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依擡眸看着他，直接搖頭，“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個人的身上是不可能同時出現，人的脈氣和動物的脈氣的。”
脈氣，就是脈中的精氣。
每一個人的脈氣不同，每一個物種的脈氣不同。
這是從一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的。
就像是基因一樣，決定着人體器官的興衰。
沈伊依想到這兒，她眸子忽然一閃，更加不敢置信是看着楚終望，嘴脣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來。
楚終望卻在她猶豫的時候，說了出來，“你想的沒錯，就是基因。”
沈伊依搖頭，“不可能。現代科學還沒有發展到能把動物的基因轉移到人的身體上。就算轉移成功，也會有很強的後遺症的……”
她的話頓住了。
楚終望現在身體上所有的表現，不就是後遺症嗎？
沈伊依：“……”
楚終望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好看，像一件藝術品一樣，只是皮膚略顯蒼白，沒什麼血色。
他的體溫也比正常的人要低。
楚終望看着自己的手，道：“我父母感情並不好。應該說，我父親並不喜歡我的母親。他們是聯姻，我母親費盡心機生下了我。聽說……，懷我的時候，去抓姦。然後在月份不足的時候，就生下了我。”
楚終望半垂着眼眸，低聲道：“一個女人，爲了挽回一個男人的心，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包括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會因爲孩子生病而回到家的時候，就給那個早產兒吃各種的藥，會讓他凍上一整天。”
“一個早產兒，怎麼可能經受得了這種折磨，後來就出事了。早產兒病的很重，他的父親有了另外的孩子，一個健康的孩子，就要拋棄這個孩子。”
“而那個一心只有丈夫的女人，爲了挽回丈夫的心，抱着孩子去了國外，找到了一家研究機構。她希望孩子聰明，健康，漂亮……”
“五年後，後來她得到了一個聰明，漂亮，健康的……怪物。”
沈伊依緊緊抿着自己脣，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她不知道是因爲楚終望講這個故事的語氣，還是因爲這個故事本身。
“女人很開心，她帶着孩子回到家，想要藉着這個孩子留下丈夫。一開始，她成功了。”
“那個孩子很聰明，很漂亮，並且很健康。即使被人從高高的樓梯上推下來，他也不會死。即使全身的骨頭都摔碎了，他也會活下來。”
“那個孩子達到了那個女人的要求，可是那個女人卻覺得他是怪物，她開始罵他怪物，開始打他，開始想盡各種辦法殺死這個男人。”
楚終望笑了，笑的眼睛裡面都是淺淺的喜悅，“可是那個怪物不會死。最後那個女人瘋了。”
“她……在一棟屋子裡，放了一把大火。燒死了他的丈夫，和她口中的賤人孽種，也燒死了她自己。”
“她也想燒死那個怪物。”
“但是，那個怪物沒有死。即使整個屋子的人都被燒成了焦屍，即使他自己全身都被燒焦了。可他依然沒有死。”
楚終望臉上依然帶着笑，“那個女入在臨死之前，給那個怪物取了一個名字。終望！”
“終結希望。”
沈伊依只覺得身體有點兒冷，她張嘴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着楚終望臉上的笑，還有他眼中清楚的笑，沈伊依覺得心臟一陣一陣抽搐的疼。
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伸出手把楚終望抱在了懷裡。
她抱着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抱着他。
楚終望被沈伊依這個懷抱驚愕了一下，隨即揚了揚脣笑道：“心疼我啊！”
沈伊依："……"
“你還是第一次主動抱我。”
沈伊依：“……”
“……其實，沒什麼的。”
沈伊依："……”
“真的沒什麼。我……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沈伊依：“……”
楚終望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他緩緩擡起自己的手，把沈伊依擁入到懷抱裡，埋首在沈伊依的脖頸間他低聲道：“我後悔了。”
“一開始，我只是想讓你殺了我。想讓你結束我這個怪物的生命的。”楚終望用力的抱着沈伊依，聲音沉悶道，“可是現在……我不願意了。”
“沈伊依，我想活着。”
“我想像現在這樣抱着你。想聽別人說我們兩個人是恩愛的夫妻。”
“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想死了，沈伊依。”
他抱着沈伊依，聲音越來越低，“沈伊依，救救我！救救我！”
沈伊依：“楚終望，我會救你的。”
她微微鬆開楚終望，擡起手捧着他的臉，吻了上去。
這一夜，沈伊依沒有讓楚終望遵守醫囑，不要浪費力氣，不要亂動。
這一夜，楚終望體會到了身體極致的疼痛，也體會到了極致的快樂。
清晨的光亮透過微開的窗戶撒射進來，一條細細的光條照逬暗沉的屋內，給屋中增添了一絲溫度。
沈伊依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不適。
下一秒，她就反應了過來。
她直接轉過頭，看向旁邊。
楚終望還在睡覺。
沈伊依伸出手給他把脈。
很好！
她鬆了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牀下，是凌亂的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看了一眼地上，臉色紅了紅。
“醒了？”楚終望聲音沙啞的問道。
沈伊依轉過頭看着他，問道：“感覺怎麼樣？”
楚終望：“很好。”他頓了一秒，“非常好。”
沈伊依眉頭一皺，臉色更紅了，“我說的是你的身體，你的身體現在感覺怎麼樣？”
楚終望黑眸眨了眨，一臉的無辜，“我說的就是我的身體，你以爲是什麼？”
他笑了出來。
沈伊依渾身都泛起燥意來，她瞪着楚終望。
楚終望嘴角哈着笑，一把把沈伊依拉到他懷裡來，用力的把她抱着，後悔不已的道：“早知道說這些事兒，就能讓你心軟。我應該早點兒說的。現在楚終望，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昨天那個壓抑的，沉悶的，被過去給捆綁糾纏幾乎拖進深淵的楚終望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