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計算機出錯了嗎？
如果給出計算過程與計算結果的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但最後由計算機所驗算的結果出錯了，怕是都不會說是計算機出了問題。
畢竟計算機發展到今天，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
尤其是官用級別的計算機，其運算速度和運算準確率已然到了十分誇張的地步。
但是，他們要驗證的是陳鬆的實驗數據啊！
這個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先後發明了核裂變航母用發動機以及核聚變發動機的科學家會出錯？
這不可能啊！
尤其是他所研發的核聚變發動機已經投入使用了。
更加能說明他的所有運算數據都是準確的。
要藏私或弄虛作假？
那更加沒有可能。
不過他想要什麼，國家都會傾盡全力幫助他實現。
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弄虛作假的！
是的，不是陳鬆出了錯。
那隻能是計算機出了問題。
當下，不少科學家都低下了，開始思考到底是計算機出了什麼問題。
“會不會被黑客盯上了？”
沒多久，一名年輕的科學家便小聲地呢喃着。
可他聲音纔剛落下，便有人好笑地說道：“說什麼胡話？我們的計算機都是在脫機狀態運行的。網都沒聯， 怎麼被攻擊？”
“病毒呢？”
“硬件故障？”
很快，一個又一個疑問被拋了出來。
但卻又被一一否定。
如今的九洲，雖然沒有光刻機技術，製作高性能芯片的能力也並不出色。
可不代表九洲沒辦法弄到這些。
現在，在這間實驗室裡的每一臺PC，絕對都是世界上最先進，運算能力最爲出色的。
後方更是有國內最頂尖的技術人員維護。
所以，雖然所有的人都覺得是計算機出了問題，卻沒有一個人能找出原因。
當然，計算機的維護人員早就已經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不斷的檢修，測試。
但就是沒有結果！
“好了！”不久後，所有的科學家們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陳曉南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
他和何成功是最早接觸陳鬆的可控核聚變的所有資料的。
也是最早開始研究的。
再加上他們本身就是十分出色的核物理學家。
這實驗室的所有工作，當然都交給了他們來主持與調配。
眼見到所有人都朝着自己看了過來，陳曉南嘆了一口氣。
隨後不斷苦笑。
“電腦是靠不住了。”
“這樣吧，手工計算！”
“所有人都放下手裡的活，全部投入到手工計算裡。”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這一步沒有踏過，以後的工作也開展不了。”
“什麼？”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乎所有年輕一些的科學家都瞪大了雙眼，“手工算？現在這都什麼年代了？”
“我看，我們再重新購置一些計算機好了。”
“是啊！就算新的計算機性能沒有咱們這的好，但比起我們手工算也要快上很多吧。”
“手工算怕不是要算上兩三個月啊。”
“而且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正確率。”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傳出。
有抱怨的，也有覺得好笑。
“堂堂的九洲，在進行關鍵數據驗算的時候，居然不靠計算機靠人工，這要是傳了出去，整個科學界只怕都會笑話我們吧？”
“這得花費多少精力，費力不討好啊！”
聽着這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聲，陳曉南冷着臉，不住搖頭。
彷彿對他們極其失望。
一旁的何成功也失算，但卻比陳曉南冷靜許多。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而後接着開口道：“小同志們，你們這種想法可不行！”
他伸手指了指實驗室裡的所有計算機，“計算機無緣無故出錯。很不可思議，很古怪。”
“這麼古怪的事發生了第一次，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
“或許真的有人以我們不知道的手法控制了我們的計算機呢？畢竟年可控核聚變技術都實現了。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操控計算機說不定也已經在某個國家實現了。”
“既然如此，再用計算機算一是很可能又會出錯，二也有可能會把關鍵數據泄露。”
“再說了，用手工算很稀奇嗎？”
何成功的先前的這一番話，態度還算柔和。
可說到這裡之後，他頓了一下，臉色也突地變得冰冷了。
他是國內頂尖大學的校長，自然有一校之長的氣度！
而今，他臉色變冷，眼含怒光，氣勢更是節節攀升。直看得那些年輕的科學家們都低下了頭。
他明明還沒有說話，可卻讓那些年輕的科學家們本能的感覺到了惶恐。
就好像還在上學時即將要面對導師的訓斥。
是一種油然而生的驚懼感。
“哼！”過了一會兒，何成功才重重一哼，“手工算很難？諸位別忘了，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你們現在能站在這裡，說明你們都是九洲最頂尖的核物理學家。數學對你們而言，真的難嗎？”
“你們哪個沒有數學研究生的學位？站出來！”
一聲重喝，直喝得年輕的科學家們抖了抖，可既沒人說話，也沒人站出來。
見此，何成功再度一喝。
在場的，都至少有物理學博士的學位。
能達到這個階段，數學研究生學位基本是他們必備的。
更有甚者，甚至是數學博士。
何成功做爲大學校長，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又掃了所有人一眼，他再度冷哼，又冷聲道：“手工算很丟臉？”
“諸位物理學歷史是不是白學了？難道忘記了我國的核物理起步，所有的運算都是靠手工算出來的？”
“當年我們的先輩們，爲了研製原.子.彈，爲了研製衛星，火箭！哪一步驗算不是靠手工算出來的？”
“短則一週，長則數月！我們的先輩就是用手裡的筆，奠定了我們九洲核物理學的基礎。”
“爲此，我們消耗的筆和紙，都是以‘噸’爲單位。”
“靠着先輩們的手工運算，我們纔有了今天。你們居然覺得丟臉？”
“怎麼？你們的父母一輩省吃檢用供你們上學，供你們生活，你們覺得丟臉嗎？”
“我們國家從一窮二白，靠着勞動人民一雙手一雙手建設起來的美好生活，你們覺得丟臉嗎？”
“做爲一所大學的校長，我鄭重的告訴各位。科學靠的是什麼？靠的是人！而不是一臺臺冷冰冰的機器！”
“你們不是覺得難，也不是覺得丟臉！而是懶，懶得算而已！”
“所有人，都給我算！”
到了最後，何成功近乎是吼一般朝着所有年輕一輩的科學家大吼着。
而年長一些的，早就已經熱血沸騰，心情激盪了。
一個個緊握着拳頭，躍躍欲試。
“沒錯，相當年我的老師，沒日沒夜的計算，甚至一個多月都沒出過門。”
“往昔的崢嶸歲月，豈是折辱？那是我們先輩的心血，寄存着我們先輩的英魂！”
“現在的年輕人啊，思想是活絡了。但膽氣熱血真不如當年。相當初我的導師聽到要招募數學家驗算原.子.彈的數據的時候，愣是不眠不休趕七天七夜的路纔到了布羅泊！”
“迎難而上，永不言敗，纔是我們九洲科學家的立身根本！”
“害怕吃苦，就別爲國家效力！找個企業上班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