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爹。我之前答應了李家，讓李十九找幾個人，給爹您當徒弟，幫您煉丹來着。您看，正好在這裡，您是不是也收兩個弟子？”
樂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既已應了，那便收吧。”以前諸多不方便，此時到是沒太多計較。復又看向瀚海，眉頭輕斂。對着七景道：“先送他們進空間去。樂緣將那些鐵甲人放在空間裡，陪瀚海去海里泡泡。若有必要，就閉關一段時日。”
“哎？可是我聽說這兩天會很熱鬧，還想看個熱鬧的。”瀚海有些不願意，小嘴嘟着跟七景撒嬌：“娘，我能不能在外面玩幾天？”
七景搖頭，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身上的靈力有些混雜，你自己難道就半點沒發現？”
瀚海懵懂不解，“沒有啊？唔，最的容易累。”
樂緣的臉色已然一變：“娘，你說真的？”他細細的看瀚海，越看臉色越是難看：“該死的，我居然沒發現。”連忙拉着瀚海：“娘，送我們進去吧。”
七景自然不會拿這個來騙他們：“去吧。且想想，哪裡出了問題。幸好來了這裡，否則，還不知會如何。至於那熱鬧，十年一次，你們有大把的時間。何必在乎這一次？”
七景揮手將兩人送進空間，眉頭也是難得的皺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以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瀚海原來的殼被強行剝除，對她的損傷太大。在防禦上，必然有了漏洞。那通天塔裡的情形，我們雖看了些，卻並未真正接觸。也許裡面有什麼東西，對他們是有害的。想想，那裡的那些魔獸，可全都古怪的緊。他們兩個，畢竟……”
畢竟不是人類。否則，爲何魚鱗有傳承給的好處，而他們卻沒有？
“看來，我們也要去一趟那裡纔好。”七景微眯着眼，她身邊的人，還沒吃過這麼大的悶虧的。
“待這裡的熱鬧看完，就可以去了。”樂辰手指點着桌子：“李十九曾透露，想讓我們當李家的客卿長老，我準備應下來。到時，李家的藏書閣，便會對我們開放。我們來去，亦自由些。書的事，也不就必急於一時了。”
事有輕重緩急，書哪有瀚海的安危重要。
…………
轉眼到了靈鬥會之日。一大早，樂辰跟七景便來到煉心路前。爲表誠意，所有外來客人，包括今天出席的李家的人，都會從煉心路上一步步的走上去。這對於這些老一輩的人，也是一種不傷和氣的比試。
樂辰自然不甘人後，纔不管主人客人，又或者旁人的名氣有多大。帶着七景，當仁不讓的越過衆人，第一個來到山頂。
選擇了最好的位置坐定，等着其他人慢慢到來。
那些人，最快的，也比他們慢了小半上時辰之久。最後一個上來時，已地去一個時辰了。
這一試，到是讓樂辰看清了這些人的實力。據之前李十九所言，來的這些人，都是修行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真正的，最頂尖的高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但他們，也代表着修行界裡，頂尖的層面。好比李家，李家面對外面時，用來鎮場子的，就是今天來的這些人。
而真正的高手，那是底牌，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際纔會出現。
終於，那些人全都上來了。
李十九坐在他們身邊，順便替他們介紹其他客人。之前在山下，那些人傲氣的不行。對於這兩個年輕人，並不熱誠。
認識不認識的，此時看他們夫妻的目光都十分不同。
李十九四下張望：“怎麼不見樂公子和瀚海姑娘？”卡着昨天來，又怎麼會錯過今天的熱鬧？
“他們在外面鬧騰的久了，這兩天會在客院裡閉關。”樂辰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句。但意思很明顯，那兩人暫時不需要人去打擾。
“原來如此。”這樣的事，也是常見。小輩在外面歷煉一段時間，遇到長輩提點兩句，就可能需要閉關……厚積薄發，便是如此。這同樣也說明了，這兩位都是極聰慧的人。“我會通知其他人，這段時間不要去客院打擾。”
樂辰點了點頭，這樣最好。
說話間，下面的那些孩子也開始上山了。
山上的人，每個人都拿到了一份名單。在衆人面前，更出現一個靈玄鏡。靈玄鏡上顯示的，是整個煉心路上的情形。每一個人，對應着手裡的名單，都清晰的顯示着。
名單上能看到的，就只是姓名和年齡。
李家的煉心路，在修行界無人不知。因此，所有人都蔽着氣，緩慢而又鄭重的面對。但就是如此，有些東西也是改變不了的。
天賦、毅力、實力。
就算有誰超長髮揮，底子擺在那裡，超長又能長到哪去呢？
因此，僅僅二十階，便已經使得很多人，被涮了下來。
七景注意了下，竟足有半數，都折在二十階之前。煉心路，可是有上萬階的。如果他們只能走這麼遠，不如回去，過平靜的普通人生活。
剩下來的人，全都走得極其緩慢。每上一階，都極其的慎重和努力。
但依舊，每一階都有人徹底停下。
也有人，一直在前行。哪怕每一階停留的時間，都很長，還越來越長，但是，依舊在前進。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這批人的情況，也已經有了大概。
“李家不愧是大家族，子弟的天賦，讓人驚歎啊！！”
走在最上面的那幾個，都是李家的人。在旁人早已變得艱難時，他們依舊穩穩的往上走着。
煉心路無法作蔽，就算李家的人，之前經常走這路，但他所承受的壓力，是實打實的。毅力，也是練出來的。因此，即便說這話的人，又酸又難看，卻沒有人提出異議。
“王家的子弟也很不錯，尤其是這個叫王聰的，一看就知道，留有餘力……”李家的人也不吝誇誇其他家族的人。反正說好話，不要錢。
“自作聰明的小子……”王家的人連忙謙虛，眼裡的得意，卻是掩也掩不住。
“能堅持到一百階的，一般門派的外門，都不會拒絕。”李十九依舊小聲的給樂辰和七景解說着。順便也着重介紹了下李家的那幾個人。希望他們能看上某個，收爲弟子。
可惜，任他如何觀察，並不能從樂辰的臉上看出任何信息。
“上到五百階，就會被內門接受。但若想誰單獨收徒，那必是要千階以上的。”對於二十歲的年紀來說，上千階的，那天賦已算是十分了得了。
“但一般來說，各家族的子弟，都會留在各個家族裡。”李十九看了一眼靈玄鏡，看了下領頭的那些人，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所以，真正野生的好苗子，並不多。
各個世家的孩子，並不會算在裡面。也因此，哪怕看着參加的人不算少，但真正被收爲弟子的，扣了這些世家子弟，基本也就不剩多少了。
“如今走在前面的這些，都是世家子弟？”雖是問句，但其實答案已經肯定了。
李十九點頭：“沒錯。”
樂辰微側頭問七景：“可有看得上眼的？”
七景意外：“你要收？”
“留兩個人在身邊侍候着，也方便些。”一些瑣事，雖然他更樂意，他們彼此親力親爲。但太過繁瑣，雜亂的，他可捨不得她親自動手。
七景瞭然，“我再瞧瞧。”
這一次，看得便認真了些。
從上往下，一個個的看過去。世家子弟此時還未到極限，根本看不出什麼來。所以，她的視線繼續往下。
一個個細細看下去，到還真讓她看到一個。
這人此時只在三十一階，很低。但是，這個孩子此時，正在往前爬着，一點點的往上挪。嘴脣都咬爛了，身上早被汗水浸透，眼底依舊一片清明堅毅。最主要的是，這個孩子，最多隻有十三歲。長得黑瘦黑瘦的，頭髮乾枯的像稻草，衣服破舊，打滿了補丁。
七景看了一下名字，眉又是一挑。慕容果，十三歲。有意思的是，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叫慕容因，同樣的十三歲。
一個因一個果，說兩人沒關係都沒人信。可是，她很快找到那個慕容因，就見那慕容因長得白白胖胖的，一身錦衣華服，人早在二十階處，就停了下來。
七景的視線轉開，繼續觀察旁人。可惜，能讓她動心的，並不多。如果要找這些野生的修行者，還要自己先調&教了，才能用。那不如從世家裡找，他們的資質一般不差，而且都懂規矩。
因此，看了一遍，沒再發現有什麼特別的，便也就收回視線。偶爾會看一眼那個慕容果，看他所在的位置。
雖然很慢很慢，但隔上一段時間，他所在的位置，總是在上升。哪怕只有一點點，如果不是她特別關注着，根本就發現不了這樣的變化，但他確實一直在前進。
“這個。”七景點了點慕容果的名字，知會樂辰。
樂辰直接點頭。然後又問李十九：“樂緣答應過你的事，你們可還願意？”
李十九立刻點頭：“求之不得。”
“三個弟子，四個僕人。”
“是，多謝樂先生，我會安排好，給先生挑來品行好，資質最好的人來。”
“弟子是你家的，將來出師，還會回你李家。至於僕人，要懂規矩，忠心。到了本尊這裡，就只能死在本尊這兒。”
李十九怔了一下，立刻道：“先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