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禮堂前排都是坐滿人的。因爲前排遞紙條方便。
王志豪和李澤明想找個位置躲起來都不行,只能跟着江遠站在講臺上,再仰頭看着禮堂內的好幾百人,就感覺有點不自在。。
今天來的人更多了,肉眼可見都是青壯年的刑警,一個個的眼神銳利,腦子裡不知道是琢磨着聽課,還是準備出名一把的樣子。
江遠這時候向旁邊的王傳星點點頭,道:“說一下最新進展吧。”
“是!”王傳星起身,道:“嫌疑人李宗偉,渭市人,29歲。目前確定其涉及的迷姦案共4起……根據從嫌疑人家中搜查出來的藥物來看,嫌疑人主要使用的是GHB,俗稱迷姦水……”
王志豪和李澤明一臉懵逼,直接討論嫌疑人嗎?這還需要江遠參與嗎?
王傳星報告完了,坐下來,旁邊的衛師衎自然起立,他是昨晚趕來的。
睡眠不足讓衛師衎的眼睛有點紅,但神情比較亢奮。
畢竟是獨立辦案,哪怕是確定嫌疑人的情況下,對衛師衎這一級的小刑警來說也是非常難得的。再者,他的任務是串並聯案件,這是對案件的擴充,哪怕嫌疑人確定了,也是極其有價值的工作。
衛師衎拿起手裡的本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道:“我們首先根據報案信息,查詢了各地的案件,再綜合李宗偉的位置和時間,目前總計發現了4起案件,但是,考慮到有的人可能未曾報案,或者是不確定自己的狀態的,我羅列了一張表格,準備接下來多跑幾個城市……”
“可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江遠根本不聽後續,也沒有婆羅門面子。
衛師衎嘿嘿的笑兩聲,情緒穩定。
“法醫植物學這邊,我們對嫌疑人的衣物進行了比對……”龐繼東接着上場。
江遠給他的時間還長一點。
作爲培訓活動來說,刑警們對迷姦水什麼的已經不新鮮了,法醫植物學還是需要繼續培訓的。特別是來自其他地市的普通警員,他們就算是參加了類似的培訓班,可能也不會很認真。這一點,搞培訓的人是要自有逼數的。
龐繼東說一說,江遠在旁給他補充幾句,屬於是又補充教學了一波法醫植物學。
同樣站在講臺上的李澤明和王志豪悶悶的聽着,有點不太明白,又莫名覺得犀利。對他們來說,法醫植物學也就是聽過而已,誰能想到,江遠已經開始這麼大規模的培訓了。
龐繼東說完,再有幾人回報了情況,江遠再次起身,道:“迷姦案就到這裡了,後續的串並聯繼續做,我們再開一個新案子。”
江遠說的輕輕鬆鬆,轉頭亦是輕鬆的看向李澤明和王志豪,道:“咱們說說這個牛場的案子?”
“哦……好的。”王志豪鬆了一口氣,開始介紹牧健牛場的情況。
他在這裡介紹着,李澤明有點意識到什麼,後退兩步,找到牧志洋身邊,低聲道:“咱們這是現場辦案了?”
“是。大家剛來都好奇這個。”牧志洋一次回答了李澤明的全部問題。
臺上的人說着話,臺下的人,也是小聲的討論着。
王志豪很快介紹了案情,就點點頭,往旁邊一站。
“不是熟人作案嗎?”有人直接就喊了出來。
“我們只調查了牛場主的人際關係,牛場內的其他人,正在調查中。”王志豪回答。
一問一答,跟江遠最初問的基本類似。
“熟人作案的概率還是很大的。”有人仰首道。
“確實如此。”
“痕跡檢驗怎麼說?”
說到痕檢,李澤明就站了出來,道:“牧健牛場的位置比較偏僻,有獨立的進場道路,是瀝青的鋪裝路面,大約100米左右。有獨立的院落,面積不大。養牛場有兩個大的牛棚,基本是封閉空間。對牛場的前後門做勘查後,沒有發現撬門的痕跡,也沒有後配鑰匙開鎖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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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裝鑰匙開鎖和後配的鑰匙開鎖,痕檢都是能夠分辨的,主要是潤滑度不同。特別是新配的鑰匙,往往會對鎖具造成劃痕。
“牧場的院牆,也沒有攀爬的痕跡,窗戶也沒有強開的痕跡。基本可以認爲是自然進入。”李澤明說的頗爲肯定。他雖然沒有做現場勘察,但現場勘察的人都是他的手下,相關的照片和視頻也都是合適的。
“自然進入的話,大概率就是熟人作案吧。”大家都不是小白兔了,看着這個案子,“刑感”首先就是傾向於熟人作案的。
至於說,要在無痕跡的狀態下完成自然進入,方法自然也是有的,但都是竊賊們不太會實行的。
最常見的是趁着房門未鎖而入的,這不符合牛場的管理制度,其次,也可以是隨車進入,偷偷留在牛場內,再等晚上行竊,這種模式雖然不能排除,但難度和要求顯然上了一個檔次。
而就牛場的這個情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就算是小偷,也是選擇性價比策略的。能簡簡單單的把東西偷了,誰願意熬一宿啊。
“25個人的人際關係的話,咱們這麼多人,查一下也很快的。”有善解人意的,此時就主動提出來了。
江遠在路上就有翻過這個案子的卷宗,只點點頭,道:“這個案子的話,也不必幾條路線都考慮……”
“先不考慮熟人作案的情況嗎?”李澤明有點意外。
“考慮還是要考慮的……”江遠沒說完。
“看看別的方案也挺好。”善解人意的刑警紛紛出言。
刑事案件有一點很特別,雖然在統計學上,它是遵守概率的,但在單獨的案件中,奇葩層出不窮,意外屢見不鮮。
甚至於說,正是因爲某些人是奇葩和意外,所以,他纔會犯下這些案子。
這時候,柳景輝在旁邊道:“一個牛場,怎麼會有價值上千萬的名畫,還有張大千的。”
李澤明忙道:“因爲這個牛場主本人是學藝術的……”
“爲什麼放在牛場裡?”柳景輝糾正了一下問題,道:“他沒家的嗎?張大千的話,對這個級別的人來說,也是很值錢吧。”
臺下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純邏輯的思維,有時候就很容易讓人頭腦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