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尼亞斯跪在了歐比旺的牀前,而拉米早就在進門的那一刻哭得梨花帶雨了。
“艾尼亞斯大人......”歐比旺的聲音異常沙啞,根本不復原本溫柔磁性的嗓音了,艾尼亞斯微微低眉一看卻瞟見了歐比旺脖頸處鮮紅色的傷口。
艾尼亞斯瞳孔一縮,心中想道。
“這要多麼深的傷口才會造成這麼猙獰的傷痕?”艾尼亞斯一時間竟然是吐不出任何一句話來,歐比旺現在的嗓子已經徹底損毀了,恐怕想要說句話也做不到了。
“很抱歉,小主人,我不能站起身來。”歐比旺露出歉意的眼神。
“不,雖然你我區別爲家族主臣,但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第二個父親!”艾尼亞斯搖了搖頭,“不必拘泥於禮節,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這麼說。”
確實,艾尼亞斯在結識歐比旺的時候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必須要拘泥於禮節。
但歐比旺之後從來都是一直稱呼艾尼亞斯爲艾尼亞斯大人,就算同桌共商計謀也會帶上各種尊稱。
但這一次,艾尼亞斯心性再怎麼堅韌和冷漠,他也撐不住了,紅着眼眶落下了久違的淚水。
歐比旺伸出自己僅剩的一隻手臂,纏着滿滿密不透風的繃帶撫在了艾尼亞斯的臉上,眼神之中卻滿是欣慰和自豪,“你長大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比你的父親還高,還帥哈哈——”
歐比旺還在故作幽默,但大家都只是抿着嘴,笑不出來。
“大叔,我想我的能力可以救好你,你不要動!”拉米在身後看着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撲了上來,身上泛着柔和的光芒,“就算是斷肢重生又如何,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會讓您重新站起來!”
那光芒史無前例的閃耀,將整個昏暗的小屋都照亮了。
在門口的草叢裡突然多了兩個灰頭土臉的腦袋,瞪着兩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看着門內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歐比旺的反應卻很激烈,“你這麼做的代價!是付出你自己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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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比旺的態度非常堅決,甚至不惜再一次催動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的身體,也要逼出那些已經開始治癒自己斷肢的身體。
“噗——”歐比旺也因此再一次重傷復發,吐出一口渾濁的黑血。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大叔你別嚇我......”拉米臉色嚇得慘白,他不知道爲什麼歐比旺會拒絕她的治療,“我的生命就是您和艾尼哥哥一起救回來的,所以就算是付出了我的生命,我也要你活着!”
拉米說到最後竟然是有了一絲決絕。
艾尼亞斯見狀攔住了拉米,他其實很糾結,因爲他既想讓歐比旺能重新站起來,但也希望拉米不要做出任何犧牲——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方法?
可艾尼亞斯必須攔住拉米了,因爲歐比旺的決心也很堅定——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也時日無多了,這時候最重要的是安撫歐比旺的情緒,讓歐比旺願意接受拉米的治療。
而且拉米現在也做不到斷肢重生,雖然天使果實的力量很強大,甚至有着滴血重生、死而復生的奪天之造化的潛力,可現在的拉米還差得太遠了。
就連身在風暴海賊團的魚人澤塔還是單腿呢,拉米爲什麼不去治療澤塔呢?
澤塔自己願不願意那是另一回事,而拉米呢?也根本做不到斷肢重生。
因爲斷肢重生和癒合傷勢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說得再通俗一點,那就是——創造和修復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天使果實天生就擁有極強的修復能力,所以拉米基本上對任何傷勢——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身上的都可以很快速的修復到完整健康的狀態。
可創造不一樣,創造已經是天使果實後期極爲高深的能力了,拉米可能需要再開發很多年甚至還需要果實覺醒才能夠擁有這種能力——而代價當然也是會有的。
而拉米這五年來也並沒有一直專注於果實開發,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學習醫術和歷史了。
“拉米,你這樣只會加速大叔的死亡!”艾尼亞斯的話有些重,他向拉米微微眨了眨眼睛,這是在暗示她不要心急,歐比旺是肯定要救的,“你先冷靜下來!”
拉米看着攔住了自己的艾尼亞斯,嬌軀還在微微顫抖,但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但眼神之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悲傷、有痛苦、有憤怒、有自責、有愧疚、還有迷茫......
歐比旺看着艾尼亞斯已經做了主,也就放鬆了自己緊張的姿態。
“你的能力也許可以治好大叔的嗓子。”艾尼亞斯可不會眼睜睜看着歐比旺放棄治療,一手按住了歐比旺不讓他反抗,另一隻手抓住了拉米的手,放在了歐比旺的胸脯和脖頸的地方。
歐比旺的眼神裡還有着掙扎,但奈何現在一副殘軀根本頂不動艾尼亞斯,不過感覺到拉米並沒有輸出太多的治癒聖光去治療他的斷肢,而是用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包裹了自己的喉嚨,然後喉口一甜,只覺得呼吸不再有刀割的疼痛。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歐比旺再次說話,也被自己愣住了,“誒,我的聲音?”
喉嚨只是受重創導致嗓子沙啞,就算歐比旺嗓子被廢了其實也可以治好——因爲這是屬於“修復”的能力,對於拉米來說非常容易,並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剛纔的斷肢重生,很明顯拉米準備豁出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歐比旺活着了,這當然是不被歐比旺和艾尼亞斯兩個人所允許的——畢竟拉米有算是他們兩個一起拯救回來的。
歐比旺爲了拉米奔波北海,而艾尼亞斯直接送出了天使果實。
不能說誰的幫助最有效,只能說兩個人都爲拉米付出了,他們是最深愛拉米的“親人”。
拉米情緒穩定了下來,另一隻手撫在歐比旺的身上,滿臉的愁容和悲傷的表情。
艾尼亞斯看着歐比旺說道:“你別想放棄治療,我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還有我們在,絕不允許你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