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雪大大的眼睛驀的亮了起來，小手抓着被子，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伊依。
沈伊依坐在牀邊，接過安姨的書，問道：“在幼兒園有人欺負你嗎？”
沈昕雪搖頭。
沈伊依淺笑道：“要是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
沈昕雪乖巧的點頭，她伸出小手抓着沈伊依的手，“媽媽，你愛我嗎？”
沈伊依一怔，看着躺在被子裡沈昕雪，她兩隻眼睛滿是渴望。
安姨在旁邊悵然解釋道：“也不知道那些小孩子是怎麼知道雪雪是收養的孩子。”
這個年紀的孩子，處於多看多學的年紀。
一定是家裡的大人說了什麼，才讓孩子們學到了。
“不過幼兒園這邊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已經沒有孩子這麼說了。”安姨道。“因爲事情已經處理了，所以沒有跟你說。”
沈伊依安撫的看着安姨，“謝謝安姨了。”
安姨一笑，“你們母女兩個人好好聊聊。”
她把空間留給她們兩個人。
安姨走了，沈昕雪表情就顯得更加侷促了。
她小心翼翼的抓着小杯子，養的白嫩紅潤的臉蛋兒鼓了起來，“媽媽一定是愛我的。我不應該這麼問的。”
沈伊依伸出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媽媽希望昕雪能夠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長大。”
沈昕雪：“……”
“媽媽是愛你的。”
沈伊依沒有做過母親，也沒有享受過母愛。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樣纔算是一個好母親，怎麼樣纔算是愛一個孩子。
但是，如果沈昕雪需要她的回答，她會這麼說的。
她愛沈昕雪。
如她所願的。
沈昕雪聽沈伊依說愛她，眼睛睜的更大更亮了。
沈伊依拿起一旁的書，接着安姨讀過的繼續往下讀。
等沈昕雪睡着後，沈伊依纔回到自己房間，她打開了季凌給她的文件。
文件很多，沈伊依一邊看，一邊在網上查資料，做筆記。
等她看完最後一張紙的時候，就聽到客廳裡安姨開始做早餐的聲音，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沈伊依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一旁，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就躺在牀上，睡覺。
等躺到牀上，她卻睡不着，腦子裡滿滿都是遊檀的記錄。
遊檀在國內的資料沒什麼好看的，最重要的是在國外的資料。
她從留學第一年開始，就已經被國外的情報機構盯上了，直到遊檀交了第一個男朋友，第二個男朋友，情報機構纔開始正式和遊檀接觸。
等遊檀和迭戈男朋友分手後，情報機構安排的人就以追求者的身份接近遊檀。
遊檀和這個男朋友關係最好，甚至一度想要和國內的吳正宏坦白分手。
只不過，後來，她依然選擇了隱瞞。
並且靠着這個男朋友進了國外一個研究所。
斯侖克梅研究所。
這個研究所在國際上很有名氣，是A國當地政府支持的一個研究所。
這個研究所之前在國際上獲得過獎項，目前在攻克的是阿爾茨海默病，是一種起病隱匿的進行性發展的神經系統退行性疾病。
遊檀在這個研究所呆了一段時間後，就進了核心團隊，和楚終望調查的一樣。
遊檀在這裡看到了研究所在用人體做活體實驗後，覺得害怕，想要離開這個實驗室。
可是她已經知道了研究所的秘密，研究室這當地政府都不可能放她走。
她那個情報機構的男朋友就出現了，協議就是這麼達成的。
遊檀回國之後，按照國外的要求進入黃教授的研究室，並且向他們提供實驗數據。
可惜遊檀最後並沒有成功進入黃教授的實驗室。
斯侖克梅研究所。
網上對這個研究所的描述非常的籠統，只是公佈了一些這個研究所的成就，並且有不少醫學院的學生以進入這個研究所爲榮。
沈伊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週末，沈伊依帶着周希去了研究所。
這次和上次一樣，依然是要扎豬。
這次扎的豬和之前的不一樣，這次是要母瘟豬生下來的小豬進行扎針。
沈伊依和周希兩個人消過毒，戴着面罩進去。
實驗室內其它的研究員全都穿着全套的防護服。
只有沈伊依和周希兩個人穿的比較輕便。
周希有點兒忐忑，上次她來只是做記錄，這次沈伊依明顯是要親手叫她扎針。
“師父，我從來沒有扎過？”周希不安道。
沈伊依：“就是因爲沒有扎過，纔要練習。”
周希：“……”
沈伊依給豬扎針，手法很快，用的是特製的鋼針。不過，她這次爲了讓周希看的更加清楚，一邊扎針，一邊向周希解釋。
周希在之前已經看過沈伊依扎針，她自己也做了一部分的整理，她邊看邊問。
等沈伊依幾頭豬扎完，沈伊依就讓周希動手。
第一頭豬，沈伊依手把手帶着周希扎。
鋼針扎入豬的血脈當中，周希慢慢的感受着，忽然眼睛驀的睜大，“師父，我好像覺得有什麼東西。”
沈伊依眼睛一眨，看向周希，誇道：“很好。”
她知道周希聰明，卻沒有想到，周希居然如此有天賦。
居然這麼快就感受到了運行於經脈當中的精氣。
早知道，她如此有天賦，她早就應該讓周希學習扎針了。
千年前，能在扎針之中感受到脈氣的只有沈家人，所以沈家醫術才冠絕天下。
第二頭豬，沈伊依讓周希自己扎針。
周希在之前已經背完了豬身上所有的穴位，並且還自己畫了草圖，沈伊依給她指出了一部分錯誤之後，她就全都背了下來。
聰明人學習某些東西，是有優勢的。
五頭豬扎完，周希已經滿身大汗，不過她並不覺得累，反而滿臉開心，一抹臉上的汗水，看向沈伊依。
沈伊依道：“不錯，除了力道不足之外，沒什麼錯誤。你現在算是摸到一點兒門道，不過針法不穩，不能在人身上練習。”
周希點點頭。
沈伊依讓研究員帶着周希繼續去扎針，她則去找容沐和黃教授。
“實驗目前沒什麼太大的進展。”
“我們目前依然沒有找到被你處理過的豬，到底爲什麼會免疫豬瘟。
不過，現在能確定的時候，病毒在進入生豬體內之後，感染不了正常的細胞，甚至還會被生豬自身的建康細胞攻擊。”
“這纔是豬瘟在生豬體內存活不了的原因。”
“不過豬瘟毒株會產生變異，這次我們讓你來扎的豬，就是感染了變異毒株的病豬。”
沈伊依想了想問道，“上次的兩位中醫專家，他們扎過的豬呢？”
黃教授道：“經過他們手的病豬，有七成病癒，但是隻有五成無法感染豬瘟。”
“這次變異毒株，被他們處理過後，都沒有病癒，所以我們才請你過來的。”
沈伊依皺眉：“我剛纔查看豬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次的病豬和上次不一樣。可是扎針手法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不應該一頭都沒有痊癒。”
黃教授搖搖頭道：“所以我們才請你來，想要弄清楚，到底是這次毒株厲害，還是要改變手法。”
沈伊依：“這次應該能夠治癒。到時候，我把這次運針的方子寫出來，你讓兩位專家試一試。”
黃教授點頭。
周希又紮了幾頭豬，沒有沈伊依手把手的教她，她自己也能輕微的感受到沈伊依說的那種氣。
等她消完毒，出來，就對沈伊依道：“師父，我在扎豬的腹部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
沈伊依看着她，“說說看有什麼不一樣。”
“我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比之前在經脈當中感受到的要厚重一點兒，有點兒難以下針。”
沈伊依又問：“還有其它的感受嗎？”
周希一邊回憶一邊道：“在扎進心臟附近的血脈時，又不一樣，是比紮在別處的要重，但是比紮在胃部的要輕一點兒。”
周希說完，“但是每頭豬好像都不一樣。有的心臟位置的氣又很輕，有的胃部的氣又很重……”
沈伊依問她，“你去扎過建康的豬嗎？”
周希搖頭，沈伊依對研究員道：“你帶她去扎一下建康的豬？”
研究員點了點頭。
黃教授問沈伊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沈伊依：“有點兒想法，不過還不確定。等周希扎完這些豬，就知道了。”
實驗一直推行不下去，再加上游檀的事情，黃教授心裡多少有點兒着急。
目前國外已經知道他們在進行豬瘟實驗了，說不定那邊已經得到了一些資料，要是他們在之前就研究出了疫苗，那……
現在就是正確答案擺在他們面前，他們卻推行不出這個正確答案是怎麼出來，心裡當然着急了。
兩個小時後，周希回來了。
黃教授焦急的看着周希。
沈伊依問周希，“有什麼感覺？”
周希眼神迷茫，“建康的豬和病豬差別很大，建康的豬，流經於體內的氣胃一心一脈一經一肺一皮毛一腑一留於四髒的氣都非常的均勻，就算有差別，也不像病豬那樣輕濁差別那麼大。”
她說完，看向沈伊依，希望得到答覆。
沈伊依解釋道：“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精氣流轉全身。”
“意思是五穀入胃，其所化生的一部分精微之氣輸散到肝臟，再由肝將此精微之氣滋養於筋。五穀入胃，其所化生的精微之氣，注入於心，再由心將此精氣滋養於血脈。血氣流行在經脈之中，到達於肺，肺又將血氣輸送到全身百脈中去，最後把精氣輸送到皮毛。皮毛和經脈的精氣匯合，又還流歸入於脈，脈中精微之氣，通過不斷變化，周流於四髒。”
黃教授、容沐和其它的研究員聽得兩眼發懵。
不過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女研究員嗎，推了一下眼鏡，問道：“周希同學，請你再說一下病豬和建康的豬氣的問題。”
周希再次吧病豬和建康豬的體內的氣說了一遍，最後道：“病豬體內的氣，大多都凌亂不堪，師父……”
她想了想，“師父用扎針的方式，好像讓這些凌亂不通的氣再次流轉於全身。”
女研究員問道：“但是每一頭病豬體內的凌亂不通的氣並不相同，是不是？”周希點頭。
“夢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田夢竹也有些激動，她道：“我們一直都在研究建康的豬和瘟豬的區別，其實病豬之間也有區別。黃教授：“感染的毒株不一樣？”
田夢竹：“不。是感染的方式並不一樣。”
她手緊握成拳，“瘟豬雖然表現的症狀一樣，但是他們感染的途徑並不一樣。”
“有的是通過接觸，有的是通過食物，有的時通過母體……”
黃教授一瞬間明白了過來，一拍掌，“現在再列三組實驗題。”
他轉頭看着沈伊依，“沈伊依周希，可能還要讓你們在研究室這邊再等等了。”沈伊依點頭。
黃教授也沒寒暄，激動的進了實驗室。
容沐走到周希面前，讚賞的看着她，“周希同學，做的好。”
周希一臉的不好意思，“我……我沒做什麼？”
容沐也沒寒暄，也撲進了實驗室。
休息室只剩下她們兩個。
周希走到沈伊依旁邊，坐下，“師父，我幫到忙了嗎？”
沈伊依笑着點頭，“當然。你可是推進了一個停滯不前的科研實驗了。”
周希笑了笑，眼中滿是笑意。
等容沐從實驗室出來，他笑着對沈伊依和周希道：“老師讓我帶你們兩個去吃飯，今天你們可能不能回去了。明天送你們回去？”
“行。”
周希也點點頭。
容沐帶着他們去食堂吃了飯，才帶着她們休息。
回到休息室，沈伊依着重給周希說了一遍行鍼的遠離，和流經於身體內的氣是怎麼回事。
周希原本對氣並不是很瞭解，但是聽了之後，算是明白了一點兒。
“就是營養的意思嗎？食物經過胃部轉化成不同的營養，這些營養傳到身體的重要器官，重要的器官再次轉化營養，供人體需要。”沈伊依：“大致是這個意思。”
沈伊依又給她講了陰陽，周希理解的很快，並且能夠轉化成一些淺顯的知識。
沈伊依又給她列出了幾本醫書讓她看。
周希之前讀醫書，都是沈伊依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