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雅情沒有再開口，而是轉身欲走。
“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就在她轉身之際，一直態度冷淡，迴應同樣冷淡的葉子墨終於開了口。
他也終於擡起了頭。
皎潔的月光下，擡頭的葉子墨臉上有了一絲當初那個明媚少年溫潤的影子。
這一句話，立刻讓顏雅情停下了腳步。
眸子，瞬間溼潤了。
回京後被太醫醫治的稍微有了一點起色的心絞痛，此刻痛得她幾乎都要無法呼吸了。
她雙手捂着自己的胸膛。
活了，她覺得她在離開他這麼多年以後，終於在這一刻重新活了過來。
眼淚不可抑制的淌了下來。
“我知道，他是一定會待你很好的，畢竟他一直都那麼的喜歡你。”
葉子墨擡頭望向夜空的皎月，恍惚之際，銀色的月盤變成了他熟悉的一張英俊面孔。
只是那張面孔，還停留在他多年以前的那個樣子。
“你是恨我的，對嗎？”
葉子墨如今這樣對自己冷漠又冷淡的態度，顏雅情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是恨自己的。
畢竟當年自己是信誓旦旦在他面前發誓保證過的，說自己非他不可，說自己生是他的人，死也會是他的鬼。
可如今，她是護國公的夫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曾經最要好的朋友。
顏雅情口中的恨，讓葉子墨驚詫的回頭朝她看了過去。
恨她？
怎麼可能，他清楚的記得父皇在他的面前說當年她是如何憑藉一己之力抵抗那個賜婚的。
這些，他都知道，他怎麼可能會恨她呢。
只是，他不敢說的是，如今的葉子墨早已經不是她熟識，她愛的那個葉子墨。
“我沒有恨你，我只是……忘了從前……”
最後的最後，葉子墨淡淡的這樣說了一句。
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自己對她的態度會如此的冷淡冷漠。
“忘了？”
顏雅情錯愕回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開口說出忘了從前的葉子墨。
她怔怔的盯着葉子墨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
“忘了，怎麼可能就忘了了呢？”
被顏雅情怔怔的盯着，葉子墨怕自己撒的謊會被她戳穿，急忙低下了頭。
“我被流放邊疆的那麼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好幾次我都是從棺材，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我一次次的死而復生，從前的事情很多我都已經忘了。”
聽到葉子墨說早就已經忘了他們之間的事情，顏雅情剛剛絞痛的心，這會子痛得更厲害了。
忘了，什麼都忘了。
顏雅情強忍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再也無法抑制了。
她的心很痛很痛，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也接受不了。
於是，她雙手捧着臉，在葉子墨的面前失聲痛哭了起來。
顏雅情站在葉子墨面前失聲痛哭的畫面，正好被從後院悄悄翻牆進來的唐七七看到了。
“雅情，對不起。”
最後的最後，葉子墨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三個字。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唐七七，翻進院牆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葉子墨衝顏雅情說的對不起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