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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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發現她手中拎着一個用布包着的東西就問:“小燕子,你手上拎着個什麼東西?”

小燕子心都要跳到嗓子裡去了,轉念一想,這廟裡不是有很多佛像嗎?靈動一動說:“我剛纔在外面的地上發現了一尊小佛像,就找了塊布把它包了回來。”

晴兒說:“你撿到什麼佛像,給我們看看。”小燕子退後了幾步:“明天早上再看吧,我們睡覺了?”說完打了一個大哈欠。一把把佛冠塞進了包裹裡,順便把燈吹熄了。

紫薇好疑惑:“小燕子,你在搞什麼?變得神秘兮兮的?”

小燕子打着哈欠說:“快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趕路去拉薩,想到明天就見到塞姬了,好興奮。”

第二天一早,爾泰、永琪等人就上路了。

小燕子看見丹寧寺越來越遠,最後只變成了一個小點,提着的心又放了下來。趕了大約有二、三十里路的時候,小燕子大聲地叫道:“各位,我有一個特大的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大家聽她一叫,都把馬停了下來。

小燕子滿臉神秘地把背在背上的一個小包裹打開。大家一看,驚呆了。

紫薇驚叫着“天啦!你怎麼把‘鄒金白霞’冠弄了出來。”

小燕子得意地一笑:“這就是小燕子的利害之處了。”手把佛冠往頭上帶,搖頭晃腦他說:“真舒服,裡面軟軟的,我帶着好看嗎?永琪,好看嗎?這就是美夢成真。”

蕭劍臉色凝重,說:“小燕子,你怎麼能去偷這頂佛帽呢,快取下來,給寺裡送回去。”

“纔不送呢!我要帶着玩兩天再送,看那個什麼活佛還敢不敢神氣,我先把它帶回拉薩去,給塞姬看一看,再給他們送回來。”

永琪說:“小燕子,你又闖大禍了,這是丹寧寺的鎮寺之寶,會鬧出大亂子的。”

爾泰說:“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送回去,還要向女活佛道歉。”

小燕子頭一直在搖晃:“這是我弄到手的,我不同意。”

說完跳下馬車,把佛冠重新包好,背在背上,跳上一匹駿馬,飛馳而去。

永琪他們趕緊上馬,向前追去。

小燕子的騎術己相當好了,再加上她一心加快,很快小燕子和那匹馬只變成了一個小點了。

等永琪他們追上去的時候,只見小燕子被八個喇嘛包圍了,都是丹寧寺的侍衛。包圍圈越來越小,那些侍衛眼盯住那個包裹,惡狠狠地對着她逼進。

小燕子一把從背上拿下了包裹,拎在手上大叫:“你們不要過來,不錯,我拿了你們的佛冠,又不要你們的,玩一玩就會給你們送回去的,沒必要那麼緊張。”八個侍衛氣得咬牙切齒了,一聲大喝,八條木杖就要對小燕子打下去了。

小燕子眼都閉上了,大聲叫道:“你們統統不許動,退後去,要不然把佛冠砸了,看你們怎麼對活佛交待。”

八條要打下去的木杖又硬收了回去。

小燕子舉着佛冠,作出一幅要砸的樣子,叫道:“統統退後,不許靠近我。”八人同時退後了兩步。

雙方正僵持着,爾泰、永琪他們趕到了。

八個喇嘛見到爾泰,忙向他行禮。

爾泰說:“你們不要傷害她,把佛冠拿回去覆命就行了。”

一個主持喇嘛說:“是,聽王爺吩咐,否則我們要嚴懲盜賊!”說完惡狠狠地瞪了小燕子一眼。

小燕子打了一個冷顫,趕快尋了一個空隙想溜出去,八個侍衛馬上變換了陣式,還是把她圍在中央。

永琪從馬上跳下來,衝進木杖陣中,把手伸出去,小燕子看到他責備的眼神,萬分不情願地把佛冠交了出來。永琪雙手把佛冠交給那個主持喇嘛:“請你們轉告女活佛,表達我們的歉意。”

八個喇嘛見佛冠追回,飛快上馬回去覆命。

小燕子又回到馬車中去了。

紫薇好奇地問:“小燕子,戴着佛冠有什麼感覺?”

小燕子一臉的滿足:“那麼漂亮的佛冠,閃閃發光的寶石,帶上去裡面很柔軟,好舒服,就是有點沉重。紫蔽,這就叫美夢成真。”

終於,他們到達了拉薩,近處的高原白雪皚皚的山頂,閃着銀光,雄偉的布達拉宮巍然屹立。

爾泰帶者他們來到西藏土司府。

塞婭早接到報告,等在門口。小燕子遠遠地看見了塞婭,從馬車窗戶中揮着手叫着:“塞婭!塞婭!”

紫薇,晴兒,也興奮地叫着。

馬車一停穩,小燕子衝了下來,跳上去和塞婭抱成了一團。

“塞婭、塞婭,我們又見面了,我好高興!”

紫薇,晴兒她們下了馬車,和塞婭抱成一團,易可在旁邊笑着看這場熱鬧場面。

終於擁抱儀式結束了,塞婭走過來豪爽地拉着易可的手說:“我叫塞婭,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易可笑着說:“久聞你的大名了,小燕子已經談起了無數遍了,我叫易可。”

塞婭說:“易可,這名字好聽,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塞婭果然豪爽。

塞婭對着永琪,爾康大叫:“怎麼你們都來了,老天,好開心,我們要痛痛快快地玩。”

塞婭說完抽出一根九節鞭,對着小燕子一鞭子刷來,大家都嚇了一跳。小燕子靈巧地一跳,躲過一鞭,“刷”地一聲,亮出她的武器三節棍,“呼啦!呼啦!”地舞着掃向塞婭。

蕭劍和易可不明白她們怎麼說得好好地對打了起來,準備上前去阻擋她們兩個。

永琪和爾泰笑着攔住了他們兩個。

塞啞和小燕子打得難分難捨。塞姬高聲叫道:“小燕子,你武功又進步了好多。”

小燕子也叫道:“塞姬,你也一樣,你剛纔這一招是向爾泰學的吧,爾泰的劍法中有這麼一招,沒想到你能用在鞭法上,好厲害。”

塞婭說:“我想打你個落花流水都難了。”

小燕子叫道:“我要打你一個‘喇叭花流鼻水’。”

大家一聽小燕子的這一句,全都笑倒了。

蕭劍和易可一臉的詫異,永琪把塞婭初到北京不會講漢語的故事講給他們聽,他們一聽也大笑起來。

笑聲中,塞啞和小燕子已各自收鞭。

塞婭對小燕子說:“今天還是沒有分出一個勝負,咱們以後再比,小燕子,你肯定拜了一個很厲害的師傅。”小燕子把塞婭拉到蕭劍面前:“這就是我的師傅,我的親哥哥蕭劍。”

塞婭對蕭劍說:“你是小燕子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你以後也要教我的武功。”

蕭劍豪爽地一笑:“又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妹來教,蕭劍很樂意。”

塞婭說:“那好,我們擊掌爲定。”

小燕子說:“塞婭,你們的小泰勒呢,快抱出來給我看看。”

“泰勒今天跟帶他的奶孃出去玩了,晚上再見吧。阿爸準備了歡迎儀式。我們進去吧。”

永琪一行進入西藏土司的大殿,號角齊吹,鼓樂齊響,兩邊排着威武的儀仗隊。西藏土司爲他們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永琪他們和土司巴勒奔親切地談論着從前的舊事。

接連幾天,塞婭、爾泰帶他們去參加賽馬大會,比武會,參觀廟字,登山,參加簧火晚會,藏族的對歌會。

每天都有興奮,每天都有新奇。

一天早上,他們正要起程去看一個溫泉。突然有人來報,皇上派了密使要見永琪。

小燕子說:“皇阿瑪爲什麼要派密使來?宮裡出了什麼事嗎?”

永琪說:“肯定有不同尋常的事發生,快請他們來見。”

來人把一封皇上的親筆信交給了永琪。

永琪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永熔暴死!請你們速回!”永琪驚呆了,信滑落到了地上。

爾康撿起一看,也呆住了。

大家都湊上來看着信上的字,滿臉驚愕。

永琪終於清醒過來了,說:“宮裡肯定發生了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情,否則皇阿瑪不會專程派密使來的,我們要趕緊回去,今天就起程回京!”

少年喪父,中年喪夫,老年喪子都是人生的不幸,然而最大的不幸莫過於老年喪子。永熔的死對乾隆來說,已構成了沉重的打擊。

一夜之間,他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一大早,紀曉嵐就來請安,他向乾隆透露了宮中流傳的一個消息:乾隆已經定好太子,準備在適當的時候退位了。紀曉嵐請他出面做一個說明,駁斥謠言,以正天下視聽。

紀曉嵐走後,他的心裡不禁涌起陣陣傷感:難道自己真的老了?想當年,圍場打獵,意氣風發的日子到哪裡去了?

常常在偶然之間,永熔的音容笑貌時時浮上他的心頭。

他也常常想起自己做太子的時候,因爲得到雍正的賞識,而被其他的幾位阿哥排擠,甚至被十三阿哥千里追殺的往事。

這種手足相殘的傷心往事會不會出現在永滇他們身上?

在宮中,他也隱隱約約地聽到太監宮女們對永熔的死有懷疑,想到這兒,他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幾天晚上,永熔經常血淋淋地在他的夢中出現,難道,永熔的死真的另有原因?

每當看見永琪善良的眼睛和毫無戒備的樣子,回想起他即將巡遊邊疆時和自己在崇陽門外的一席長談,乾隆有些不祥的預感。

他決定找永琪他們好好談談。

聽到乾隆的口諭後,永琪、永漣等所有的阿哥全部集中在御書房了。

乾隆看着他們,彷彿又見到了自己的當年,他摒退了周圍所有的太監和宮女。

“你們知道,永熔不幸夭折,是朕的不幸,也是大清的不幸,”乾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朕這幾天來,聽到了一些傳言。”

這時,永漣的腿微微顫抖着。

“有人說,朕早已定好了太子的名單,甚至更玄乎的是,還有人知道是你們當中某個人的具體名字,說名單就掛在養心殿‘正大光明’的大匾後面!”乾隆語氣加重了,“朕在這裡可以向你們表個態,這些都是一派胡言!”

所有的阿哥都嚇得不敢出聲。

“朕的身體還非常健康,目前直到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朕都不會考慮立太子的事情!如果這些謠言是你們當中有人制造出來的,朕一定拿他嚴辦!”乾隆繼續說道,整個御書房裡都回蕩着他的聲音。

“皇阿瑪!兒臣以爲,這些都是宮中太監製造的謠言。您不必過於憂慮,今後加強整頓一下宮中的言論就行了。”永漣急急忙忙說。

“不,你把問題看得太簡單了!”乾隆說,“康熙四十六年,聖祖爺在位的最後幾年,宮中的鬥爭實在是太激烈了!朕的八叔、九叔、十叔、十四叔是一派,二伯伯。三伯伯、十三叔又是一派,爲了太子之位的竟爭,不僅暗中勾心鬥角,甚至藉着一件小事大打出手!十叔打得頭破血流,十三叔當場要撞柱子自殺……六十多年過去了;朕不知爲什麼總想到這些事情!”

永琪以前曾經聽說過聖祖爺的時候,九位阿哥爲爭位手足相殘的故事,也讀過雍正的《大義覺迷錄》,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個爭中還有一幕家醜。他不禁感慨萬千:“皇阿瑪,兒臣也看過《大義覺述錄》,我總在想,當時的阿哥們,難道他們就沒有手足之情,難道說他們根本上是壞人?”永琪說,“兒臣想,權力纔是最根本的原因。古今中外都是這樣,限制權力與分治權力,纔是問題的關鍵!”

“你的想法不錯,也許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但是自古以來,皇家就是這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上之濱,莫非幹臣’,天子就是權力的化身!上次,西洋有一個洋人,名叫馬嘎爾尼,遠道而來拜見我們大清,他給朕詳細他講解了西洋政治和我們中華政治的不問,西洋的同家權力就完全被瓜分了,有的國家甚至連君王也不要了!但這絕對不符合我中華民族的傳統,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見乾隆如此憂慮,永琪安慰道:“皇阿瑪,你放心!我們兄弟之間情同手足,況且皇阿瑪正當壯年,還有許多事業要成就,我們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兄弟幾個在這幾年,都跟着皇阿瑪學到了不少東西,我們會努力的。不管將來我們兄弟之間是誰繼承您的大業,我可以對大發誓,在座的都可以作證:我將不存一絲私心,盡我的全力輔佐他完成大業,造福於百姓!”

聽見永琪的表白,衆人都驚呆了,沒想到他真的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私心,乾隆感慨萬千:“你的一番心意,朕心領了!做爲一個父親,有你這樣的兒子,朕確實是心滿意足!但是,朕不僅僅是一個父親!朕還是大清王朝的皇帝,朕考慮的是把江山交給真正有才能、讓朕放得下心的人!永琪,你不能一味退讓,你要學會競爭!要爭取!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儘管你是一片誠心,朕卻擔心沒有幾個人能領你的情!”

永漣頓時臉色一變,好不容易聽見永琪的這句話,他正想讓乾隆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逼永琪當場表態放棄繼承皇位的時候,乾隆卻總是爲永琪說話。

永琪也絕不會想到,本來這句幫助永漣的話,不但沒有起到讓他放心的效果,反而加重了永漣對自己的嫉恨。

“能爲皇阿瑪分憂,也是永琪的心願!”永琪繼續說道,“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兒臣也考慮過,皇阿瑪有些多慮了。原因有二:第一,聖祖爺當年立太子立得太早,並且讓各位阿哥協助太子處理政務,各自手中都有重權。加上當時的三藩叛亂,準葛爾叛亂和對臺灣作戰,使阿哥的手中又有了兵權,結果導致私心膨脹,才造成了後來的遺憾;而今天皇阿瑪在位已四十多年,具有極高的威望,並且定下了金冊註名、宮藏立儲的制度,各個阿哥都不知道誰會被立爲太子,因此矛盾不會很尖銳。第二,明朝滅亡的原因很多,其中各個皇子分藩而居就是一條!而今天是皇阿瑪親自主政,各個阿哥有事的時候是專辦一差,就象永漣上次平叛苗疆和我這次巡視邊疆一樣,沒事的時候就退回來看書,學習治國之道。因此,兒臣只是希望,皇阿瑪不要因爲在位的時間長了就起疑心,也不要輕易懷疑各位阿哥,就是我們的福氣,也是天下老百姓的福氣了!”

說到這,幾位阿哥都極力附和:“是啊!是啊!”

“永琪說出了兒臣的心聲!”

永琪的一番肺腑之言讓乾隆覺得欣慰,但隱隱之中又覺得不太妥當,只好說道:“永琪啊!真沒辦法,連朕都被你說服了。”

西寧苑內,樹木長出了新芽,一派鬱鬱蔥蔥的樣子,處處洋溢着春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