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蕾娜想要發火,但她知道沒用,因爲伊露麗這個刺兒頭,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沒人能讓她服軟。
“蕾娜,你接着說吧。”伊露麗旁邊的女精靈連忙打着圓場。
埃斯蕾娜白了伊露麗一眼,只換了個鬼臉,直接就氣笑了:“誰跟你計較,誰就得氣死。好了,姐妹們,我們的糧食不多了。所以,我決定要帶上一些用不上的貨物,去瞎眼島做個交易。”
“那個噁心的地方,天哪!打死我也不去。”伊露麗吐出嚼的發苦的草根,用鞋尖狠狠的碾爛:“那些色鬼們,看一眼就讓人作嘔。”
所謂的瞎眼島,是裂石羣島最奇葩的一支海盜團,主業海上劫掠,副業經營妓院。他們用劫掠的物資財貨,購買了大量的女人,這些女人即是奴僕,也是賺錢的工具。任何拜訪瞎眼島的其他海盜團,都可以用極爲低廉的價格,獲得身體上的滿足。
對了,瞎眼島不提供幹壞事場所。或者說,整個島上都是公用的場所,只要你想,就可以隨時隨地的抓個見到的女人,給守衛交幾個銅子、一塊黑麪包或者乾脆一捧麥子,就可以在島上的任何地方,肆意開戰。
對於男海盜來說,這裡可是自由的愛的天堂島。可是對於埃斯蕾娜她們來說,就要做好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見識*****的心理準備。
“沒說讓你去!”埃斯蕾娜瞪了她一眼:“我聽說他們最近劫了一艘運糧船,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是最有可能交易的。”
“這個想法很棒。”伊露麗豎起大拇指來:“所以我決定留下來看家,祝你們一路順風,大開眼界,再見!”
說完話,伊露麗就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這一系列的舉動,讓夥伴們目瞪口呆。
“這傢伙,真拿她沒辦法。那的確是個噁心的地方,但現在我們沒有選擇。所以姐妹們,誰願意跟我去?和伊露麗想法一樣的,可以和她一起留下來看家。”
……
所謂的看家,其實就是看守碼頭的小船,以防有割掉舌頭的男奴,偷偷的駕船逃走。伊露麗懶洋洋的躺在潔白的沙灘上,身下鋪着羊毛毯子,枕着胳膊,嘴裡叼着草根,享受着難得的清閒時光。
埃斯蕾娜出發了,這是作爲首領的責任。
相比起四星女巫來說,秦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這位不太合羣,或者說落單的一星女巫伊露麗身上。
一星女巫雖然潛力不夠,但是有個巨大的優點。那就是轉化的速度很快,攻克的難度較低。
所以,秦頌的黑手,決定先伸向伊露麗,以驗證現實是否和遊戲的設定相同,能不能快速攻克。
“伊露麗,伊露麗。”
下午時分,一個矮個子男孩的呼喊,打斷了伊露麗的悠閒時光。她有些懊惱的坐起來,胡亂的整理一把齊耳短髮,瞪着眼睛:“小喬爾,你又在搞什麼鬼?”
矮個子滿臉雀斑的喬爾,大呼小叫道:“我有了一個奇怪的發現!伊露麗,你一定會感到驚奇的。”
“什麼奇怪的發現,你總是有奇怪的發現。這次是什麼,被你扯掉腿的螃蟹,還是挖出來的便便?死掉的海鷗?”
“真的,伊露麗。我本來想告訴蕾娜大人的,可是她不在。”
“快看,你後面!”伊露麗的臉突然變得十分緊張,用手指着喬爾的身後。
喬爾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然後伊露麗飛快的跳起來,弓起手指在他的後腦上狠狠的彈了一下。
“啊~”喬爾疼的捂住腦袋:“你又欺負我。”
“欺負你怎麼了。”伊露麗呲着牙冷哼道:“誰讓你看不起我,這就是懲罰。”
“我沒看不起你。”喬爾揉着腦袋,有些莫名其妙。
“你剛纔說什麼,想告訴蕾娜。人家不在,你纔來找我!這不就是看不起我嗎?你休想狡辯。”
喬爾都快哭了:“我哪有看不起你啊。”
伊露麗的嘴跟連珠炮一般:“就是,就是。我打你就是爲了提醒你,誰纔是島上的老大。看清楚沒,是我,伊露麗。以後跟我說話,要加上大人,伊露麗大人!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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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埃斯蕾娜都管不住伊露麗,更何況喬爾,他只能滿臉委屈的說道:“你是欺負人的老大。”
伊露麗揚起拳頭:“再說。”
“不說了,不說了。”喬爾扭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伊露麗追上去,又大力的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嘣’的一聲,喬爾的眼淚頓時就出來了。
“奇怪的事情還沒說呢。”
“你不讓我說。”
“現在,我命令你,向我彙報!”
在伊露麗的淫威下,喬爾被治的服服帖帖,說出來奇怪的事情——一根柱子,位於島南端的沙灘上。之所以奇怪,是因爲把耳朵貼上去,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說話。
伊露麗的膽量很大,好奇心也很重,聽到這種奇怪的石柱,立即就躍躍欲試的想要探個究竟。
眼看着到了黃昏時分,也無法阻止伊露麗的好奇。至於看守碼頭的工作,她很無恥的交給了喬爾——還留給他一個石頭作爲武器,並告訴他,假如有人想要偷船,別猶豫,立即用石頭把自己打昏,這樣他們就懶得下手殺害一個孩子了。
手裡拿着石頭,望着大搖大擺離開的伊露麗,喬爾直接就尿褲子了……
島的南端有一片茂密的杉樹林,伊露麗展現出了作爲精靈的矯捷,向一個輕巧的狸貓般,躲開每一個會劃傷衣服的樹杈,並保持極快的行進速度。
天色越來越暗,杉樹在夕陽的余光中,投出斑駁詭異的樹影。海風呼嘯中,到處都響着奇怪的響聲。
不過伊露麗膽子很大,絲毫不覺得可怕,甚至還高興的哼着小曲兒。
很快,她就穿越了杉樹林,而太陽只留下半邊懸浮在海面上。接着最後的餘暉,伊露麗一眼就看見了喬爾形容的石柱。
一根高約三米的石柱,斜斜的插在海灘上,孤零零的十分顯眼。
的確很奇怪,因爲伊露麗可以斷定,在半個月前,這裡絕對沒有什麼石柱。而且以喬爾弱小的力量,肯定不是什麼惡作劇。
當伊露麗目不轉睛的盯着石柱,緩緩靠近的時候,隱約的有一種單調的怪聲若隱若現,縹緲難辨。可是靠的越近,那聲音反而越小,來到石柱跟前時,徹底的消失不見。
那種感覺非常詭異,就好像是你明知道聲音是石柱發出來的,越想靠近聽清楚,反而越聽不清楚,讓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想要把耳朵貼在石柱上聆聽的衝動。
但是——精靈大多都有潔癖。
眼前這根滿是腐爛青苔,以及惡臭海藻纏繞,彷彿剛從海底深處的淤泥中挖出來的石柱子,打死她也不會把耳朵貼上去。
捏着閉嘴,強忍着不適,伊露麗把耳朵貼近了一些,仍舊靜寂無聲。接着她看到齊腰的位置,有人用小棍子刮掉了青苔和海藻,露出幾個詭異又扭曲的符號。
看高度,應該就是喬爾刮掉的。
那些符號很奇怪,伊露麗可以保證,她從來沒見過。懷着濃重的好奇心,她抽出彎刀開始刮除青苔和海藻,顯露出的符號也越來越多,呈現環形一圈圈的向上延伸,直達頂部。
符號沒有磨損的痕跡,鑿痕清晰,每一個都像是剛剛刻上去的一樣。
這不應該啊。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伊露麗抱着滿心的疑惑,擡頭看了眼墜海的太陽,決定先回去再說。她當然不會把喬爾一個人丟在沙灘上看碼頭,不過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再次回到杉樹林,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來。精靈的夜視能力,幾乎可以和獸人媲美,昏暗的光線,並不影響她的行動。
但是,令她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她聽到了數個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樹枝折斷的聲音,就潛藏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前進。
不是一個,是很多個。
那是什麼?
好奇心再次涌上來。
伊露麗手腳並用,快速的爬上一棵杉樹,躲進樹葉中,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着那些東西的靠近。
咔吧一聲,黑暗的陰影中出現了一個人影,衣衫襤褸,面孔消瘦,正是那被割掉舌頭,戳聾耳朵的男奴。
很快,陸續有三四個人出現在視野中,他們的動作有些機械,表情麻木,雙眼空洞無神,就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般,帶着一種詭異的恐怖。
他們要做什麼?
這裡可不是什麼碼頭,他們沒辦法逃離——
石柱!
這個念頭不由自主在腦海中蹦出來,伊露麗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這些男奴們就像被什麼神秘力量吸引了一般,機械的行進着,方向直通沙灘,而沙灘上只有石柱!
他們要做什麼?
那石柱到底是什麼?
他們爲什麼選擇夜晚來這裡?
一瞬間,伊露麗放棄了回到碼頭的計劃,決定要跟着他們,弄清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