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自己還不清楚嗎。
話說到了這份上了,姚氏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說道:“聽說你一到府上就去了張氏那裡,可有此事?”
姚玲哪裡想到消息會傳的這麼快,她纔剛離開韻雲居沒多久,姑母這邊便收到了消息,枉她還自作聰明,以爲姑母仍舊矇在鼓裡,毫不知情。她本打算主動說出來的,如今由姑母開口問了起,她有些慌了神,大概是還沒做好準備應付姑母的質問。
姚玲語氣難免緊張的問道:“不知是誰在姑母面前嚼舌根的?姑母可不要誤聽了別人的離間。”
姚氏看了她一眼,她這個侄女再清楚不過,一說謊話手就會不停地搓着衣角,而此刻姚玲正是這個樣子。
若是光明磊落,是不會這樣的。
姚氏冷笑了一聲,淡淡的看着她,說:“如果沒有此事,那你說話的時候怎麼不敢看着我,還是說心中確實是瞞了我。你是瞭解我的性子,一件事不會重複問第二遍,所以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話音剛落,姚玲頓時身子一軟,心中更是慌亂了。
無奈之下,她只得承認,於是聲音帶着哭腔說道:“本想找個機會與姑母說的,既然您都知道了,玲兒也就不瞞您了,沒錯,方纔我的確是去了韻雲居看望張氏了,在那裡說了會話,故才耽擱了些時間。”
果然,果然是這樣。姚氏聽完話後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她擡了擡眼,語氣頗爲冷淡的說道:“看來還是我這裡的院子小了點,不如別人家的院子大,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往我這裡來,我這院小,可容不下你這般心高的人。”
姚氏說這番話,字字都帶着刺兒。不光是姚玲聽了刺耳,連屋子裡的丫鬟聽了心裡都是一驚。
不過,蓉淳和畫眉倒是希望如此,尤其畫眉,更是巴不得姚氏動怒,那樣纔好,也該這對主僕嚐嚐被人冷落的滋味。
姚玲明白姚氏是生氣了,想也不想的解釋說:“您是我的姑母,是我姚家的人,別人家的院子再好,也不如您這的好,姚玲自然是願意到您這裡來的。今日去看望張氏一事,原本是想找個適合的機會和您說的,姚玲未曾想過要瞞着您這事。我明白您和顧家大夫人一直水火不容,表面上和氣,其實暗自裡卻是爭來爭去。我明白您與她爭寵,不光是爲了鞏固自己在顧家的地位,說明白點也是爲了我們姚家的興旺。姚玲又不傻,怎麼會不明白這當中的道理,您與她爭,身爲姚家人,我自然是站在您這邊的。今日去看望張氏,只因聽說她病了,想着顧姚兩家的交情,出於禮節,便代父母去看望,沒別的意思,僅此而已,姑母千萬別想多了,也別因此誤會了我,我是有苦心。”
苦心?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姚氏擡眸再一次打量起眼前這個表情委屈的女子。如果換做從前,她怕是就相信了。
想到這裡,姚氏微微閉了閉眼,細想了想。看來她是真的老了,連自己一向最信任的親侄女也敢在她面前玩起了心思。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想着與張氏如何爭寵,明知她爭不過張氏,她也從未有過要放棄的念頭。如今卻被自己身邊的親人欺騙,這纔是最傷人的。
過了一會兒,姚氏緩緩睜開眼,看着姚玲,一字一句的問道:“除了去看望張氏,就沒有別的了嗎?”
到底是自家人,姚氏是看着這個侄女長大的,心裡終究存了一絲不忍心。
哪知,不明就理的姚玲,當即點頭回道:“就只是去看了一下她,說了幾句話而已。姚玲不知,姑母這麼問是何意?”
聽完,姚氏心裡暗歎了一聲,算是徹底心寒了。隨後她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道:“什麼意思?等下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對畫眉使了個眼色。小丫頭早就等她示意了,立馬走到秀翠面前,伸手將她袖口裡藏着的盒子拿了出來。
“二夫人,您看,就是這個,奴婢沒有騙您。”畫眉聲音洪亮的說道。
蓉淳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並未作聲。其實她不需要有什麼動作,畫眉都會幫她辦到的。這丫頭心裡對這對主僕的恨可比她多得多。既然有人出這個頭,她又何必自己強出頭,親自動手呢,倒不如在一旁看着這齣好戲,看着姚家小姐如何在二夫人面前自圓其說。姚玲一向擅長說謊,不知今日這謊,會如何編下去,只怕二夫人不會再輕易相信。
本就一頭霧水的姚玲,看到畫眉當場將盒子從秀翠身上找出來,整個人完全懵了。她想不明白,當時她和秀翠兩個人說話的,畫眉這丫頭是從何得知的。
“盒子裡是什麼東西?”姚氏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姚玲身子一震,這才緩過神來。
見畫眉正要將盒子呈給姚氏,姚玲迅速上去從畫眉手上搶了過去。
畫眉見狀,故作很吃驚的樣子,說道:“姚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嚇死奴婢了。”
蓉淳想笑,沒想到畫眉倒是很會演戲。
這戲當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未免畫眉找她要盒子,姚玲將盒子揣在懷裡,捂得緊緊的,那模樣生怕被人拿走了似的。
姚氏見了,皺着眉,說道:“盒子裡究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讓你如此緊張。”
聽到姚氏這麼一說,姚玲捂得更緊了,聲音緊張道:“沒……沒什麼。”
“既然沒什麼,那就打開吧。”姚氏面無表情的說道。
此話一出,姚玲的身子瞬間僵住了,盒子裡裝的東西,是不能給姚氏看見的,她若是知道她偷偷將千年人蔘送給張氏補身子,會更生氣的。本來就已經不滿她去韻雲居看望張氏,要是看到盒子裡的人蔘,她就說不清楚了。
想到這裡,姚玲深深吸了口氣,往後退了幾步,搖頭道:“姑母,盒子裡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您還是別看了。”
姚氏目光一緊,盯着姚玲,道:“既是沒什麼重要的東西,看看又何妨,你護得這般緊,怎麼,是不想讓我看,還是說想讓我親自叫人過去打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