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淺離開,門外的男人這才進來。他似乎是把剛剛的話沒有聽到一樣,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走了很遠,給你買了豬肝粥。你流了很多血,豬肝補血。”他將東西放下,淡淡的說,“我餵你。”
“留給你自己吃吧。你不用一直陪在這裡了。別忘了,你還有一個要負責的孕婦女朋友。”
容顏是不想見他的。一點也不想見他。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對自己的種種傷害。看到他,就會想到那個叫安然的已經懷孕的事實。
“容顏,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問了醫生,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後,我們去桐城吧。”
容顏怔怔的望着他。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桐城!
那是她十五歲那年剛剛被他帶回來的時候,她每天都過的小心翼翼很害怕。他第一次帶自己出去散心遊玩的城市就是桐城。那座城市,留給了她很多很多很美好的回憶。那座城市離蘇城很遠,離a市也很遠。卻是一座很美麗的城市。
只是,如今在也回不去當年了。
桐城還是那座桐城,但心,卻已經不是當初的那顆心了。
“我想過安逸的人生。留在a市,嫁人,生子。平平淡淡的過這一生。”容顏很認真的看着他,認真的模樣,臉色卻是淡淡的,說,“二叔,我和你終究不是一條平行線上生活的人。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
“容顏…”
陸璟霆還想說什麼,卻被容顏冷冷的打斷了。“你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說完了,容顏躺好蓋上被子閉上眼睛明顯是不想在說任何的話了。
陸璟霆沉默了一會,最後將買來的豬肝粥放在旁邊的臺子上,他看了看她一眼,最後離開了病房。
顧淺淺從容顏的病房出來在醫院大廳處遇到了言絕,他似乎是早就在那裡等着她了。
顧淺淺覺得自己和言絕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不是爲了要那顆鎮魂珠,她今天是絕不會去找言絕。也許,她當時早就止不住心裡的恨意拿刀在狠狠的往他身上扎一刀了。
“談談吧。”
“該說的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最好是讓開。否則,別怪我現在對你動手。”看着言絕,顧淺淺的眸子裡是藏不住的恨意。
“拿不到鎮魂珠的。因爲我不知道蘭斯現在在哪裡。但,我知道慕容一族。”
“你說什麼?”
“我們要站在這裡談麼?”
“你最好是不要騙我。否則…”
“我想這個世上除了你大哥外,就只有我最瞭解慕容一族了。畢竟,當年我親眼見到過他們。”
顧淺淺冷冷的看了言絕一眼,然後離開大廳。言絕在後面跟上。
兩人在醫院的的小花園裡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言絕說,“我雖然不知道慕容一族現在躲在哪裡。但我知道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很特別的紋身。那是他們慕容一族的印記。只有慕容一族的人才有。他們一族和你們一族一樣,經過了千年的時間,早已經隱世,行事低調。要找到他們,很難。但,也不是不能找到他們。經過了那麼多年時光的流逝,他們慕容一族也需要生活。只要他們還活在這個世上,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有紙筆麼?我把他們身上的紋身畫下來給你。順着這條線索,我想找到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顧淺淺是一是來找言絕秘密的交易的,二是來看容顏的。自然是不會帶紙筆在身上。“我去拿。”
很快,顧淺淺從護士站那找來了紙筆。她將紙筆給了言絕。
言絕沒有着急畫,而是看着顧淺淺又說,“能答應我兩個要求麼?”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這這個世上只有我知道慕容一族身上的印記。連你大哥都不知道。你大哥要是知道,早就找到他們了。”
顧淺淺很想宰了言絕去。可現在卻不能。果真是,有什麼父親就有什麼兒子。顧景深應該性子上是有很多的地方遺傳了言絕的。
“第一,不要找鎮魂珠了。你找來了,我只能說會是你的一個禍端。你想得到它,慕容一族的人未必就不想得到它,用它來威脅你。它在蘭斯的手裡很安全。而且,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蘭斯了。他不想別人找到他,就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顧淺淺沉默了許久,看着言絕不耐煩的,但明顯的鎮魂珠這件事她是另有打算了。“說你第一個要求。”
“我做的孽,由我還。不要牽扯到言家上下。不要離開景深。”
“你把圖給我,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年邁的老父親,放過你的兄弟一家。但顧景深…”顧淺淺眼神都是冰涼的,“我封家上下一百多條人命。總是需要有人去抵命的。他是你的兒子,拿你們兩個的命賠我封家上下的命。你已經賺了。你不要逼我連你兄弟一家也不放過。”
“孩子,景深到底是寧寧的父親。”
顧淺淺已經紅了眼,狠狠的說,“是你做的孽,一切都是你做的孽。你可知道,我每每想到我父母,我族人慘死的模樣我就多麼恨麼?我恨你,我恨身爲你兒子的顧景深。多麼諷刺,我愛上了仇人的兒子,我和他生下了孩子。言絕,是你做的孽。他身爲你的兒子,他無論他願不願意,他都該償還。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寧寧和你們言家沒有任何的關係。畫圖吧。我現在可是強忍着不殺你。”
或許言絕也沒有想到,當年的一念之差會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做的孽,卻傷到了最親的人。
很快,言絕將圖畫好給了顧淺淺。
顧淺淺接過看了看,圖紙上畫着一個圓圓的,裡面有着很奇怪的文案,像是文字,又像是圖案,很奇怪看起來應該是很古老的圖案。顧淺淺總覺得很眼熟,但卻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一般的隱世家族都會有自己的特有的族徽,就像你封家一樣也有。二十多年前我曾查過,這個圖案在各個國家家族中都沒有。上面是一串很古老的文字,我查了很多資料,都沒有找到和這個一樣的文字。上面寫了什麼不得而知。我想我看不懂,你們封家的人也許能看懂。”
“等我解決了慕容一族,接下來就是你。”
顧淺淺收好圖紙冷冷的離去。
她現在不立馬宰了言絕,有她的理由。她最近幾天想了很多,言絕是要殺,但卻不能現在殺了。就如現在一樣,言絕知道慕容一家的印記。如果當時她殺了言絕,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留着言絕,也許對找到慕容一族,找到鎮魂珠有幫助。
他說不找回鎮魂珠,那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她要找回來。只是不是現在。
大哥說過那顆珠子對於她們封家來說有利有害。她不想知道那顆珠子有什麼利,但既然它有害,她就不能讓那顆珠子留在這個世上在繼續禍害人。
不能讓它成爲下一個禍害她封家的禍端。
有些東西不該留的,那只有毀了。
哪怕要得罪蘭斯,與佔據一方強大勢力的蘭斯爲敵,她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毀了那個禍害。
剛剛離開醫院,顧淺淺要打車離開,就被人給攥走了。
看清來人,顧淺淺又怒又是冷冷的涼意,“你放開我。否則我報警了。”
“今天是週末了。寧寧學校放假了。我們上週末答應了寧寧要帶他出去玩的。”他又說,“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寧寧說了暑假想要出去玩。我們大人答應了孩子的,不可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