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早春記事

番外 早春記事

---較前面兩篇相比,此篇節操滿格,請放心點閱-

明治十六年,初春。

早春二月,乍暖還寒。

城外春/色猶淺,只山巒起疊間,遠遠地可以瞧見些許嫩綠,離得近了再看,反倒仍舊是一派蕭條之色。

今日敬亭山下,香車駿馬無數,時不時有三五成羣的人在敬亭湖畔走動着,無一不是衣着華貴鮮麗,本是分外奢麗熱鬧的一幕,卻因守在敬亭山四周的上千名皇家護衛的作用下,顯出了幾分隆重的氣氛。

今日乃是皇帝帶皇子公主嬪妃們、以及羣臣前來敬亭山圍獵的日子。

盧治登基已有十六年的光景,勤政愛民,不僅肅清了朝野,更是陸陸續續地完善了科舉以及納稅制度,大受百姓愛戴,現如今的夏朝,可謂國泰民安。

但縱然如此,盧治也並未因此鬆懈。

且不說他對各大軍營十年如一日的重視及掌控,單從他將諸皇子們個個培育爲文武全才之人,便能看得出,這不是一個因爲一時安定便驕奢墮懶的皇帝。

自打從大皇子遂安滿了七歲之後,盧治便有了年年主持春獵活動的習慣,一來藉此鍛鍊皇子們的騎射,二來藉此多‘瞭解’些自己的臣子們。

敬亭山建有行宮,行宮後花園之外,便是看不着盡頭的獵場。

此刻,百官及其家眷齊聚於此,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低聲交談着,等待着天子的到來。

蟠龍椅下方的上首之位,一對衣着華貴的夫婦並肩坐在軟墊之上,面前的矮几上擺放着新鮮的瓜果,精緻的糕點及清酒。

二人左右各坐了一個孩子,大些的十四五的模樣,小些的剛滿十歲,且看二人眉目間的相似程度,當是兄弟無疑。

“榮櫟,在家時我交待你的話你可都記着了?”已經人至中年的榮寅,轉臉看着盤坐在身側的大兒子榮櫟問道。

“孩子都記下了,定不會爭強好勝。”少年定聲答應下來,聲音傳到落銀的耳中,使她不自覺的彎起了脣角,目光頓時悠遠了起來。

今年已有十五歲的榮櫟,不光是外貌,就連聲音,也跟當年的榮寅別無兩樣。

聽着兒子的說話聲,望着遠處起伏的高山,她忽然想起了當年在白頭上的一些往事。

“想什麼呢?”榮寅見喊她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落銀這纔回神,笑着道了句沒什麼。

望着眼前已經蓄起了短鬍鬚的榮寅,落銀忽然掩嘴笑出了聲來。

榮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顧不得去細問她在笑什麼,畢竟他現在的心思可都在這上頭呢——“螢兒去了何處?”

落銀聞言轉頭往身側看了一眼,這才瞧見身邊只有小兒子在靠着她的腿無聊的打起了瞌睡,卻不見了女兒的影子。

“這孩子……定又胡跑了。”落銀想到女兒這些年來大大小小惹的禍,忍不住扶額道:“我就說了不要讓她跟來,你偏要帶她——”

榮寅待兩個兒子極嚴格,但對待女兒榮姒螢卻是寵溺的沒有邊際,這些年下來屢屢讓落銀大開眼界。

“這不是怕悶了她麼……”作爲一個資深妻管嚴,榮寅在這種時候,自然是將口氣放得不能再‘低三下四’。

落銀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心道這丫頭可是個在哪兒都悶不住的主兒,一面交待了貼身丫鬟去尋女兒回來。

“你再這樣慣着她,當心沒人敢娶了——”落銀語重心長地說道。

大許是因爲自己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自幼出生在山賊窩裡,而後又是經商,始終跟正經的大家閨秀比不了,雖然,她心底也從來沒想過要跟那起子大家閨秀比……

正因如此,落銀生下女兒之時,便打定了主意,要培養出一個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出來。

可是……原本美好的計劃,在榮寅的破壞下,越來越偏離軌道。

直到最後,眼見着女兒離自己預想的樣子越來越遠,落銀只有將希望寄託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豈料……看了眼伏在自己膝上的小兒子,落銀無聲地嘆了口氣。

誰知道這第三個,竟又是個兒子!

當榮寅教唆着她不如再生幾個,總會生出女兒來的時候,落銀纔算徹底明白了這人的策略——他這分明是在故意將女兒教成這副模樣,好讓她多生幾胎!

識破了榮寅的計謀,落銀自是不會再上當,生孩子的罪,她算是遭夠了。

且就這樣吧——

沒能有一個大家閨秀的女兒,好在兩個兒子十分聽話懂事,想來日後她並不會缺懂事乖順的孫女兒吧……

眼光長遠的落銀,將希望寄託在了未來的兒媳身上。

“你瞎說什麼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娶螢兒呢,我榮寅的女兒,豈有嫁不出去的道理——”一提到女兒,榮寅便一副不得了的表情。

他女兒怎麼了?

雖然性子稍微野了些,但絕對也是知書達理的,絕非刁蠻之輩。

最難得的是,凡事親力親爲,極少使喚下人。

這在現如今的貴女中,是多麼難能可貴的品質——

若是落銀知曉他此刻心裡的想法,定要冷笑三聲,是的,她這女兒的確是個親力親爲的,這主要表現在,翻牆出府的時候,再或者是,在國學院掄着拳頭給好友出氣,將男同窗們揍得鼻青臉腫的時候……這些事情,她向來都是親力親爲的。

去找人的丫鬟遲遲不見回來,落銀開始有些擔心了。

敬亭山比不得城中,這裡既是圍獵之地,叢林中野獸出沒乃是常有之事,山下又有幾處河流和湖泊,想着女兒那四處亂竄的性子,她生怕會出什麼萬一。

“別擔心,許是遇着了哪家熟識的小姐公子們,一道玩去了。”榮寅出聲說道,對於自己女兒的自保能力,他倒是挺信得過的。

落銀剛欲再說什麼,卻聽得宦官的聲音忽然拔高了響起,“皇上駕到——”

在場衆人紛紛離坐行禮。

盧治帶着以遂安爲首的皇子和公主們,在正上方坐了下來。

落銀看了一眼,見隨行出來的是雲月和淑妃。

淑妃是五年前進宮的,去年誕下最小的皇子,頗得盧治寵愛。

但說到寵愛,已經不復年輕的雲月,這十多年來,倒是盛寵不竭,前前後後誕下了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令人豔羨非常。

而云月如此受寵的原因,卻是旁人想也想不到的。

她生性單純,不喜爭鬥,在後/宮之中雖然是唯一一個跟歐陽芊平起平坐的貴妃,但卻從不驕傲自滿,更未刻意使過什麼手段籠絡帝王之心。

可偏偏,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單單是外人,就是之前的雲月,也參不透其中緣由。

論家世,她建安侯府只是中流勳貴,算不上是不得了的背景。

論聰明博學,她自認跟歐陽芊相比,乃是雲泥之別。

若再論貌美,她更是要搖頭了,要知道在這宮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兒。

而且她分明感受的到,盧治對她並非是有着多麼強烈的愛意。

直到有一天,她同落銀說起此事,方被落銀一言點醒。

在這宮裡,人人都想着你爭我搶,片刻不得消停,陛下自幼被立爲儲君,自然無法置身事外,做了這一國之君之後,更是有增無減。所以我想,陛下看重的應當就是你身上這份難得的單純無暇——

或許只有在雲月面前,盧治才能得以片刻的放鬆吧。

雲月那才恍然。

之後的日子裡,果然如落銀所說的那般,她只要一如既往的做真正的自己,便足夠了。

圍獵正式開始,以滿了十三歲的四位皇子爲首,帶着羣臣之子,策馬進了密林之中。

也有些年輕或是不服老的臣子們,想湊個熱鬧,卻無心與皇子們相爭,便等皇子們入林半個時辰之後,方拍馬跟了進去。

“你今日倒是坐得住了。”落銀讓丫鬟抱了小兒子榮洺去前殿的廂房裡睡,一轉頭瞧見榮寅,卻反常的坐在原處,沒有動靜。

“老了。”榮寅呷了口清酒,笑着搖頭說道。

落銀笑着撇了撇嘴,她可沒從榮寅臉上看到一點兒他覺得自己老了的意思。

“你也老了啊——”榮寅笑看着她,拉長了尾音說道,很有幾分感慨的意味。

落銀撫了撫鬢角,笑道:“孩子長大了,我可不是要老了麼……”

“王妃娘娘哪裡老了,前些日子王妃娘娘跟姑娘出去梅園,還被錯認成姐妹了呢!”一旁長着虎牙的小丫鬟笑着說道,“那羣公子們吃了酒,王妃娘娘和姑娘都戴着兜帽,竟上前詢問王妃娘娘是否——”

接收到落銀的眼神,小丫鬟自覺險些失言,忍笑着垂下了頭。

榮寅的臉卻已經黑了下來,看着落銀沉聲問道:“都是哪家的公子?”

“一羣不懂事的孩子吃醉了酒而已。”落銀搖頭無奈地道,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下來,這動輒便吃醋黑臉的現象,竟是有增無減。

就連在丫鬟下人面前,也從不避諱。

榮寅怏怏不樂的吃了杯酒,餘光掃到妻子的臉龐,這張臉跟十多年前唯一的變化便是,多了三分成熟的風韻。與她身上原本幽谷清泉般靈動的氣質相融合,竟使其風采絲毫不減當年。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榮寅暗暗思量着,等今日回府之後,他頭一件事便是要將這顯老的東西給剃了去……

這時,忽聽一陣穩健的馬蹄聲自前方密林中傳了出來。

遠遠瞧見馬上的人一身皇子裝扮,衆人不免疑惑——這離狩獵結束的時間還剩下半個時辰呢,怎麼就有皇子回來了!

這狩獵活動雖說是皇子們和羣臣之子一同比試,可哪個沒眼色的會跟皇子們搶風頭?

是以,這只是一場皇子們之間的比試罷了。

能在比試中勝出的皇子,拿賞賜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可以在父皇面前展示自己。

所以……這還沒到時辰就自個兒跑回來的是哪位?

雲月仔細瞧了,訝異地“呀”了一聲道:“是遂安回來了——”

雖然大皇子遂安是歐陽芊所出,但歐陽芊的身子實在是不堪養育,連宮們都未出過,所以這孩子多是呆在雲月身邊被照料長大的,雲月待他,跟自己的孩子無甚分別。

盧治微微眯起了眼睛,果見那逐漸靠近的身影是他的長子。

連續幾年的狩獵第一,都是被遂安拿下的。

可像今次這麼早回來,卻是從所未有的。

待他再近一些,衆人方瞧見他馬背後掛着是不光是有打來的獵物,身前好似還橫着一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

盧治面不改色地詢問道:“爲何提前回來?”

遂安下馬稟道:“回父皇,這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爲野獸所傷,兒臣恐耽誤了救治,這才提前趕回——”

說罷,手指指向馬上的人。

說來也怪,這小公子就是不肯說出他的姓名,對他這個大皇子,似乎也沒有什麼懼意,反倒一路上要掙扎着下馬,期間好幾次甚至要冒險跳下去,還好被他攔下了。

“是哪家公子?”盧治問。

那身影從馬上翻躍而下,動作倒是灑脫利落,只是捂着受傷的左臂低着頭不肯說話。

榮寅好奇地望去,在觸及那道身影之時,身體忽然僵直——

完了,這回鬧大了……榮寅不敢去看妻子此刻會是如何憤怒的一張臉……

他今晚回去定是逃脫不了要被體罰……!

“是哪家的公子——”盧治見那身姿過於纖細了些的少年,聲音沉了沉。

那小小的身影被這威嚴嚇得抖索一下。

下一刻,竟是忽然拔腿跑開了!

除卻睿親王夫婦之外,在場衆人無不是瞪大了眼睛——這孩子是怎麼回事?皇上問話不答且罷了,竟還要跑開……

遂安意識到不對勁,在侍衛動手之前,已經快一步捉住了那小少年的後領,少年人不防備,被他的力氣拽的直直地往後仰去,藏着頭髮的帽子順勢飛了出去。

面前忽然出現的黑緞子般的烏絲打在了遂安的臉上,帶着一股他從未聞過的沁人清香——

‘少年人’白皙勝雪的一張臉龐驀然展露出來,烏黑的杏眼裡交織着羞怒和驚懼,嬌俏的面容好比三四月裡將開未開的牡丹花,一眼望去,竟令人如同置身於陽春三月之中——

場面沉寂了片刻之後,忽然傳來女子不悅的呵斥聲:“胡鬧!”

望向不遠處瞪着自己的孃親,身着男裝的小姑娘縮了縮脖子。

遂安微微張大了嘴巴,怔愣在原處,向來面面俱到的大皇子,此刻卻跟木樁好有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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