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樣清晰的痛苦揪心，穿過層層皮肉血液，到她的心尖上。
——
還是如此難以承受。
回憶過去，冷小白爲了她做了那麼多……那麼多。
她打斷了他的肋骨，把他打的半死不活，他沒有吭一句聲。
她害的他差點被炸彈，炸的血肉粉碎，他沒有抱怨過一句。
他爲了討她歡心，不惜給她當馬兒騎，他沒有反駁過一下。
這樣好的小白。
她怎麼忍心傷害啊……
以前，葉七七一直覺得，黑手黨教父很殘忍。
裴時耀很殘忍。
現在看來，她自己纔是最殘忍的那個。
葉七七輕輕地把自己的身子，靠上了冷小白沒有傷痕那一邊的胸膛。
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告訴自己，冷小白還活着……
還活着……
葉七七想哭又想笑。
矛盾，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網，把她困在了中央。
……
老婆婆端着藥進來的時候。
葉七七正準備低頭，親吻冷小白的削薄的脣瓣……
她發誓，那是一個很純潔，很單純的吻。
她只是想透過這個告訴小白。
她在。
小七在。
然而……這一幕，被老婆婆撞到以後，又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老婆婆看着她手忙腳亂，極力掩飾的樣子。
忍不住打趣她。
“丫頭，在婆婆面前，不需要矜持什麼的。婆婆以前跟你一樣，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
葉七七抹了一把眼淚，破涕爲笑道：“婆婆……”
“好了好了，婆婆知道了，不笑你了。”
老婆婆慈祥地看着她，把藥端了過去。
“你喂他喝了吧。”
老婆婆把藥放在了葉七七的手上，“這個中藥，是去毒的。”
“喝了這個，能不能好，就看他自己了。”
“這裡沒有上好的手術設施，好在，他的也不是子彈什麼的，一定要動刀子。”
老婆婆語重心長地說完。
說真的，她的醫術，要是還不能把人救活。
那麼，基本上可以代表着，這個人，無力迴天了。
想當年，她可是黑白兩道上，號稱醫術第一的黑寡婦……
這個名號，不是吹出來的。
是實打實的。
葉七七聽着老婆婆的話，趕緊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碗黑不見底的藥。
重新坐下。
準備給冷小白喝下。
然而……
每次，只要她把藥汁，喂到他的嘴邊的時候，他都喝不下去……
已經失去了吞嚥的意識了。
葉七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婆婆，現在要怎麼辦？”
老婆婆很正經地看着她，神色嚴肅。
“用嘴吧！”
葉七七：“……”
“一定要這樣嗎？”
她的臉紅了。
“不這樣，你怎麼讓他喝下去？不喝下去，他怎麼排毒？”
老婆婆頭頭是道，完全沒有問題。
好像就是要這樣啊……
葉七七瞥了一眼婆婆，再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小白。
“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葉七七忍不住再問出口。
主要是現場有一個人，她想這樣做，也不太好意思。
儘管，婆婆年歲已經很高了。
“咦，丫頭，你是害羞嗎？放心，我不會看的。”
老婆婆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一刻，葉七七有點懷疑，婆婆真的八十多歲了嗎？
爲什麼她覺得，婆婆好像只有十八歲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趕緊喂他喝了吧，拖一下，毒素擴散的就快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