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鐸氣的跺腳道：“要是我能說了算就好了，這次比武上頭已經明確交代了，全權由周大成指揮，想要臨時換人，必須得有他的簽字才能生效，他不在，我連喊暫停的權力都沒有！我還走不開，只能等他回來了！”
葉謹眉頭一皺，沒想到這麼麻煩，想了一下問道：“直接找領導呢？老校長不是來了麼？”
秦江武校老校長林安紅離任後直接就進入了地方體育部門，職位好像還不低。
王鐸搖搖頭道：“老校長也不好使，那天周大成的接風宴上，老校長也在，和馮校長輪流給周大成敬酒陪笑，還都私下囑咐我聽他的話，當時我就知道了，這個周大成來頭很大，估計老校長礙於面子也不會繞過周大成辦事兒。”
葉謹聞言臉色一沉：“體育風氣全是被這幫人搞壞的！黃鐘譭棄，瓦釜雷鳴，外行人佔着茅坑不拉屎，就會搞關係，懂行的空有有力氣使不上，只能乾瞪眼。”
王鐸被葉謹的話嚇了一跳：“你這孩子，嘴上怎麼沒個把門的，唉……我真是急糊塗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麼，都忘了吧，看在師生一場，別給我惹麻煩。”
葉謹沉默了片刻道：“我去找周大成要簽字，應該還能趕得上。”說完他就跑到主教練席的桌子上抓起紙筆，去廁所尋周大成去了。
王鐸愣了一下心裡苦笑，就算是他說周大成也都未必能同意，何況是葉謹。
王文定一拍大腿道：“這小子一根筋，牛脾氣上來啥事兒都敢幹！”
王鐸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子：“那你還愣着幹什麼，我這走不開，你去攔着他點！”
周大成上廁所了，另一個副教練也陪着田潤去醫院了，他要是再一走，就只剩一羣學生了，所以他必須得留下防備突發狀況。
王文定也是反應過來道：“哦……哦，那我去找他……”
“陳志偉選手被扭倒了……黑澤正選手用出了斷頭臺……斷頭臺是典型的窒息性制服技術……陳志偉選手拍地板了，黑澤正選手又拿下一局。”
黃靜堂聲音低沉的像是再開追悼會。
導播徐懷一個勁的給黃靜堂打手勢提醒他的狀態不對。
黃靜堂卻是恍如未見，默默的打開救心丸的瓶蓋，倒出一把扔進嘴裡。
……
東男廁所。
門口立着檢修停用的黃色指示牌。
葉謹掃了一眼就扭頭走了，演武場一共四個大廁所，看來他運氣不是很好。
只是葉謹剛跑出幾米就耳朵裡就傳來了一陣微弱的呼聲。
“有人麼……有人在麼……”
葉謹猛然剎住腳步走進去，開口道：“是周教練麼？”
儘管聽這動靜應該是周大成沒跑了，但爲了保守起見葉謹還是確認了一下，演武場一層有四個廁所，可別弄錯人了。
“噗……噗呲……噗……”
一進屋葉謹就聽到了一陣不太美妙的聲音，頓時就把鼻子掩住了。
“是我……是我……快，快打電話叫120 ，我好像食物中毒了！”
終於盼到了來人，周大成的聲音都激動的有點走調兒。
周大成也是倒黴，他跑到東男廁的時候發現門口立着檢修的牌子，但是他太急了就沒管那個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結果倒好，這一蹲下，他就再也沒站起來。
半晌的光景，周大成就已經拉虛脫了，喊都沒力氣，外面人聲鼎沸，根本沒人聽得到他求救，再加上出來的太急，還沒帶手機，想打電話叫人都做不到，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葉謹眼睛一轉就想明白了周大成的處境，不由得感慨有因必有果，這廝沒素質，看到檢修牌子還硬闖，就算是有人想上廁所，老遠見到牌子也就走了，一般人也沒他耳朵這麼靈光，聽不到他的求救聲。
葉謹聽着周大成虛弱的聲音，活脫跟難產剛生完孩子孕婦似的，不禁暗暗咂舌，這藥勁兒可是夠大的。
“想讓我幫你叫120也行，給我寫個換人申請書，我就立馬就幫你。”
葉謹也沒含糊，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現在局勢明顯對他有利，周大成張嘴第一句話就是讓他叫120 ，明顯是個惜命的人，也不怕他不答應。
周大成一怔，有點莫名其妙道：“什麼換人申請書？”
葉謹心裡不耐，但還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嗯……大概就是這樣，我要替換接下來上場的隊員，需要你簽字同意。”
周大成冷笑了一聲：“我聽出來了，你是王鐸的那個學生吧！怎麼？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反正都是要輸的，再弄出換人這一出，要是還輸了，指不定讓人怎麼笑話呢！”
“我警告你，趕緊給我打電話叫人，還跟我講上條件了，信不信我一句話，這學你就別上了！”
王文定正好跑到門口，聽到了周大成的話，臉色頓時就是一緊，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葉謹就已經說話了。
“學上不上不重要，但是這個擂臺我一定要上，你要是不籤這個字，我現在就走，還把門鎖上，我可告訴你，演武場平時用處可不多，廁所壞了十天半個月沒人管也是正常的，到時候你就是拉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
葉謹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索性直接開口威脅了。
王文定聽葉謹恐嚇周大成，當時就懵逼了。
周大成也傻眼了，按理說一個學生，他一嚇唬應該就慫了，沒想到竟然敢反過來嚇唬他。
葉謹冷聲道：“你別以爲我在嚇唬你，我說到做到，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考慮，不然你就繼續在這蹲着吧，比武一完事兒，散場可快！”
“3……”
葉謹剛數一個數，周大成就繃不住了：“我籤，我籤……”
周大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泡稀拉的不正常，他已經感覺自己快脫力了，要是葉謹真走了，他死在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小命重要，先答應下來，等獲救了再回頭算賬就是了！
葉謹把紙和筆都遞給了周大成。
周大成草草的寫了一封換人申請書，從隔間下面遞了出來。
葉謹看着周大成顫抖的字跡，估計筆都拿不穩了。
“好了，我已經給你寫了，快點給我打120，我感覺我真的挺不住了……”
周大成感覺自己說話都快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