現什麼了?”我忍不住問道。
黑爺搖了搖頭說道“剛纔我聞到了在土地龍哪裡聞到過的味道,但我仔細聞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了,可能是我聞錯了吧!”
“聞錯了?”我和巴圖對望一眼,心中總算安定一些。
按照黑爺的說法,守護土地龍的那玩意可是強大到沒邊,要是我們現在在這裡碰到它可就真是麻煩大了。
雖然這只是一場烏龍,但還是給了我們一個提醒。到目前爲止我們在這裡除了旱魃之外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卻不代表這裡就是安全的。也有可能是我們之前都是在旱魃的勢力範圍,所以纔沒有遇到危險。走出旱魃的勢力範圍可就不好說了。
我們又不知道旱魃的勢力範圍在哪一塊,只能是瞎貓子碰死耗子。卻不敢學之前那麼大意了,要是突然被什麼東西襲擊我們也得要有一點反擊能力才行。
黑爺現在這個積水的地方周圍探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危險,我們的膽子也變得大起來,開始在岸邊尋找可疑的地方。
只不過別說出路了,我們連在山壁和天頂被自然腐蝕出來的小洞都沒有找到,甚至巴圖還是上前找了很多地方試着敲打了一番也沒發現任何的問題。
這一塊積水的地方並不大,可能只有百多平方米,黑爺帶着我們一邊往下方走去一邊自語道“我剛纔走下來的時候專程記了一下腳步,按道理說這裡就是我剛纔算出來的那個數的最遠距離啊,難道這出口在這灘積水裡面?”
說着,他還把頭轉頭身旁的這對積水裡面看了一下。
這灘積水十分平靜,它的表面連一絲波粼都沒有,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是出口?打死我們也不願意相信。再說就算這水裡面就是出口,我們也不一定敢下去,畢竟之前有巴圖的前車之鑑。當時因爲我們有土地龍,所以巴圖才能這麼快好起來,但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了,要是再被那怪魚咬一口結果就不好說了。
很快,我們就走到積水的下方,下方的河道寬度只有上方的五分之一不到,差不多就三米左右。深度也沒法和上面想比,目測不超過十公分。也就是能剛沒過人的腳裸而已。
在四周看了一下之後,水裡很乾淨,並沒有之前咬傷巴圖的那種怪魚,黑爺對我們說道“這邊我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現在過河去看看那邊吧?”
其實黑爺是一個有主見的人,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他就是自信,甚至是有些自負。他只不過是象徵性的問了我們一下,根本不等我們回答,轉身就朝着河對岸走去。
我和巴圖也早已經習慣了黑爺和大師兄的這種模式,見到這水的深度心裡也不怕,跟在黑爺後面朝着和對岸走去。
在積水的下方,河對岸已經縮到不到一米的寬度,巴圖扶着我並排走起來都顯得有些擁擠,順着手電看下去,再往下一點甚至已經沒有河岸了,或者說河岸已經降低,被水完全淹沒了。
我們現在能尋找的地方就是從這裡往上走,黑爺也沒有等我們,自己先開始朝着上方尋找過去了。
不過奇怪的是,若真是像黑色算出來的那樣,這裡有陽光照射,那麼怎麼滴也能有植物生長吧?可是我們早這裡卻沒有發現任何綠色的植物,甚至連之前在上面看到的青苔都不見蹤影了。
巴圖扶着我走的很慢,等我們走出十幾米的時候黑爺已經掉頭往回走了。
同時他的臉上還帶着一股凝重之色,路過我和巴圖的身邊的時候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到了我們剛纔過河的地方他才停下來,再次取出羅盤開始測算起來。
經過一番測算,可能是發現自己之前的測算並沒有錯,黑爺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片刻之後他從衣服裡掏出一張符紙,輕輕念起咒語來。
用真火點燃符紙之後,黑爺將其拿在額頭上一抹,頓時火焰快速朝着黑爺的腦袋裡面鑽去,符紙並沒有燃盡,但似乎也隨着那團火焰鑽到了黑爺的腦袋裡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黑爺再次開始測算起來,幾分鐘之後他放下羅盤,雙腿盤坐在地,拇指不斷的在其餘的手指上掐算着。
又掐算了幾分鐘,他猛然睜開眼睛,鼻子再次聳動起來,右手一下抽出小木劍拿在手中,到處聞了起來。
忽然,黑爺在看到我和巴圖背後的那堰塞水面的地方臉色劇變,對着我和巴圖大聲喊道“快退後,危險!”
我和巴圖剛聽到黑爺的喊聲,就感覺後背一涼,不斷的有冰冷的水落在我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