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師，對不起……”鄭秀妍扭過頭去，看到了那個人，臉色一下子變了。
“沒事，要是怕這個，我都不會出來。”李俊翰搖了搖頭，“我聽秀晶說，你想回美國？”
“反正我們最近的活動都停了，也沒什麼事可做了，還不如回家去呆一段時間……”鄭秀妍低下了頭。
“我纔不信你們公司能允許你在這個時候離開呢！”李俊翰撇了撇嘴。
鄭秀妍低下了頭。李俊翰說中了。
“你來韓國做練習生又加上出道，八年多了吧？”
“恩。”
“你知道你這次如果非要回去，這八年就等於是做了一場夢吧？”
“……”
“那你也還要回去？”
“……”
“恩，捨不得就回宿舍安安心心呆着。總會有出路的。”
“可是……老師……我……”鄭秀妍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等下去還有意義嗎？”
“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我們上臺唱歌的時候，臺下一片漆黑的，然後人們都在喊着wondergirls……”
“一片漆黑？我怎麼看新聞裡說，你們的粉絲的燈牌還是亮的。”
“……恩，只有我們的粉絲的燈牌還是亮的。”
“那不就得了。”李俊翰笑了起來，“你們的粉絲還是在給你們加油的啊！”
“可是有那麼多人……”
“我就問你：你們出了專輯，那些熄滅了燈牌的人，就算燈牌依舊亮着，會去買嗎？”李俊翰笑着反問。
鄭秀妍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們開了演唱會，他們會買票去看嗎？”
“你們是因爲他們拿到的一位嗎？”
“你們是因爲他們拿到的新人獎嗎？”
“如果不是，他們做什麼，關你們屁事！”李俊翰拍了一下桌子。
不光是在那裡搖頭的鄭秀妍嚇了一跳，在旁邊一直陪着小心的鄭秀晶也嚇了一跳。
就是在咖啡館裡一直豎起耳朵在偷聽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與其關心那些因爲自己的偶像跟你們傳緋聞而羨慕嫉妒恨，找個由頭挑事打壓你們的敵人，倒不如好好關心你們自己，你們自己身邊的人。”李俊翰哼了一聲，“看看你妹妹，被你嚇成了什麼樣子了！”
鄭秀妍低下了頭，不過還是瞟了一眼在一邊同樣是低下了頭的鄭秀晶。
她看到了鄭秀晶又在抹眼淚。
整個咖啡館都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你出道也快一年了吧？”
“從準備出道，已經一年多了。”鄭秀妍點了點頭。
“這一年裡，你跟秀晶一起吃過幾次飯？一起逛過幾次街？”李俊翰繼續追問。
“……好像就一起吃過四次飯吧？”鄭秀妍的聲音裡多了一份愧疚。
“恩，你妹妹還沒滿15歲，你知道吧？”李俊翰冷冷的說。
“對不起……”鄭秀妍立刻就明白了李俊翰的意思。
“她十四歲的生日是怎麼過的你知道嗎？”李俊翰追問了一句。
鄭秀妍低下了頭，連話都沒法說了：“那天我們有一個粉絲見面會……”
“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害怕自己聽不到有人祝她生日快樂，自己給自己用生日歌定了一個鬧鐘……你這個做姐姐的，知道嗎？”李俊翰冷冷的說。
“老師……這個事……”在一邊的鄭秀晶急了，“都過去了……”
鄭秀妍傻在了那裡。
“是啊，你把這些時間都用在了跑活動，用在了陪你們的粉絲上了。”李俊翰一伸手擋住了鄭秀晶還想說的話，繼續說道：“你做的這些是，你的粉絲知道嗎？”
鄭秀妍點了點頭，也搖了搖頭。
“你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的對待了他們，他們也一定會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的對待你的。”李俊翰最後說道。“所以，對你自己有點信心，對你的粉絲，有點信心。只要他們還在爲你們點亮燈牌，你們的舞臺，就不會消失。”
說完，李俊翰在心裡的石頭終於重重的落了下來。
爲了準備這段話，李俊翰從早上在網上看到了那些新聞之後，就一直在想了。
甚至在開車過來的時候，差點闖了紅燈。
萬幸，這套說辭，似乎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鄭秀妍被他說哭了。而另一邊，鄭秀晶早就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
姐妹倆，就這麼抱在了一起。
“秀妍啊，現在剛好你也空下來了，多陪陪秀晶吧。”李俊翰看到這個畫面，有些欣慰的笑了：“中國有一句老話，人窮則返本，是說，一個人如果到了窮途末路，走不下去的時候，就會回到自己出發的，開始的地方。而我們的家庭，就是我們的根。你的妹妹，很關心你的。”
“恩……我知道……對不起，老師……秀晶啊……對不起……”鄭秀妍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李俊翰點了點頭，靠在了椅背上，不再說話了。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姐妹倆終於平靜了下來。
“老師，今天真的謝謝你。”鄭秀妍的眼睛依舊是紅的。
“不用謝我，謝謝你的妹妹吧。不是秀晶，我肯定不會管這種事的。”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以後別讓她有事沒事的就來找我，你纔是她姐姐，我可不是。”
“呀！老師，你又嫌我煩了？”鄭秀晶的眼睛也是通紅的，有點哀怨的瞪了李俊翰一眼。
“是有點。本來我今天休息的，還被你拽出來做思想工作。還沒錢賺……”
“那我中午請老師你吃飯好了。”鄭秀晶忽然說。
“你請我？算了吧！你那點錢，留着去上上演技課和舞蹈課吧！”李俊翰笑着搖頭，“吃你請的我怕不消化。”
“那我請老師你吃頓飯吧！”一邊的鄭秀妍說道：“我請的你總不會不消化吧？”
“哦，要是秀妍你請的還可以。”李俊翰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呀！老師你就是嫌棄我！”鄭秀晶傲嬌了。
……
當李俊翰跟鄭秀妍他們姐妹倆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那個原本守在外面的記者一樣的人已經不見了。
剛剛李俊翰在裡面義正詞嚴的把鄭秀晶教訓了一大頓，他應該也是聽到了的。
只不過到底會出什麼樣的新聞，李俊翰心裡是沒有什麼譜的。
可是既然管不了，那也就不去管了。
反正在只要問心無愧，別的什麼，他也不在乎了。