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琪你見過了，她就是娜迦族。你不會想到，她們曾經是精靈族。”
一旁專心聽講的賽蕾娜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羣高貴的精靈因爲萬年前的戰鬥，家園都沉入了海底，幾千年的演化最終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改變了自己的習性，世代居於海洋。他們於是無爭，然而，寧靜的生活終會被打破。瓦斯琪的一支同族，居住在一個名爲東部王國附近的小島上，有一天，一艘船發現了這個小島，上面的人類把小島畫在了地圖上，並宣稱這裡是人類的領土，要求島上的娜迦離開，這自然是不可能達成的交涉，雙方爆發了衝突，結果自然是人數衆多的娜迦取得了勝利。然而僥倖逃回的人類把情況對當地領主說明後，人類大軍殺了回去，將小島清空，並在整個大陸宣告，娜迦族是一個邪惡的物種，人人得而誅之。那麼你覺得誰是邪惡的呢？”
“自然是佔領小島的人類和他們的王國。”
“但是事實上，在那片大陸上，娜迦已經成爲了邪惡生物的代名詞。”
“怎麼會這樣？”
李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再給你講個故事吧，有一個精靈族羣，無家可歸，經過萬里的旅途來到了東部王國，在東部王國的北方的森林中建立了自己的據點，然而，北方的森林是一羣叫做巨魔的種族自古以來的領土，雙方自然爆發了戰爭，兩個種族一個高雅一個野蠻，生活習俗格格不入，都認爲雙方是邪惡種族，戰爭已經打了數千年。這兩個種族，一個是爲了自己能夠有一個生存之地而戰，一個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而戰，你覺得誰是正義，誰又是邪惡呢。”
賽蕾娜皺着眉頭想了半天，說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那羣精靈不在北方建立據點那不就不會有戰爭了嗎？”
“不，就算在南方建立據點照樣會爆發戰爭，只不過對象會變成其他種族。數千年的發展，大陸上早已沒有了其他人的生存空間，新來的種族只能靠戰爭來奪取領土。”
“其實也可以共同生活啊。”
李察搖了搖頭說道：“你家中突然走進一個魔族說要跟你一起生活你覺得你會接受嗎，不要說魔族了，就是我，你也不願意和我一起睡，所以這根本不現實。”
賽蕾娜紅着臉，不去接這個話題，說道：“我相信終有那麼一天，人類和魔族可以和平生活在一塊大陸上。”
李察注視着她，賽蕾娜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李察摸了摸她的頭，不管她通紅的臉繼續說道：“我期待你夢想實現的那一天，回到原先的話題，精靈和巨魔之間的善惡觀也可以用於你們和庫利扎尼之間，你們認爲他們邪惡對他們發起了攻擊要消滅他們，他們也認爲你們邪惡要保衛家園，雙方的立場不同自然會有不同的看法。我覺得，是否正義與種族無關，與使用的力量無關，只與使用力量的物種做了什麼事有關。況且，還有一個事實，那就是所有的書中都會記載正義戰勝了邪惡，被戰勝的難道真的都是邪惡嗎？成王敗寇罷了。”
就如同自己變成了古神，一輩子就要揹負邪惡之物的稱號嗎？如果自己能夠戰勝所有反抗者，未來的評價還會是邪惡的嗎？
“……”賽蕾娜思考着。
“還能找到一個和我這樣聊天的人真好，謝謝你。”李察擡着頭看着烏雲密佈的天空“走吧，要下雨了。”
賽蕾娜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孤獨，她很奇怪，這樣想着突然發現李察轉過身過來看着她，並說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我很喜歡。”
她的臉又紅了。
賽蕾娜跟着李察到了房門口，李察突然想到什麼，對賽蕾娜說道：“你之前說的想要人族魔族和平共處的願望可以先從小事做起，我正好現在想到了一件。”
“是什麼？”賽蕾娜好奇的問道。
李察義正言辭的說道：“就是身爲人族的你和身爲魔族的我可以在牀上共處的事情。”
“你你你……你自己親口承認不是魔族的！”賽蕾娜邊說邊跑，只不過，她的奔跑速度怎麼能賽過觸手的速度，沒跑兩步就被觸手捆住抓緊了房間……
房間內，賽蕾娜坐在李察的大腿上，上衣中有一支爪子在蠕動。
“Q彈軟滑，這種手感不論多少次都令人陶醉啊。”李察自顧自的品味着，把玩了幾分鐘，李察抽出了手，拍了拍賽蕾娜的屁股說道：“好了，我要處理公務了。”
賽蕾娜像個彈簧似得蹦了起來。
“對了，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瓦斯琪，她現在一般都在書房。雖然書房裡沒有你們的沙利亞教典，但是還是有很多低級趣味書可以解悶的。”
“竟然把教典與那些書相提並論！”賽蕾娜憤怒的看着李察。
“書籍有用纔是書籍，沒用的書籍就是廢紙，在我看來英語書就是最厚的廢紙。”李察還不忘吐槽一下讓人昏昏欲睡的英語書。
賽蕾娜聽到後很是興奮：“你竟然把那種書當成廢紙！鷹語？教授鳥類語言的書籍我還從來沒看到過呢！”
李察忍着笑意說道：“有機會的話會讓你見一見的。”
看着空空的屋子，李察嘆了口氣，那些英語教科書，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吧。
書房裡，瓦斯琪正在紙上寫些什麼，擡頭看了眼進來的賽蕾娜，繼續低頭書寫着：“有事？”
賽蕾娜搖了搖頭，說道：“之前在上面和他聊天，感覺到他有些孤獨。”
“他？”瓦斯琪想了想，繼續說道“也許吧。”
“你經常在他身邊也不能和他聊天嗎？”
瓦斯琪偏過臉：“我？我只是一個副官罷了，我的使命就是執行命令。他是我們的神，我不會去奢望什麼。但是你不同，主人願意和你聊天，那你就多陪主人聊聊天吧，如果你們能夠成爲朋友，也許你在主人身上就感受不到孤獨了。”
“他連朋友都沒有嗎？”賽蕾娜突然覺得李察很可憐。
“曾經……有一個叫伊織的女人應該算吧。”
“能講講她的故事嗎？”
瓦斯琪想了想，說道：“我倒是覺得你親自去問他比較好。”
“呃……”還是算了吧，問着問着又會滾到牀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