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新月的臉，瞬間煞白如雪，和天上飄落下的大片雪花融化成一體。
世間萬籟俱寂，楚新月已經聽不到這是世間任何的聲音了，耳邊響起的是前世那個一次次在自己耳邊親暱喊出月兒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葉子墨，都有一張英俊的面孔，喊出的都是一樣好聽的名字和情話，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又都是相同的殘忍。
“哼！懶得管你！”
楚新月拍了拍手上的沾着的雪水和泥土，轉身就要走，打算不管他，就任由他這樣在雪地裡自生自滅。
“對不起……”
而就在她轉身剛邁步的時候，葉子墨的嘴裡又喊出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比剛纔他喊月兒的時候，聲音還要大也更清晰。
楚新月的腳步，在聽到這三個字時，又停了下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連帶她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她的心裡突然涌出了許多不知名的複雜情緒，心裡就好像翻江倒海一樣。
是自己的錯覺嗎？
爲什麼她會覺得葉子墨口中的對不起好像就是對自己說的呢？
她的視線，再次落在躺在雪地上不再有任何反應的葉子墨身上。
“既然那麼愛她，爲什麼一定要傷害她呢？爲什麼要做後悔的事情呢？”
迫不得已，被逼無奈。
這兩個字是葉子墨當時在和自己講他們的事情時，他一再強調的。
“這個世上迫不得已，被逼無奈的事情多着呢！那是不是在你身邊，只要和你關係親密的人，你都要傷害呢？”
在楚新月看來，這個是最愚蠢的做法。
只要兩個人相愛，不管任何事情，都必須是兩個人一起去承擔，用傷害另外一個人的方法來說什麼是迫不得已爲對方好，這個是最愚蠢的。
“我要是你的那個楚新月，你就是對我說一百個一萬個對不起，我都不會原諒你！”
楚新月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後，轉身還是打算就這麼走，可是走了兩步後，她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就這麼把他仍在這裡等死好像太不人道了，而且不管怎麼說，他還救過自己一命，自己這個時候要是見死不救，她的良心會痛的。
“把他救回去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救了自己這一筆帳可以還給他，順帶還能找他問個清楚，看看他接近致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對！就是這麼辦！你要真敢打我家致遠的主意，我就一刀宰了你!”
這麼說了一句後，楚新月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重傷昏迷在雪地裡的葉子墨給全都扒拉了出來。
他的身子冷得就像是冰窖一樣，她還特地伸手探到他的鼻子底下測了一下鼻息。
氣息很弱，這就說明他還沒死。
月牙色的身上沾滿了鮮血，有他自己身上的傷口燙出來的，也有從別人身上濺上去的。
“葉子墨，你昨晚究竟經歷了什麼。”
楚新月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蓋在葉子墨的身上，然後揹着他，深一腳淺一腳的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