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天過去。這幾天陸寒琛蘇以沫待在a市幫着一起照顧陸璟霆,這幾天的相處蘇以沫和容顏如母女一般。容顏也不似剛剛醒來那般膽怯害怕緊張。這次醒來後,容顏性子也變了。她變的如柔軟的小白兔。每天晚上給陸璟霆擦身子的時候總要被他給調戲一番。
這麼幾天在家,容顏養的極好。原本她小產臉上一直沒有什麼血色。這幾天臉色卻開始紅潤了起來。陸璟霆的傷也在癒合。這幾天癒合,傷口處在總是癢癢的,每天都要容顏替他揉。
看着他們這樣陸寒琛蘇以沫夫妻也放心了。打算離開a市的時候去見見顧景深顧淺淺他們。這件事他們夫妻真的該好好的謝謝淺淺。同時,景深又是言絕的兒子。
景園。
來給開門的是言葉,自從陸寒琛蘇以沫夫妻兩個在淺水灣住着,言葉也不回淺水灣了。她怕被他們看到。來她哥哥家住,給她哥哥的解釋也只是不想讓二叔二嬸看到誤會回去告訴爸爸。她說她會認真想想和夜不離離婚的事情。所以,她在這裡住了幾天顧景深也沒有把她趕走。
“你哥哥嫂子呢?”
“嫂子在裡面。哥哥送寧寧去學校了,這個時間哥哥應該已經到公司了。你們坐,我去喊嫂子。”
顧淺淺聽聞說陸寒琛蘇以沫兩位長輩來了連忙從牀上爬了起來。不是她要睡懶覺,而是昨晚顧景深這貨非要求歡,結果她大姨媽又還沒有走。那貨說來了那麼多天還不走。結果不知道鬧了什麼脾氣非拉着她一起看電影。沒錯,昨晚看到凌晨三點多才睡的。而且還是鬼片。那貨說看鬼片降火。
顧淺淺連忙起牀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收拾好,然後這纔出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會來。”
“是我們唐突了。”
“言葉,去泡茶。”
“已經泡了。淺淺,不用這麼客氣。其實我和你陸叔今天來就是想感謝你那天救了璟霆。”
“蘇姨,那天你已經說了謝謝了。在說就是和我客氣了。”顧淺淺笑,“那個,我給景深打個電話,讓他現在買菜回來,中午陸叔和蘇姨在家吃飯。”
“不用了。等一下我和你陸叔就要回蘇城了。”
“這麼快?”
“嗯。其實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我?”
“對。是關於景深和他父親言絕的。淺淺,我知道這件事很爲難你。”
聽聞言絕,顧淺淺的臉色都變得了。
“嫂子。”言葉在一旁也喊了一聲。
“淺淺,景深的爺爺病了。因爲知道了景深和寧寧的存在,那次從a市回去之後就病倒了。”
“爺爺病了。怎麼爸爸都沒有和我說。我上次在的時候爺爺不還是好好的麼?”
“別提你爸爸了。你爺爺知道這件事氣惱的不行,揚言要把你爸爸趕出言家。這兩個月,你爺爺的病又嚴重了。快一百歲的老人家了。這一病,只怕是…”說着,蘇以沫看着顧淺淺,“老人家如今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景深和寧寧可以認祖歸宗。淺淺,我知道你不想見言絕。你就看在老人家的份上,勸勸景深,讓他帶寧寧去蘇城見見他爺爺。別讓老人家留下遺憾。”
“好了。我們走了。淺淺,若你覺得爲難,就當今天蘇姨這話沒有說。很抱歉,打擾你了。”
顧淺淺將兩人送出去。心中不知道想着什麼。
“嫂子…”
“你今天怎麼沒有去學校?”
“我請假了。”
因爲陸寒琛蘇以沫夫妻的到來,顧淺淺想了許久,就連吃飯的時候她都在走神。
“嫂子。”家裡就只有他們兩個,顧景深這個時間在公司。中午顧景深有些時候也會回來陪她吃飯,但今天中午似乎是有事要忙。
“嗯。下午去淺水灣看看你二哥容顏姐姐吧。”
“嫂子,你會勸勸哥哥麼?爺爺…”
“吃飯吧。”顧淺淺沒有回這句話。
下午,顧淺淺和言葉來到淺水灣。這幾天顧淺淺也來了兩次,容顏的確是臉色紅潤了許多。
“顏顏。”
“二嫂。”
容顏正拿着蘋果在削皮。見她們來了,連忙放下,“你們來了。今天七七怎麼沒有來?”
容顏與陸璟霆出事的消息厲北城與陸七七也知道,那天陸七七來看到容顏真的是不認識她了還偷偷的在一旁哭了好久。倒是厲北城,聽說容顏是吃了蘭斯給的藥纔會忘記,順便也知道了顧景深的藥也是蘭斯給的才造成顧景深腦袋壞了。厲北城這人當時就罵了一句變態。不過大概也同時爲陸二慶幸了一下,如今這樣的容顏比那個充滿仇恨的容顏好了太多太多。
“七七姐有事。二嫂。二哥呢?”言葉同樣也擔心如今病倒的爺爺,她想知道爺爺病倒的事情二哥知道了沒有?
“在樓上書房,說是什麼公司那邊他大哥不管了。他現在在樓上用電腦和公司的人開會。”
也是了。陸璟霆一下子就撂攤子把偌大一個公司丟給陸璟辰幾個月時間,陸璟辰肯定是不高興了。他們小時候可就是說好的,公司由他繼承的。陸璟辰表示,他也很忙的。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管公司的事情。
現在陸璟霆打算在a市住一段時間。至少在這三年內是不能回蘇城的。以後要工作也只能是視頻辦公了。
一個小時後,陸璟霆這才從樓上下來。他一下來,言葉就立馬跑了過去,拉上她二哥到一邊問,“二哥,爺爺生病的事情你知道了麼?”
“嗯。”
“那誰在爺爺身邊照顧?”
“大哥和大嫂。現在爸媽過去了。”
“爺爺病的重麼?”
陸璟霆沉了一下眸子,最後點頭,“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剛剛大哥那邊來了消息,爺爺怕是不行了。我買了票帶顏顏回蘇城。”
言葉卻直接跑到了顧淺淺面前二話不說的直接拉上她就走。
“言葉。你怎麼了?”
“去找哥哥。”
ck帝國。
言葉和顧淺淺是直奔辦公室。
“哥哥。”
“你們怎麼來了?”
顧淺淺沉默不語。
言葉着急,直接過去拉上她哥哥就走,“哥哥,跟我走。”
“你這丫頭怎麼了?是不是夜不離那個混蛋欺負你了。”
“不關他的事。是爺爺。哥哥,你跟我快回蘇城去見爺爺。”
顧景深聽聞甩開她的手,“不去。”
“爺爺病了。”言葉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剛剛二哥說了,爺爺怕是不行了。爺爺最想見的就是你和寧寧。你和我回蘇城吧。”
顧景深冷着臉。去蘇城,顯然是要見到那個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淺淺走了過去,大概是考慮了許久,這才說,“景深,帶寧寧去蘇城吧。我陪你一起去。去見見老人家,別留下遺憾。”
“淺淺。”
“不見那個人,就只去見見爺爺。”
顧景深沉着臉,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聽了顧淺淺的話。
言葉着急,是恨不得立馬就去蘇城的。可機票高鐵票火車票都沒有了。若要等的話只能是明天的票。最後只能是由顧景深連夜開車回蘇城。到蘇城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的早上。
言澤現在是在家中,的確如所說的那樣,這位老人病的嚴重快不行了。只是如今還吊着一口氣,只是因爲想見見顧景深與寧寧。
言家的人都到了。昨天陸璟霆就和容顏到了。而言絕此刻也在。
當時,顧淺淺見到言絕真的是要忍不住。若不是寧寧與顧景深在身邊,只怕顧淺淺真的會忍不住心中恨意當場擊殺言絕報仇。
“快去見見你爺爺吧。他在等你。”最先開口的是陸寒琛。
臥室。
顧景深顧淺淺寧寧言葉走了進去。
牀上的老人已經病入膏肓了。
“爺爺。言葉回來了。哥哥嫂子寧寧都回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言葉一進屋就開始掉着眼淚。
言澤動了動眼皮,過了好一會這才睜開。看着身邊的人真的是他們,他蒼老的手伸了過來,虛弱艱難的吐出一句,“景深…寧寧…”
喊了那麼一句,言澤眼角流下一滴淚。
“淺淺丫頭也來了。真好。景深,你能喊我一聲麼?”
顧景深和言澤沒有相處過,對於這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老人,那一聲爺爺他難以出口。
“寧寧,喊太爺爺。”顧淺淺在一旁說。
寧寧盯着這個老爺爺,乖巧的喊了一聲,“太爺爺。”
“好。好。”說着,眼角又是一滴淚,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景深,可以答應爺爺一件事麼?趁着爺爺還看得見,認祖歸宗好麼?你恨他,爺爺不怪你。你跟爺爺姓。好麼?”
“哥哥。”
顧景深沉默了許久許久,直到看到老人眼角的淚一直在掉,心中掙扎萬分,最後還是開口應了一聲,“好。”
這大概是給言澤死後最後的一份安慰了。
認祖歸宗的儀式只是很簡單的舉行了一下,就是讓顧景深帶着寧寧到祖宗靈牌前叩頭,最後在言澤面前叩頭。將他與寧寧的名字寫入了言家族譜中。
至此,顧景深正式改名爲言景深。顧清寧正式改名爲言清寧。
族譜上的這一頁是言絕與陸寒琛,陸寒琛是和他的母親陸明姿姓。後面的是許影,蘇以沫。在後面的是依次陸璟辰,夜念卿,陸璟霆,容顏,言景深,南宮淺,言葉,言清寧。
顧淺淺的名字在她回封家的時候也就已經入了封家的族譜了。但她不是以封月名字入的,也不是以顧淺淺名字入的,更不是以封淺淺名字入的。而是以她母親南宮凌夕的姓入了封家族譜。這是她母親南宮家的規定。身爲南宮家的女兒,不管她父親姓什麼,也不管將來她嫁的老公姓什麼,她必須姓南宮,將來生的女兒也必須姓南宮。南宮家是必須要一代一代的由南宮家的女兒傳承下去的。
入了族譜,改了名字,顧景深當下發了一份聲明向所有人承認他不是顧恆遠的兒子。當時這個消息一出,何止是震驚。
但,爲了護住他母親的名聲,言景深同時發出一份證明他母親許影沒有和顧恆遠結婚的事情。也同時發出了一份他母親許影多年前就於言絕結婚的證明。所以他算不得什麼私生子。更是同時發出證明,當年是顧恆遠惦記上許家的勢力金錢,用了卑鄙手段又害了他母親。最終導致他母親病了多年。如今,言景深更是藉着這個機會爲此正名,他母親沒有死。只是因爲被顧恆遠所害,一直在治療,如今纔好。
從前的真相如何大概沒有人會關心,大家唯一震驚的就是顧景深突然改名成爲了言景深了。居然還是那赫赫有名的豪門世家言家。
其實更多人的還是清楚的,言家從前在濱海,那可是稱霸一方的霸主。
言澤看到這個消息只是默默的流淚。
入了族譜後,言澤又將淺淺一個人叫了進去。
房間裡,只有言澤和淺淺兩人。
突然,言澤當下在淺淺的面前跪了下去。若不是靠着一口氣撐着,該做的事情沒有做完,只怕言澤此刻就該閉上眼睛了。
淺淺一驚,立馬也跪在他面前,“你做什麼?”
言澤用着最後的一口氣,說,“孩子,言絕對不起你。言家對不起你。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好他。我不求你會原諒他。我只是希望你…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怪到景深身上去。言絕欠你的,他的命不夠,在加上我這一條。”
他眼角留着淚,此刻有欣慰,欣慰的是景深終於認祖歸宗了。
只見,他突然拿出一粒藥丸吃下。顧淺淺連阻止都來不及。他說,“孩子,我替言絕先…還。”
言澤不吃藥也會死,只是會死的慢一點。如今,吃了藥,會死的快一點罷了。他這樣做,只是希望可以替言絕還一點罪孽,還一點是一點。
顧淺淺起身將他扶着躺到牀上,然後這纔去打開門,對着衆人說,“去看看爺爺吧。”
衆人進去,顧淺淺背對着他們,眸子裡卻終是掉下了眼淚。
只聽見,牀上的老人喃喃的說,“明姿,我來了。我下來陪你了。”
在後,是言葉的哭喊聲,“爺爺…”
“爸。” “爸。”
“……” “爺爺…”
“……”
獨獨,只有言景深望着牀上的老人那句爺爺沒有喊出來,等他看着那個老人閉上眼的時候,他才喊了一聲,“爺爺…”
或許,言澤聽到了。
或許,言澤沒有聽到。
但,言澤沒有留下遺憾了。
他走的很安詳。
如果有遺憾,大概最遺憾的便是在擔心言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