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可以說是李啓現在的狀態,自從看到sunny出演的那個綜藝,李啓就再也,沒有用過電子設備了。
手機和電腦都扔在了桌子上,而他自己一個人窩在牀上,牀頭放着幾瓶酒,渴了就喝幾口。
然後再閉上眼睛,幻想着一個屬於自己和她們快樂,沒有煩惱的平行時間,那裡沒有黑海,沒有930,有的只是快快樂樂鬧哄哄的九個人。
她們不需要面對太多。
想着想着,李啓的嘴角便帶上了笑容。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睡在牀上,總感覺,自己時不時就能看到遠方的景色。
宿舍樓旁邊的辦公樓好像還在吵吵鬧鬧着,外面的行人也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好像在追逐着什麼。
在遠一點似乎來到了他的老家,那個名爲XS的地方,一個臨海的小城市。
這裡有海浪輕拍着崖石的聲音,也有遠方船塢的行駛聲,幾對嬌笑着穿着清涼的情侶還在海岸邊嬉笑。
時不時一輛輛婚車開過來,然後從裡面走出一對對新人,在海岸邊拍攝着結婚照片,背靠藍天,海風輕拂,他們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很幸福也很美滿。
慢慢的,李啓發現自己看不到了,什麼都看不到了,四周黑的讓人寒冷又害怕,突然之間他好像想到了,泰妍和允兒。
她們貌似現在也在黑暗中,只是一個靜靜呆立,一個奮力的找尋出路。
李啓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他不怕四周有多麼的黑暗,他想去找允兒和泰妍,那怕窮盡一生,只要能在黑暗中找到她們,將她們帶離,那麼就算**在這黑暗中也無妨。
可是沒有走幾步,他就不得不停下來,因爲他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連邁動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無力的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然後將剩下的力氣都用完,躺在這冰冷的黑色大地上。
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原諒我不知道能和你們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若是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然後找到你們,將你們送出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對不起。”
等到李科下班回宿舍的時候,竟然發現,李啓就那麼躺在牀上無聲無息,就什麼都沒有留下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醫院將李啓的屍體運走之後,李科收拾完自己和李啓的行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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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底,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快到了2020年。
Sunny的SNS之下不管是那些成家的,還是沒成家的粉絲,都紛紛開始留言,沒有幾天就要到2020年了。
Sunny靠着不斷的跑行程,不斷的趕通告,讓少時這個名字沒有從那時起在韓娛圈消失,還是能時不時的被提起,哪怕只是被人惋惜的提起,但是那也足夠了。
“我做到了,陪着你們到了2020年,我也累了。”
這是sunny第一次在自己的SNS上承認自己累了,粉絲們也明白sunny是要退出了,少時終將淹沒在歷史的潮流中。
不過沒有一個粉絲希望sunny在堅持下去,這最後的幾個月,大家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不止一次在SNS上,以及有時候組隊在**門前,希望sunny能夠退出,回家好好休息,找個好男人就嫁了自己。
因爲每次看着她爲了曾經九姐妹的少女時代那麼努力的時候,sone們總覺得是他們給力sunny束縛,若不是他們sunny可能早已大咧咧的在家休息,然後玩玩遊戲,談談戀愛,然後找個人嫁了。
不過慶幸的是,允兒醒了,一度讓人以爲她會永遠沉睡下去的允兒,在2019年的最後一天醒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允兒好像覺得黑暗中總有一點光亮,在指導着她走出那個封閉的地方,等到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光亮好像燃燒盡了最後的一絲力量,緩緩的消散在了她的腦海裡。
而醒過來的允兒沒有在提過李勝基一次,她好像在黑暗中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在得到允兒醒過來的消息之後,sunny捂着臉蛋在被窩中哭了,她堅持到了允兒醒過來,她可以挺着胸膛,對着允兒說,“歐尼撐下了整個少時。”
徐賢和孝淵都紛紛從國外趕了回來。
連已經成爲人婦的秀英也趕到了允兒家。
看着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允兒覺得自己就像沉睡了一整個世紀,小鹿眼中迷濛的反射着開心的淚水。
大家都一樣,只是沒有讓這淚水掉下來。
“歐尼,我回來了。”允兒對着衆女開心的說了一句。
可是卻少了泰妍帕尼,允兒知道即使Jessica知道自己醒過來的消息,她也不會來的,有時候雖然在現實的逼迫下,不得不做出選擇。
但是選擇過後的裂痕,也不是就那麼輕易的能彌補上的。
“對了,泰妍歐尼,和帕尼歐尼呢?”允兒疑惑的問着。
衆女互相看了看,結果還是徐賢將允兒拉到了一邊,將她沉睡時候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知道事情的允兒,就如同她們剛剛得知一樣。
她不敢相信,竟然就是自己這麼睡了一覺,已經滄海桑田,少時都只剩下了sunny歐尼一個人,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能表示出心中的悲傷,只是覺得好像整件事情就是比悲傷更悲傷的事。
而且從徐賢的話語中,她也知道了有個粉絲,爲了她打了李勝基,不知道那個粉絲現在怎麼樣,但是她總感覺到他和那個光點似乎有着莫名的聯繫。
既然允兒醒了,大家就一起作伴去看泰妍,或許因爲允兒的甦醒,泰妍也會願意走出那個一片黑暗的精神世界。
全州還是那個全州。
只是曾經名動一時的少時隊長,被稱爲OST女皇的泰妍卻是變成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
“泰妍,快點去把手洗掉,吃飯了。”看着還在玩着細沙的泰妍,帕尼輕喚了一聲。
“帕尼歐尼,等下,馬上我就能做出一個城堡了,到時候我和帕尼歐尼一起住在裡面好嗎?”泰妍擡起頭,不變面容,帶着童真,開心的問道着帕尼。
帕尼看着這樣的泰妍,轉過身,極力的忍住搖搖欲墜的淚水,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正好金母走了過來,嘆息的拍了拍帕尼的肩。
帕尼微笑着看了看金母,眯着笑眼,看不出一點的好像悲傷的模樣,帶着泰妍給她洗手去了。
金母看着帕尼和泰妍的背影,或許泰妍纔是真正幸福的哪一個,只是苦了帕尼,曾經那麼照顧她的一個姐姐,現在變成這樣。
當她們去洗手的時候,少時的六人也出現在了金家的門口。
只來得及看着帕尼和泰妍的背影,曾經的她們也是這樣,手牽手。
“允兒?”金母驚喜的看着允兒,因爲允兒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己的隊友,而且少時也沉寂了,媒體也就沒有關注。
“阿姨。”允兒微笑着打着招呼。
“你們都來啦。快進來吧,剛好吃中飯呢。”看着往常都一個或者兩個結伴而來的衆女,現在一同到來,金母也很是開心。
看着在帕尼身邊,不斷的說着,“這個好好吃,我還要。”“恩,這個這個嘛。”“帕尼歐尼,我想吃。”的泰妍。
一直樂觀堅毅的允兒,都感覺自己是不是要撐不住自己的眼眸了,不想看到泰妍如今的樣子又不得不看。
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對着泰妍說,“歐尼,你認識我嗎?”
泰妍歪着小腦袋,似乎在仔細的搜索着,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可是貌似想不起來了。
“你長那麼高,還叫我歐尼,難道你得了巨人症?Oma說巨人症很可怕。”泰妍一臉擔心的看着允兒。
允兒咬了咬嘴脣,只好作罷,只是嘴角的苦澀再也掩飾不住。
吃完飯後,看着衆女坐在一起聊着關於自己的事情,泰妍好奇的看看她,又看看她,終於按耐不住想要去玩的心情,和帕尼打了聲招呼就又去建造屬於自己的“城堡”了。
看着泰妍蹦跳着離開,那麼開心的模樣,衆女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會莫名的出現一種本不該開心的情緒。
允兒看了看大家,還是將心中一直猶豫着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我想要看看西卡歐尼。”
剩下的衆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好像那麼久的時間,她們都在儘量着遺忘着Jessica的存在,把她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地方,不願去提起。
不過徐賢聽到了允兒的話,還是點了點頭,“恩,我和歐尼一塊去吧。”
就在今天即將度過2019年的今天,少時的八人來到了Jessica的墓前,這是她們第一次來,她們不敢來,不敢面對Jessica那冰冷的墓碑。
“歐尼,不知道你在那個世界過的好不好,但是,對不起,沒有在你離開的時候,立刻來看你。”允兒站在Jessica的墓碑前,悲傷的訴說着。
那照片上甜美的笑着的人兒,貌似在腦海中不久前纔剛剛在某個報道中開心的看到過。
看着她發展的越來越好,留下的只有祝福。
沒想到自己只是睡了那麼點時間,她竟然就這樣走了。
“以前的是是非非,不管是我們的錯,還是歐尼的錯,但是都不能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歐尼,希望下輩子,我們只是好好的做姐妹,不在去那麼關注利益,不再那麼執着發展。”
或許她們之間共患難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失的,只是那時在利益和發展的壓迫下,被深埋了。
就如同現在大家選擇性的想遺忘掉她一樣。
因爲想到她,就會想到當初爲什麼會立場不堅定,爲什麼不能好好的站在她那一邊,可能她們要是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和權寧一就只會是朋友,生意上的朋友而已。
少了她們的關心和照顧,一個人再堅強也會需要休息的時候,正好那時候她的身邊有他,所以最後Jessica纔會走到那個地步吧。
秋風顯得有些蕭瑟的吹着墓前那些殘落的花瓣,墓前七個人的心情就像着蕭瑟的秋風一樣,帶着悽婉。
只是她們還帶着自責。
只有泰妍懵懂無知的看着這個墓碑上的人,腦海中卻是如同電閃雷鳴一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破土而出。
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地上。
“歐尼”“歐尼。”
昏倒之前,泰妍只記得那些焦急的聲音,好像是自己的那羣好姐妹,只是不知道現在到底在哪裡,到底是什麼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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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9月30日,美國,洛杉磯。
一間稍顯格調的房間內,一個年輕人滿頭大汗的睡在牀上,那緊拽着被單青筋爆射的雙手,以及脖子見隱約露出來的青筋,可想而知他在經歷着什麼。。。
“允兒,快出去,快出去。”那原本平躺的身軀,突然就直了起來,然後睜開還略顯焦急的雙眸,看着這間陌生的房間。
房間不算大,一臺蘋果筆記本放在桌子上,筆記本電腦上的熒光,還顯示着它的開機狀態,桌子的周圍只有一些書籍,看上去應該是IT方面的書籍。
轉頭看看牀頭,放着一個男孩和一個女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很溫婉,讓人看上去不自覺的感覺到溫暖。
而男孩的臉蛋顯得有點生冷,那嘴角的笑容也只是被那個溫婉的女人給強制性的用手提上來的。
突然,牀上的年輕人,抱住了自己的頭,吶吶的開始自語道,“我是李啓,還是李夏?我到底是誰?”
腦海中兩段記憶流開始不斷地交纏。。
李啓。。。李夏。。。
直到最後才變成了一股記憶流在腦海中開始慢慢的流淌,那個年輕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是慶幸?還是玩味?
其中深意或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叫李啓,我們的故事現在纔開始。謝謝你。”李啓的笑容依然那麼讓人難以理解,連話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