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偉早已經在香江的一家五星酒店開好了房間,是一個雙人間。
薛晨打趣道:“我還以爲高老哥會開一個總統套房。”
“哈,這你就不瞭解我了,衣食住行,其中我最不關心的就是住了,在我看來,只要不漏風漏雨,那就挺好,不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晚上一閉眼,第二天再再一睜眼就白天,住什麼房間不都是那樣。”
高德偉笑了笑。
“我又不是我哥,走到哪裡住酒店一定是總統套房,其實他也不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但沒辦法,是爲了工作上的方便,否則合作的人會面的時候,總不可能是在雙人間裡,那太掉價了,熟悉的倒還好,不熟悉的直接就嚇跑了。”
薛晨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走出衛生間後,向高德偉詢問拍賣預覽開始了嗎?
“哦,已經開始了,今天是第一天,不用急,我們明天去就行,薛老弟千里迢迢的趕來,先休息一日,而且,我已經在四季酒店訂了桌了,我說過要好好款待你的。”高德偉說道。
“那我可不客氣。”薛晨笑了笑。
高德偉在四季酒店訂是米其林三星的餐廳龍景軒,這也是薛晨第一次品嚐大名鼎鼎的米其林三星。
“龍太子蒸餃。”
“龍景脆皮雞。”
“龍蝦豉油腸粉。”
一道道精美的纔是呈上,擺放在了薛晨和高德偉的面前。
薛晨不是一個食不厭精的人,感覺這家的菜品的確挺好吃的,但也沒有達到讓他驚歎的地步。
當走出酒店時,外面天色剛剛黯淡下來,正是華燈初上之時,盡顯出香江的繁華。
高德偉朝着薛晨擠了擠眼睛,笑呵呵的說到:“薛老弟,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夜總會很熱鬧,去坐一會兒?你也別多想,就是過去喝喝酒,看看節目。”
看高德偉的樣子,鬼知道到了夜總會是不是喝酒,薛晨摸了摸鼻子,說到:“算了吧,明天還得去看拍賣預覽,萬一喝了酒,明天再迷迷糊糊的看走了眼就不好了。”
看薛晨不太願意去玩耍,高德偉也就沒有勉強,上了車後,笑着說到:“薛老弟,以後誰嫁給了你,那可真是有福分啊。”
第二天一早,也是富士春拍拍品預覽的第二天,薛晨同高德偉來到了銀座酒店的十八層,在高德偉出示了已經開具的參加拍賣會的資格證,進入了拍品預覽的會場。
拍品預覽當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來參觀,否則人多手雜,也不安全,只有已經辦理了參加拍賣會資格證的人,還有一些特定的人士才能進入,而辦理一張進入拍賣會進行拍賣的資格證,是需要交納一定押金的,是爲了防止有人故意搗亂,進行胡亂拍價,導致流拍。
一個幾百平的拍品預覽會場,可以看見林林總總的擺放着幾十件拍品,全都放置在玻璃罩站臺內,除此外,還有着六七名安保人員,而來真正參觀拍品預覽的人並沒有多少,也就十幾個人而已,分散在這偌大的展廳內。
“昨天人倒是挺多,有幾十個呢。”高德偉說了一句。
“我們進去瞧瞧吧,對了,高總看中的仇英那副詩意畫冊在哪裡,我們先去看看?”
“哎,行,就在那邊,我帶你去看看,昨天我看過了,嘿,但也沒看出什麼來,還得讓你這個專家來。”高德偉朗聲笑着道。
“高老哥,你可別……”薛晨剛要謙虛一聲,別誇他什麼專家,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後面就傳來一聲嗤笑聲,接着是有人說了一句粵語。
薛晨對粵語不是很瞭解,也就沒有聽清身後人說了一些什麼,反倒是高德偉似乎聽明白了,回頭看了一眼,十分不悅的回了一句:“小子,嘴巴乾淨點,你的話什麼意思?大陸人怎麼了?我這位小兄弟就是這行的行家,什麼是吹噓?”
薛晨一聽高德偉說的話就明瞭了,肯定是剛纔聽到高德偉說他是專家,有人不高興了,而且看起來還想香江本地人呢,等他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站着三個人,兩男一女,都很年輕,當他掃過其中一個男子的臉龐的時候,他目光掠動了一下。
而剛纔說話的是兩個男子中年齡更小的哪一個,穿着身十分浮誇的粉色西裝,雙手插在口袋裡,瞥了一眼薛晨,哼笑道:“搞笑,專家?看起來那邊的專家很不值錢耶,趙哥,淩小姐,你們說是不是?”
那位女子正值妙齡,臉蛋俏美,打扮的更是雍容,帶着珍珠、鑽石的項鍊和耳環,顯得珠光寶氣,顯然是富人家的子女,沒說什麼,只是脣角莞爾的看了一眼薛晨,顯然也感覺很滑稽,這麼年輕的一個人被稱爲專家?
而那位被稱呼爲趙哥的男子卻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裡,目光死死的盯着薛晨,整個人都不可遏制的輕輕抖動着,許久,發出一聲憤懣的低吼聲:“是你?!”
高德偉有些詫異的扭頭看了薛晨一眼,那意思是,你認識他?
“哦,這不是趙恆趙先生嗎,真是好久不見啊。”薛晨淡笑着打招呼道。
眼前的這一位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海城市富士拍賣分公司的首席鑑定師,也是富士拍賣創始人兼香江鑑定大師蔡友德的高徒,趙恆!兩人可以說是老相識了。
趙恆死死的盯着薛晨,他沒想到這輩子竟然會再次見到這個人,當看到這張讓他咬牙切齒的面孔,大段十分讓他憤怒的記憶涌上了心頭。
如果不是薛晨,富士拍賣在海城的分公司可能已經取得了十足的成功,而他,更是早已經成爲分公司的管理者之一。
可結果是,分公司破產倒閉,他也灰溜溜的滾回了香江,他差點瘋掉,如果不是他師父,他可能早就被富士拍賣踢出去了,回來後,每每有身邊的人問起爲什麼從大陸那邊回來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可能是因爲一個人的原因。
剛纔發出嘲笑聲的男子還有哪位穿着打扮雍容的女子都有點奇怪的看着神情突然大變的趙恆,一臉莫名其妙。
“薛晨!”趙恆十分用力的吐出這兩字來,“你竟然還敢來香江!”
薛晨笑了,淡定的看着趙恆:“我很想知道,我爲什麼就不能來香江呢?嗯,趙先生。”
“你!明知故問!”趙恆聲音冷厲的說到,目光更是陰沉到了極點,一股股壓抑了大半年的怨氣涌動上來,讓他恨不得立刻動手打人。
薛晨依舊只是搖搖頭,不在理會趙恆,搖了搖頭,側過頭,對高德偉道:“我們去那邊吧。”
“走吧。”高德偉也看了一眼趙恆,同薛晨一起走開。
當薛晨走開後,趙恆的臉色猶然非常的不好看,眼神陰冷憤恨的盯着薛晨的背影。
“趙先生,你和那個人有過節?”一旁被稱爲淩小姐的女子問了一句。
趙恆沉悶的嗯了一聲,壓抑着怒意說到:“就是他,我們富士拍賣在海城的分公司的經營纔會出現問題,不得不撤銷退回來。”
“哦?”淩小姐對立面的事不甚瞭解。有些不太明白,一個人怎麼讓富士拍賣的分公司不得不關閉呢?很奇怪啊。
而旁邊傳粉色西裝的小年輕和趙恆關係很近,對於自己的趙哥在海城分公司那邊發生的事有些瞭解,聽到趙恆話裡所指,臉上有了一些異色:“就是他?”
他隱隱的聽說分公司的問題出在第一場拍賣會的一件壓軸物品上,不僅是趙哥,就連蔡老都沒有看出來問題,可是等拍賣出去後,卻被賣家找上門來,而且當衆指出了那件拍品存在的問題,結結實實的證明了是贗品一件。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成爲了富士拍賣在海城設立的分公司最後的慘淡收場,而據說,那個買家是有高人指點,這才能指出來拍品的問題。
看向已經走遠的薛晨,粉色西裝年輕人深深的皺了下眉,如果真是如此,那此人就算被稱爲專家似乎也不爲過……
“趙哥,這小子竟然還趕來香江,真是自己送上門來,要不要我找一些社團的朋友,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趙恆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輕咳了一聲:“小俊,做人要本分,可不能做那些有違法記的事,知道嗎?”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則想到,沒看到淩小姐在這裡嗎?就算要找人,要應該是回去再談啊!否則淩小姐會怎麼想?還有,如果找人,還用的到你嗎。
一旁,淩小姐也輕聲說道:“趙先生說的不錯,如果與矛盾糾紛,可以當面解決,切不可以做那些違反法紀的事情。”
“淩小姐與我所認爲的一樣。”趙恆緩緩的收斂起了臉上的不快,眼角的餘光瞥了遠處的薛晨一眼,心裡重重的哼了一聲。
既然來這裡,那肯定是要參加富士春拍的,那麼就不可能很快的離開香江,自然有大把的時間讓他來安排,讓他好好的喝這位舊識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