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園。
“爸爸,今天都沒有帶小黑小白出去玩。它們兩個在家一定不高興了。”出了電梯,寧寧屁顛屁顛的跑,“爸爸快開門。”
此刻,顧景深大概也沒有想到家裡來了兩位他生命裡的牽扯最深的人。
開門,進屋。
言葉聽聞聲音從隔壁過來,“哥哥,你們回來了。”
“姑姑。”
“告訴姑姑今天去哪裡玩了?”
寧寧屁顛屁顛的說了幾個地方,言葉笑眯眯的聽着,看她哥哥沒有要去隔壁的樣子,頓了頓,說,“哥哥,我有話和你說。可你聽了一定別動怒。”
“嗯。”顧景深對這個妹妹態度也是淡淡的。估計除了對寧寧還能笑笑,顧景深對誰都不會笑了。言葉也不怪他,畢竟她哥哥最近腦袋壞掉了。
“爸爸媽媽來了。現在就在隔壁。”
聽聞,顧景深臉色頓時是變沉了下來。眸子裡帶着隱忍的怒意。
“哥哥你答應我的不動怒。媽媽也來了。哥哥你看在媽媽的份上,別動怒。”
“誰許你帶他進來的?誰允許的?啊?”不動怒那一定就不是顧景深了。
寧寧在一旁正和小黑小白說話,也被他粑粑嚇到了。
隔壁的人,自然也是聽到了。
“讓他滾。言葉,你要是不想被我趕出去。你現在就讓他滾。”
“媽媽也在。哥哥,你就不想見見媽媽麼?就不能看在媽媽的份上原諒爸爸麼?爸爸他縱然有錯,可他已經悔過了。爸爸就是想見見你。想和你說說話。你看在媽媽的份上原諒爸爸吧。可以麼?”
顧景深卻不和言葉廢話,直接朝着牆門衝了過去,他要把那個男人趕走。既然三十一年已經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了。就永遠都不要在出現。
“哥哥。”言葉追了過來。
“爸爸。”寧寧也喊。
顧景深是怒氣沖天,攥緊了拳頭的。可當他看到自己的母親時,那熊熊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半。
在顧景深的心裡,他的母親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雖然上次見過了。可如今他失去了最近這段時間的記憶,在顧景深這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死去後的母親。
“哥哥。”言葉生怕她哥哥會動手,追了過來連忙緊跟在他身邊,也拉住了他的手。
“阿絕。”
“小影,來,過來。”
心思如孩子一般單純的許影乖巧的過來,言絕拉着她走到顧景深面前,看着顧景深,眸子溼潤,話卻是對着許影說的,“小影,這是景深。”
“景深?”許影不記得這個兒子了。當年言絕傷她太深太重,她把自己也逼入了絕境差點死掉。過去那些痛苦的事情,許影是從內心深處的拒絕忘記了。
“是。他是景深。是我們的景深。”
“我們的景深?”許影怔怔的看着顧景深,然後近了一步去摸了摸顧景深的臉,“阿絕,他和小葉子像。和你也像。”
“是啊。因爲他是我們的景深。”
顧景深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心情激動又複雜,想開口喊,卻突然發現過去那麼多年了這句媽媽就卡在了喉嚨處。他想用力的抱住她,可又怕嚇到她。言葉說,母親許多事情都忘記了。言葉說,母親如今也受不得刺激。言葉還說,母親身體不好,需要言絕。
“景深。”許影的眼神裡都是好奇。
這一刻,顧景深突然喊不出口這聲媽媽了。他退後一步,轉身又回到了隔壁。
“哥哥。”
“言葉,別去追了。讓他冷靜一下,我帶你媽媽去酒店住一晚。明天我就帶你媽媽回去了。你明天要上課,早點睡覺。”
“這麼快就要回去?可你和哥哥都沒有說上一句話。”
“能見一面就夠了。”
“爸爸。你不是給媽媽帶了藥過來了麼。多住兩天也沒事。哥哥現在腦袋也出車禍壞了。他都不記得許多事情了。你就留下來。哥哥他不會趕你走的。”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怎麼說你哥哥的。”
言葉撇嘴,“哥哥本來就腦袋壞了。他把嫂子忘記了。還和嫂子分手。現在嫂子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顧…寧寧媽離開a市很久了麼?”
“嗯。跟夜不離走了。”提到夜不離言葉語氣也失落了。
顧景深回了隔壁來,寧寧不明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跟着屁顛屁顛的過來了。寧寧又想媽媽,一跟着過來就要手機,“爸爸,給媽媽打電話。”
“寧寧,你去找姑姑。讓姑姑給你洗澡。然後回房睡覺。今晚爸爸不陪你睡了。”
“爸爸。你不給媽媽打電話了?”
顧景深卻沒有回寧寧的話。也不想待在家裡,直接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爸爸。你去哪?”
顧景深卻還是直接出門了。
出門後,顧景深給厲北城打了一個電話,“出來喝酒。”
此刻厲北城正陪着他媳婦在家看電視,哪裡有空出去喝酒。“不喝,爺戒酒了。”
顧景深要掛電話。
厲北城想了想又說,“在哪?”
“老地方。”
“啥?你去月光酒吧?封御會把你宰了。算了,你也別去酒吧了。來我家,我請你喝酒。”
顧景深掛了電話。
陸七七正窩在厲北城懷裡看着電視,聽到說顧景深要來,頓時也是不高興了,“不看了。你陪你那個腦子壞掉的兄弟喝酒吧。”
說完了,陸七七上樓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